晚上,拓跋宏回到寝殿中准备休息。他看着软榻上熟睡的欧阳雪,过去摸了摸她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颊,最近她瘦了许多。拓跋宏笑着抱起她朝龙床上走去,这软榻虽软哪有床上睡觉舒服?
欧阳雪被他抱到床上时一下惊醒了,她看着拓跋宏近在咫尺的脸,警惕地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霸道,只会强迫别人吗?我已许久没踏入后宫了,今夜我想尝尝你的滋味。”拓跋宏将欧阳雪平放在床上,俯身在她耳边轻语着,热气使得欧阳雪觉得耳朵痒痒的,可她没有力气推开拓跋宏,只能用眼睛瞪着他。“拓跋宏,你可以试试,我相信你会后悔的。”
拓跋宏闻言心里一震,起身朝殿外走去。“开玩笑而已,别当真。你在这里休息吧。”拓跋宏发现自己今天总有些不对劲,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刚才差一点伤害到欧阳雪了。拓跋宏出去冲了凉水,感觉自己平静下来后去找丹雪问个清楚。
丹雪见到拓跋宏再次到来,没有任何惊讶。像早就知道一般开口:“皇上这么快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我以为至少三天。”
“你做了什么?”拓跋宏皱眉问道。
丹雪突然笑了。“我下了苗疆心蛊。”
拓跋宏仔细想了想并没有想起什么异常。“什么时候的事?”
“地牢中,皇上掐住我的脖子的时候就下了,只是皇上担心欧阳雪所以没感觉到罢了。呵呵……我看到皇上安然无恙出现在地牢中,我就知道下毒失败了。”丹雪抬起头直视拓跋宏的眼睛,眼中带着难以理解的疯狂。
“欧阳小姐,你如此丧心病狂,对的起你爹吗?”拓跋宏闻言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平静地吸了口气,平静地问。
“自然是对不起。可你是他想杀的人,即便他对我如此,我也一定替他完成他的愿望。心蛊控心,中蛊之人见到心爱之人便会逐渐失去理智,只想和所爱之人缠绵,之后便会六亲不认,嗜血成性,每日需饮血维持生命,否则会心脉俱断而死。若半个月内还未被控制,心蛊便会蚕食宿主的血肉,直到宿主变成白骨。念在皇上看重父亲,我也不妨告诉皇上只有极寒之物才能杀死心蛊。”
拓跋宏听完准备走,丹雪又急忙叫住他,拴住她的铁链在她剧烈的挣扎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皇上!我求你杀了我!关在这死牢里比死还难受,就算你不杀我他也会来杀了我的,我……不想死在他的手里。”丹雪有些伤神。
“朕说过不会杀你。你伤了她,朕会让你生不如死。”拓跋宏清晰地说出每一个字,丹雪听来竟是如此可怕,面前的帝王竟狠到如此地步,丹雪失望地低下头,看来……自己还是要死在他手上了。
拓跋宏出了死牢,竟发现自己有些站不住了,以前自己何曾怕死?现在反而畏首畏尾。拓跋宏经过龙华殿,望着灯火通明的寝殿,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觉得气血翻滚,他连忙退出来,望着天空,无奈地笑了笑就离开了,原来自己爱得已经么深了啊。
拓跋宏去了御书房。这天晚上他彻夜无眠,思量了许久,却仍无头绪。
第二日下朝后拓跋澄踏入了龙华殿,他听林慕羽说了拓跋宏的苦衷,也是林慕羽让他来向欧阳雪坦白的。
“你就那么恨皇上吗?”
“拓跋澄,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帝王本无情,我已经看透他了,我不是他的玩具,供他把玩抛弃。你若是再为他说话,我们朋友也没得做了。”欧阳雪别过脸去。
拓跋澄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终于知道林慕羽为什么不自己说了。“我也不说他,就给你讲个故事吧。昔年楚汉之争时,汉王履战履胜,项王为此深感忧虑,他抓了汉王的父亲刘太公,搁置在一张高腿案板上,向汉王宣告:‘你若不投降,我就把刘太公煮了。’你知道汉王说什么吗?”
“他说:‘吾翁即汝翁,若做为肉糜,请分一杯羹。’”欧阳雪亳不困难地背出历史所学。
拓跋澄点点头。“对,‘我爹就是你爹,若你要把他煮成肉酱,记得分我一碗肉汤’。可你知道后来结果如何?”
“项羽……没有杀刘太公,刘邦也没有投降。”
“不错。你觉得汉王此行为如何?”拓跋澄没有等欧阳雪回答,自己往下说,“若只看汉王言行,莫过于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但若结合当前形势,汉王已节节胜利,若是此时因刘太公而投降岂不是太可惜了?可若因为天下而丧失至亲岂不是无情无义?在我看来汉王此举实在是万全之策。项王闻言欲煮太公,项伯劝阻:‘夺天下的人是不顾及家的,即使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只会增加祸患。’因此项王没有杀刘太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汉王并非真的无情,说此话只是为了让项王打消以太公威胁汉王的念头,从而不会祸及太公,也让汉王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