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典型的群居动物,所以人如果离开社会太久就产生许多的负面情绪。《鲁滨逊漂流记》写的很精彩,不过那是故事,故事虽然来源于现实生活,但它是一种高于生活的艺术形式,是故事它就多多少少都有虚构的成分。假如真有鲁滨逊这么个人,那他要融入社会得多久,大概得几年或者十几年。
秦歌在治疗期间所处的环境就相对比较封闭,总是家和医院两点一线,交流的对象除了家人和比较要好的朋友就是医生护士,甚至同病房的人还有没说过话的,这就是自闭的表现。秦歌的家人因为秦歌身体恢复已经疲于奔波,心理问题暂时还没顾上。但是有人想到了,秦歌的大学舍友兼好基友陶金和赖平(外号奶瓶)觉得这个问题要解决。于是下午刚吃过饭,秦歌就接到他们的电话,说下午来给秦歌送礼物。秦歌很高兴,因为他从小就喜欢收礼物,不管是什么,他都收只要你送。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是赖平和陶金,非要秦歌下楼,虽然心里骂他们架子大还要自己下楼去接,但谁叫礼物面子大呢,秦歌忍了。刚下楼就看到陶金冲他贼兮兮的笑,奶瓶从车后备箱取出一辆自行车来,他看着秦歌,问:“怎么样?”
秦歌愣了下,“什么?”
奶瓶又问:“车怎么样?”
秦歌翻了下眼皮,“别臭得瑟了,你那破车我不是见过吗。”
奶瓶无奈地又问:“是问你自行车!”
从奶瓶一开始取出自行车的时候,秦歌就眼前一亮,再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这辆自行车肯定就是他们说的礼物了。秦歌像看到小母鸡的大灰狼一样,眼睛放着绿光说:“霸气、拉风。”说着就朝自行车走去,陶金一把拉住秦歌说:“别急,还有个礼物要送你,我们给你报了个自行车骑友俱乐部,你到时候骑着去活动活动。”秦歌狐疑地看着陶金:“你这是礼物吗?这分明是条件。”
“随你怎么想。”
“好,那我心领了。”
“那就是不去了?”
“对,不去!”
陶金恨铁不成钢啊,指着秦歌说:“你脑袋卡壳了,我们这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呢!”
秦歌努努嘴,不屑地说:“不经过别人同意为别人好那是道德绑架,80%的结果就是让别人有苦说不出,就是所谓的好心办坏事。”
“歪歪理真多,直接说你去不去吧?”陶金有些急了。
“再说一次还是不去。”秦歌很坚定。
陶金看了奶瓶一眼,转过身拍着秦歌的肩膀说,“那好,我只有和阿姨聊聊了,想必她会同意我的想法的,也会很乐意和你就此事沟通一下的。”
这时奶瓶也上来拍着秦歌的另一边肩膀说,“你还是去吧,就是去交个朋友,和人聊天什么的,没事的,陶金嘴快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真跟你妈说了,你想想,你妈唠叨起来那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住的。”说完还做出一副恶寒的样子。
秦歌脸上挣扎了一下,“奶瓶说的对,我妈唠叨起来跟给孙猴子念紧箍咒似的,没完没了,保不齐又得脑出血一回。”秦歌一咬牙,“好,我去!”
