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包仲启示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股泉水果然是一个月后就停止了涌出。
由于泉水的涌流和格萨尔王显圣的经历，在这期间，旺布尽心尽力地帮我达成各种愿望。正是由于他的帮助，我听阿须的牧民和喇嘛们讲述了很多格萨尔王的故事。
在“岭国”游历，和跟当地藏人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这里牧民们，几乎每个都能说唱上一段格萨尔王，只是能说唱到很长很生动的却不多，但我依然全部录了音备用。
也是因为旺布的帮助，我在打滚乡第一次看到了“包仲”的表演。
这位“包仲”名字叫丹玛。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的故乡在门巴地区，却属于康巴族。在他的故乡，有一些《格萨尔王》说唱艺人，他从小就爱听，而且一听就像着了魔。到了十来岁，他自己也能讲一点格萨尔故事的时候，就经常讲给小朋友们听，小朋友们对此总是乐此不疲，而且到了后来，连一些大人也愿意听他讲了。这让小小的他感到着实的得意。
虽然他能讲述格萨尔王的故事，但后来能成为“包仲”，却是因为小时的一个梦。
那年他十三岁。一天晚上，他梦到一个骑黑色战马，红衣红袍红脸膛的勇士，猛然间来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就把他的肚子剖开，把五脏六腑都掏干净，又往肚子里装了很多经书一样的书本。小丹玛感到很害怕，以为他要杀死自己，就对勇士说：“我不认字，你装书有什么用呢。”那位红脸勇士却说：“不识字没有关系。这些全是格萨尔大王的故事。你醒来之后就会讲了，因为你有这个缘分。从今以后，你要不辞辛苦，到处传唱，让雪域高原的同胞兄弟都知道格萨尔大王的英雄业绩。”后来他才知道，那位红面勇士，是几世后被格萨尔大王度化了的卡契王子都德玛日，为报答格萨尔大王度化他的恩德，来托梦宣扬格萨尔大王事迹的。从那之后，丹玛像变了一个人，会讲更多的格萨尔王故事，讲得也更流畅生动了。
成为“包仲”后，他浪迹四方，传唱格萨尔大王的事迹。这些年来，几乎走遍了藏地，朝拜了西藏所有的圣山圣湖，游历了许多名胜古迹。他曾三次朝拜过地处西南边境、山高路险的扎日圣山。他到过拉萨、日喀则、江孜、琼结、乃东、萨迦、昌都等古城。他还从后藏地区，沿着喜马拉雅山到阿里地区，朝拜冈底斯山和玛旁雍措湖，走到哪里就说唱到哪里。
在打滚乡说唱的时候，他说唱的是《霍岭大战》，周围围了很多藏民。我就坐在最前面看他说唱。
说唱之前，他先是在香案上燃了香，摆了很多道具，然后用一种载歌载舞的仪式请了神。这段仪式完成后，他穿上了一身类似法袍的衣服，还戴上了一个方形的帽子。这个帽子上插着各种颜色的羽毛，镶着一些金黄色的金属片。然后，他就摇动手里的小铃鼓，说唱起来。
老丹玛长得瘦瘦的，看上去满脸的沧桑，给人感觉体力不支的样子。但让人想不到的是，进入说唱状态后，他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声音雄壮浓厚，豪放深沉，表演精神抖擞，生龙活虎。其间还配着各种动作和类似口技的声音，让听众们在他的说唱中，时而惊呼时而寂静，时而大笑时而落泪。
之前经过一个多月和藏民的交流，我能听懂他说唱的百分之八十。听着他的说唱，我感到非常震惊，那跟看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整个故事在他的表演下，都处在一种亦真亦幻的画面感中，整个场面给人的感受也完全进入了一种脱离凡俗的状态。听着他的说唱，仿佛真的让人看到了伟大的格萨尔王和他的勇士们纵横驰骋的场面，仿佛真的让人又回到了那个伟大神圣征战杀伐的远古时期。这样的画面感和现场感，让作为听众的我，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同时，也让我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神圣体验。这是来这里之前，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给他录了音，之后我们还合拍了照片。并在唱完后，由旺布色夏请他回纪念堂，我们进行了深度的交流。
