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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新闻

诚然强生昨晚的报喜电话,和县广播站的新闻广播,人们都听到了,的确在村里引起极大的轰动,成为村里的特大新闻。人们奔走相告,欢欣若狂,一批又一批人到他家祝贺,夸她妈妈教子有方出了个佼佼者!但是黎明时,却被母亲和人**的丑闻所淹没,急匆匆归回,沉浸在高考得中兴奋中的强生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儿呢?

那么强生母亲和人**的丑闻又是怎样发生的呢?这件事要从一个名叫快嘴婶的中年妇女说起。这快嘴婶何许人也?哪路神仙?她何以有这样的殊荣呢?原来这快嘴婶就是这村里人,听说娘家在大山里。她还有个名字叫“烟皇后”其实这两个名字都是绰号,她的真实名字叫黄桂那,小名娜娜,是她在城里教俄语的舅舅给取的。只是这两个绰号对她来说十分贴切:她说话快言快语、高腔大调,又爱凑热闹,加上她在村里辈份又较大,所以人们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喊她快嘴婶,她笑着默认了;再者她又有爱抽烟的嗜好,而且抽烟的水平很高;香烟一旦放在她嘴中,不管怎么说话,怎么活动,怎么摇晃,香烟是绝不会掉在地上的。另外,她还会让鼻孔里冒出的烟气,垂直上升。她嘴中常常含着香烟,她总是眯着眼睛,美滋滋地抽着,烟雾从嘴里和鼻孔里向外冒着。她十分得意地说:这叫做“喷云吐雾”!她还常常在村里选择地势过烟瘾,表演鼻孔冒烟,引得村里大群的孩子和一些成年人看热闹。每当过烟瘾时,她总是盛装站在选择好的较高平坦的地面上,低着头,点着一支香烟,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经黑黄)夹住香烟,微笑着放入嘴中,然后用力狠狠地猛抽几下,憋在嘴里的烟气,一点也不让放出,以至于她嘴两边鼓起两个大包包,仿佛含着两个桃子。然后慢慢两腿叉开站牢,微笑着抬起头,半睁着眼睛,闭紧嘴巴,仰着脸,两手掐腰,几乎是屏住呼吸。然后突然放开鼻孔,让憋在嘴里的烟气,听话地从两个鼻孔冒出,那冒出的烟雾确实是垂直上升的。快嘴婶悠闲自得地让鼻孔尽情冒烟,眼睛眨巴着,感到舒服极了。每当这时间,跟着看热闹的人们,就会哄堂大笑,并伸出拇指夸她水平高,赞扬道:“快嘴婶,你若参加抽烟比赛,准得冠军!”快嘴婶自豪的笑着,显得不以为然,又很自信地答道:“我不仅要夺冠军,我还要当烟皇后呢!”就这样她有了烟皇后的美誉。她识字不多,但很迂腐,称呼人时,总喜欢用老兄、老弟、老姐、老妹等词儿,而且称呼人时,还总是飘着洋腔,托着长调。在称呼的后边还喜欢带上同志二字,所以有人又送她“同志”的绰号。就这样,她那好听的黄桂娜便渐渐被人忘却了。

说实在的快嘴婶算不上什么坏人,她对人热情,有时候也主动帮人。长得又漂亮:高挑个子,樱桃小口,白净的脸蛋,浓眉大眼,只是牙齿黑黄,很难让人相信,她竟是个妒忌心很强的人。地天黎明的时候,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闯入了她的美梦。梦中,刘占杰终于明白了她求婚的意图,并答应尽快和她结婚,还情意绵绵地把她拉到致富厂的一间暗室里,搂住她,狂吻她,她急不可待地连忙接吻……但敲门声把她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她十分懊丧地高声质问道:“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有什么事啊?真烦人”那敲门者嘿嘿笑着答道:“妈是我呀,我是你儿子顺子呀,你没听清楚?你昨天傍晚不是交待我,今早要早点起来去街上赶集买菜的吗?你看天都快亮了,难道你忘了吗?”快嘴婶噘着嘴,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起身去开门。她一边开门,一边没她气地说:“我的顺子同志啊,你把娘的好梦给搅了!”小顺子心不在焉地干笑着说:“妈,不就是个梦吗?干吗那样上心呢?”快嘴婶轻轻笑着说:“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这可不是一个一般的梦啰!”说着她竟然笑起来,并且笑得很脆。笑了一会儿,她走进里屋,看看床头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便又高声问道:“我说小顺子同志啊,我桌子上那包香烟呢?”小顺子轻轻地笑了笑说?“妈,你忘了吗?我昨天傍晚吃完饭就走了,夜间并没有在屋里睡觉啊,怎么知道你的香烟放在哪里!”快嘴婶啊了一声又笑了,她忽然间想起小顺子一夜没归的事。便认真地盘问小顺子,为什么一夜没归,小顺子虽说已经16周岁了,可他还像个小孩子那样诚实。便很认真地快嘴婶说:“昨天傍晚我师傅去强生家赴宴,是强生娘请他去的,他不愿去,强生娘硬是拽着把他拉走了。师傅一夜没回,我只好给他看一夜修配铺,直到现在,师傅仍没有回修配铺,按理说我仍不能走,可是你要我去赶集买菜,我只好把修配铺的门给锁住了……”一听说刘占杰去强生家赴宴,一夜没回修配铺,快嘴婶顿时来了精神,邪念也油然而生!何不到强生家去看一看,或许能发现,作篇大“文章”的塑材?于是她奸笑了一下,急忙打发小顺子去赶集,嘱咐小顺子早去早回,然后一溜小跑向强生家奔去。尽管光线昏暗不清,有几次险些摔倒,但她却仍然笑眯眯的。她觉得自己正要干一件影响全村的非同小可的事情,就是摔倒,摔伤也值得。