听到秦歌松了口,陶金和奶瓶相视一笑,齐声说,“好口渴!”然后转身往小区走。秦歌急忙叫住他们问:“去哪啊?”两人一笑道:“上楼喝喝水呀,你瞧把我俩渴的。”秦歌也是一笑说:“不必了,留下自行车,二位施主还是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吧。”奶瓶急忙说:“你不能殃及池鱼阿,我可什么都没说。”说完一脸无辜相。秦歌鄙视地看着奶瓶说:“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别看陶金嘴突突的快,那是脑残,主意都是你出的。”陶金嘴上嘟囔了一句:“不识好人心!”奶瓶姗姗一笑,树了个大拇指。随后两人开着车扬长而去。
时间很快过了两个月。秦歌的爸妈也在一个月前来到西安了,因为还有个小孙子要照顾,中国老人的习惯,也算是一种老有所乐吧。这一天秦歌收到一条短信:“明天,8月18日早上8点在毕原路传骑车行门口集合—传骑单车俱乐部”。要不是这条短信,秦歌差点把这个事给忘记了。
第二天一早秦歌起来,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吃过早饭就直接去了集合地点。先进去找领队报到,一个40多岁的男人接待了他,自称老马,人很客气,说以后有事随时找他,并让秦歌等会儿,人到齐就出发,也不需要什么手续。秦歌应了一声,就到门口去等了。他顺便观察了下这些人,第一次嘛,还是有些好奇的,人不多,就十来个,男的多女的少,老的多小的少,分了好几波,不是同来的就是关系好的。
等了时间不长人就到齐了,老马站在队伍前,把秦歌叫过去介绍道:“这位是小秦,秦歌,我们的新成员,大家以后多照顾下。”大家鼓掌表示了欢迎,秦歌也点头向大家回礼,然后老马又喊到:“林菲,你来带下新人。”这时从队伍里出来个女孩,走到秦歌跟前,一伸手“你好,我是林菲。”秦歌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特别的眼睛,明亮又温暖,直透心扉,好像她能看到你內心的一切,突然间,秦歌有一种冲动,他想靠近她,对她诉说所有,快乐的和不快乐的,就像小说里说的,着了魔一样。秦歌赶紧低下头,低低地说了声:“你好。”这时老马喊到,“出发了。”他在最前面自行车后面插杆大红旗,很醒目。秦歌和林菲跟在最后面。
“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咱们这也算是体力活动,不吃早饭是不行的。”
“嗯。”
“那你以前参加过别的户外活动吗?”
“没有。”
“你是哪里人?”
“咸阳。”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财务。”
“……”一路上跟挤牙膏似的,林菲问一句秦歌答一句,多少次的冷场,多少次的尴尬,要说这林菲耐性真好,要换其他人早拿水壶抡他了。秦歌一路上心毛毛噪噪的,他不知道骑了多远,不知道吃饭的那个村子叫什么,甚至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直到回来的时候秦歌才主动问了林菲第一句话。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林菲显然没想到。
“你的工作是什么?”秦歌又问。
这回林菲听清楚了,“师大的老师。”
“那你是大学老师?”秦歌的反应稍微的有点大。“那你能帮我个忙吗?”秦歌紧接着说。
“我能帮你什么?”林菲有些不太明白。
“我想资助一个女大学生。”秦歌很认真的看着林菲。
“你是想让我帮你推荐一个?”
“是的。”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林菲问他。
秦歌好像和林菲感觉熟了,话也多了。“是这么回事,第一,我比较喜欢帮助别人的感觉,第二,这也是我有这个想法的主要原因,我大三那年暑假,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节目,有一个小姑娘,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穷就辍学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她们那个地区很穷,而她们家又是那个地区有名的贫困户,她们那个地区特别干旱,她每天早上5点多起床,到邻村去挑水。由于是相邻几个村子公用一口井,所以光排队就得接近两个多小时,等回家做饭最快都10点左右了,那次中央电视台因为做关于失学青少年的节目就找到了她,节目快开始录制的时候她说上个洗手间,可是工作人员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回来,最后在厕所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那哭的稀里哗啦的,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她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有人没关水龙头,她看到白花花的水就那么流走了,想到她们那里的人用不上水就哭了,后来录制节目主持人就问她有没有什么梦想,她说以前有,现在没了。主持人又问为什么?她说以前的梦想就是上大学,后来妈妈告诉她,就她的家境,就是上了大学还是得辍学回家,她想想妈妈说的有道理。后来就不想了,也就没什么梦想了。这件事当时对我触动很大,那时候我就想,将来上班了即使没能力帮他们实现梦想,也要帮助那些已经实现梦想的孩子保护好他们的梦想。这个想法其实很早就有了,只是这几年总是这样那样的没机会。”
“哦,明白了,我回去帮你留意下。”林菲点头答应,其实这个事情她也很感动。
“那谢谢你了,我们留个电话吧。”秦歌和林菲停下车,秦歌存了电话号码,林菲没带电话,秦歌打过去等林菲回去存未接。
等大家再回到出发地点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匆匆点了人数就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