听了我的介绍后，他建议我沿着川藏北线进藏，从那曲经安多到尼玛，然后经噶尔和萨嘎，转道珠穆朗玛峰和日喀则后到拉萨，最后再到林芝的门巴地区去。这样把全藏区转下来，怎么也能碰到一些大“包仲”。而且，他还告诉我一个在“仲肯”界流传已久的传说，说林芝有一个寺院里，代代都会出一个能说唱完整《格萨尔王》的喇嘛“包仲”，而且他的《格萨尔王》有各种版本，眼下包仲们流传的各种说唱版本，正是从那里发源后丰富起来的。不过，这些僧侣们很神秘，自己走了这么多地方，见过这么多仲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代代相传的包仲是谁，在哪座寺庙里。如果我愿意，可以在那里仔细寻找一下。
听了他的话，我探险寻幽的激情顿时迸发了出来，接着就和旺布商量了之后的行程。最后，我决定按他的路线，在西藏的美好风光里慢慢寻找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接下来，我用近一年的时间，按他的行程走了一圈。这个行程，让我深深感到，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它让我找到了十几位包仲和几十位仲肯，听了他们让我心动神驰甚至惊心动魄的表演说唱，它也让我看到了这世界上最美的自然风景，还让我深入了解了苯教、佛教、和藏人的信仰，并从中得到了一些关于林芝的启示。
从藏北线辗转到拉萨，我看到了让人惊叹的扎达土林、古格王朝城堡和象雄古国的遗迹，看到了神山冈仁波齐、圣湖玛旁雍措和世界第一高山珠穆朗玛峰，看到了藏传佛教中可以寻找****转世灵童的圣湖羊卓雍错，还看到了圣城拉萨、圣殿布达拉宫，大小昭寺，和格鲁派的六大寺。
除了包仲的说唱，这一路上最让我心动的，就是藏人对信仰的虔诚。当看到那些从高山雪域三步一叩去拉萨朝圣的信徒时，我心中对他们充满了无比崇高的景仰之情。得有多么虔诚的信仰，才会不畏严寒酷暑路途遥远，踏上这样漫长的征程啊。而且，他们有些人，甚至就这么走着走着死在了朝圣的路上。不，这不应该说是死，这是他们的荣耀，他们的灵魂一定是随佛陀的光辉去了。
我遇到的那些包仲们，无一例外像丹玛一样有着神奇的经历，都是因为某种类似做梦或大病一场之后的经历，而成为一个包仲的。他们就像古代欧洲的游吟诗人，在高原的大地上四处流浪，所到之处都播下格萨尔王的英雄事迹的种子。在他们那里，我听到了十几部精彩无比的格萨尔王故事，有《天岭卜筮》、《英雄诞生》、《十三轶事》、《赛马称王》、《世界公桑》、《降服妖魔》、《姜岭大战》、《丹马青稞国》、《门岭大战》、《大食财国》、《蒙古马国》、《阿乍玛瑙国》、《珊瑚聚国》、《卡切玉国》、《香雄珍珠国》、《中华与岭国》、《松岭大战》、《提鸟让玉国》、《打开阿里金窟》等等。而且我还发现，那些处在偏远山区的藏民，对格萨尔大王的故事尤其乐此不疲。每次看到他们围在一起，听某个包仲说唱时的那种投入样子，我就能深深体会到格萨尔大王在他们心里是多么的神圣伟大。每次看到那些包仲说唱时的展现的梦呓状态，我就会感觉他们根本不是在讲故事，而是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件用说唱的形式表现出来。每次跟他们交流后，听到他们说着藏地和格萨尔大王的各种神迹，我就会感觉自己是到了一个神奇世外的国度。这里有着无比淳朴的藏民，这里有着各种意想不到的神奇，这里有着最美的雪山、草原和圣山圣湖，这里还有世界上最原始的完整宗教——苯教。
真正了解苯教，是在冈仁波齐的时候。
岗仁波齐是座海拔高达6656米的雪山，是苯教、佛教、印度教共同的圣山，也是苯教徒眼中的世界中心。它的外形像一个巨大的水晶钻石，四周有八瓣莲花状的群峦护绕，雪峰洁白晶莹，就像一个飘逸的圣女站在湛蓝的天空下。它旁边睡着浩翰、宁静、清澈的圣湖玛旁雍错。