快嘴婶喘着粗气,一口气奔到强生家,看到院子里灯亮如白昼,朱红的大门关闭着,静悄悄的。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围墙边,顺着没有粉刷的围墙缝隙向里看,但因为缝隙太小看不清楚。于是她沿着墙壁找大缝隙,但又不敢走快,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怕院内的人听到。后来她终于发现大门口一侧和围墙连接处,有上下长长的缝隙,但她便急不可待地立即向里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惊一跳!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她看到王梅花,趴在刘占杰身上,正口对口地亲热!她止不住“哎哟”了一声,见梅花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接着站起身来,向一边地上吐了一口似乎很粘稠的东西,带带着细丝儿接着她走到旁边的水桶边,喝了口水漱漱嘴,接着又急忙躺下和刘占杰口对口……快嘴婶终于看明白了:王梅花和刘占杰口对口,是在吸刘占杰堵嗓的浓痰,这是抢救病人的一种方法。梅花年轻时曾经学过医学书籍,知道一些常见病的防治知识,并给她公婆和村内其它老人实施过。这些事快嘴婶当然也知道,她也觉得王梅花这种做法,实在令人可敬!她也实在不忍心滋生坑害梅花的邪念,她犹豫了。这时候,她看到梅花吸过浓痰,又漱了濑口,又伏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去接触占杰的额。快嘴婶知道这是检验病人体温的一种简易的方法,自己也懂得,也做过。她深深体会到王梅花是多么她的一个人啊!心善良、贤惠能干、聪明而又乐于助人。本来,口对口为病吸浓痰,额头对额头检验体温,都是正常的事情,无可非议。可是这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梅花和刘占杰那么正派,那么谨慎,什么歪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现在不抓住这件事,借题发挥做点文章的话,恐怕这辈子再也碰不到这类事了。再说这不是天赐良机吗?不如趁机会做篇大文章。假事说真,把刘占杰和王梅花狠狠治一下,她和刘占杰那么好,太让人羡慕了……快嘴婶胸中妒忌之火,在燃烧着,越烧越旺:刘占杰太可恨了,我多次向他表示爱意,可他一点也不接受,一点也不领情。王梅花又那么不放手,她越想越气,可是却找不到对不起她的地方。闭上眼睛一想尽是好事:多次无私把价值几百元的仔猪送给自己;多次托人求人出钱跑腿为自己医治月子后遗病;多次登门真心实意求自己加入她的致富厂,还替自买人身保险……说心里话,王梅花对她太好了,她实不想做,也没有理由做对不起王梅花的事情。可是,当她想到爱情,想到自己后半身的幸福,她又横下心来:就这么干吧,坏点良心算了,反正爱情是自私的。于是快嘴婶咬着牙发恨道:“梅花呀,对不住了!”谁叫你们不体会我,一点也不在意我,那就别怪我心术不正!这快嘴婶昧着良心,铁了心的要制造出一起桃色事件来:于是她匆匆来到村部,翻过低矮的围墙,进入院内,趁着值班的通信员小李子还没有想床,便悄悄来到黑板报前,随手拿起擦板布,在今日村里新闻栏里,动手擦了去:“陈强生考上大学,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那工整的粗体字,接着她慌忙来到窗台前,取了支彩色粉笔,慌慌张张、歪歪扭扭地写着:村里老兄老弟,老姐老妹,先生们,女士们,今日陈强生家又有大新闻啰,比那新闻还大,快去看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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