在这里转山时，我遇到了一个快八十岁的年老包仲扎巴。他是阿里的苯教徒，年轻时为说唱格萨尔王，走遍了整个西藏。现在因年老无法远足，就长期驻守在冈仁波齐和玛旁雍措了。正是在我们的交流中，让我得以深入地了解了苯教，也正是在我们的交流中，让我的此次林芝之行，有了一些可循的蛛丝马迹。
扎巴给我介绍说，苯教产生于象雄古国，就是现在的冈仁波齐所在的阿里地区，它的全称是“雍仲本教”，是幸饶弥沃如来所传的教法，有一万八千年的历史了。它的内容不仅涉及到宗教，还涵盖了藏地的民风民俗、天文、历算、藏医、哲学、因明学、辩论学、美术、舞蹈、音乐等方方面面，藏地的文明和文化包括藏传佛教，都跟苯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今仍对藏人的生活、习俗、心理、思维、行为有着深远的影响。它的教法，是涵盖了“有寂”含有的万事万物，修行者以最后的“虹化”为大圆满。
“虹化”是说修行者最后的肉身会慢慢变小，或者在天地间自然消失无所遁形。
听到这里，我兴奋地说，格萨尔王中的老总管绒察查根，最后不就是虹化升天了吗？扎巴说对。接着他跟我说了格萨尔王和苯教的联系。他说如果我想找到那个林芝的寺院，最好去那里的苯教徒中探询一下，因为格萨尔王的真正历史也许比佛教传入西藏的历史还要长，那正是和苯教一脉相合的。这个意外收获让我兴奋不已。
我跟扎巴相处了半个月，对苯教的某些教义非常向往。但扎巴却跟我说，一切都靠缘分，无论我多喜欢苯教，一时半会儿都还成不了苯教徒。
是的，我现在很相信“缘分”这种说法。在林芝能遇到明月和约翰，就是缘分。因为我之前已经听说和见到过他们。
三月十一号晚上在珠峰大本营的时候，我听说白天刚有两个英国人来过。当时我遗憾的不得了，心想要是能见到多好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同胞了，真想跟他们交流一下。来到林芝和约翰交流后知道，那天的两个人居然就是他和邦登，虽然他们不是英国人，但在这里竟然就重新遇到了。
还有明月，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我就曾见过她。当时她正站那个高高的纪念碑前，对着布达拉宫双手合十默默垂泪。来西藏大半年的时间里，我眼中见到的几乎全是沧桑黝黑的藏民，那刻的明月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个“玉人儿”。而且，她当时那种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产生了心碎一般的爱怜感，以至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对她都神往不已，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居然也遇到了。经历过这种奇幻的相遇，谁还能相信“缘分”的说法是子虚乌有呢？
但我来林芝的目的，却已不是要找《格萨尔王》的说唱传人，把它们翻译成典籍了，在拉萨的经历让我完全改变了自己来藏地的初衷。
到了拉萨后，我通过一个叫骆冰的中国诗人，去找当地的文化部门了解《格萨尔王》的出版情况。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我，并给了我二十部《格萨尔王传》的说唱版本。
但是，听读了那些自己不久前曾听过的包仲说唱部分后，我的想法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在我感觉，这种把仲肯们集中起来说唱，然后记录下来的作法，由于艺人脱离了自然状态而造成的拘谨和科学的介入，而使格萨尔王在说唱时所表现出的那种神异和精彩被大大扼杀了。它让《格萨尔王》成为一种普通的文化，再也没有流浪包仲传唱时的那种生机和活力了。
这让我想起自己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的******上遇到的老包仲朗日。当时我们正一块儿转动着毗连半个山体的经筒往山下走。他对我说，录音机和录像机让格萨尔仲肯就要灭绝了，汽车和手机让藏人的虔诚信仰就要灭顶了。
听了他的话，我虽然也认可，但并没有此时的体会这样深。此时我突然感到，我再也不想把格萨尔王变成文字了。我原先的想法，和那些把田野中的树植入城市的作法没什么区别。我认为，《格萨尔王》只要有一个基本版本的大致故事就行了，它完全不该被写成书，而且，连录音录像都不该有。它就应该在这高原的大地上，以口诵说唱的原生态方式永远流传下去。这让我甚至有想办法毁掉那些已成书籍的想法。但面对现代科学的暴戾，我已经不可能成功了。这让我感到沮丧，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走下去。
在拉萨迷惘了几天之后，我决定重新回阿须草原去找旺布，看还能不能得到什么启示，然后再决定接下来做什么。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到了格萨尔王纪念堂时，旺布竟然快要死了。
一见到我，他的眼中就流下了惊喜又惊异的泪水。接下来，旺布用垂死的语调，告诉了我一个关于格萨尔王的惊天秘密……
这正是：
英伦诗人远诗行
雪域神奇遇奇人
异象虹化包仲意
说破古密惊煞人！
6、雪域传说
按我们雪域高原代代相传的说法，在很久很久以前，观世音菩萨在普陀山给一只神变的猕猴授了戒，然后就命它到藏地来修行。于是，这只猕猴就遵照菩萨的指示，来到了雅砻河谷的洞中潜修菩提。
而就在猕猴认真修行时，从山里突然来了一个魔女。
这魔女来到他面前后，全力施展色相，并直截了当地说要跟他合体。猕猴见状说：“我是观世音菩萨的徒弟，是受命来此修行的，如果和你结合了，那不就破了我的戒行？”那魔女听后说：“我生为魔女，乃前生注定，我们的缘分，也是前生注定，所以我才专门来找你结合。如果你不娶我，日后我就嫁给妖魔，去杀害千万生灵，并生下无数魔子魔孙，让整个雪域高原，都变成魔鬼的世界。”那猕猴听了这番话万般为难，心想：“我若与她结成夫妻，就得破戒，若不与她结合，就会造成更大的罪恶。这可怎么办呢？”左思右想没有办法，他只好一个跟头翻到普陀山，去请观世音菩萨开示。菩萨想了想后对他说：“这是上天的意思，是个吉兆。如果你与她结合，在雪域繁衍人类，将是莫大的善事。作为精进的修行者，你理当见善而勇为，与魔女结为夫妻……”。
就这样，猕猴便与魔女结成了伴侣。
后来，这对夫妻生下六只小猴，猕猴就将这他们送到果树林中，让他们各自寻食生活。可想不到的是，到了三年后，他去探视自己的子女时，发现他们竟然已经繁衍到五百只了。而且随着猴子的增多，树林里的果子也即将枯竭。众小猴见老猴来了，便纷纷嚷道：“我们将来吃什么呢！”他们个个摊着双手，模样凄惨。猕猴见状，很是迷惘，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没有办法，他只好再去普陀山请教观世音菩萨。菩萨说：“不用担心，你的后代我能抚养。”接着，菩萨就指示猕猴，去须弥山中取出天生五谷的种子，撒向大地。从此之后，大地上不经耕作，便长满了各种谷物，众猴子再也不担心没有吃的了。
因为得到了充足的食物，他们的尾巴慢慢变短，也开始说话，最后就变成了人，成为我们雪域最早的先民。这些先民们就是我们的祖先，这猕猴也就是我们的猕猴祖师。
因为猕猴祖师是在雅砻河谷修行繁衍的，所以在很早的时候，我们都把这里奉为雪域高原中心。也正是这个原因，伟大的格萨尔大王才会在久远以前降生到这里，做我们雪域共同的雄师大王。而实际上，他和猕猴祖师都是神子推巴噶瓦的化身，都是护佑我们雪域高原的神。
不知你注意过没有，史诗上说，格萨尔大王降生之前，藏地曾经血雨腥风妖魔众多，那其实也不是虚构的，这在我们的历史上都真有其事。而且，格萨尔大王升天之后的这些年来，见诸于正史的藏地，也常会出现征战杀伐和教派冲突。我们的雪域高原远离红尘，本应是个纯净美好的天堂，可为什么总会有这样的灾难呢？原因就出在那个曾经嫁给猕猴祖师的魔女身上。
由于前世业力的缘故，和猕猴祖师合体后，魔女虽然得到了教化，但她的魔性却并没全部消失，而是化为一股戾气附在了高原的大地上，就是这股戾气，让我们的高原总处在血雨腥风之中。后来，为了来护佑雪域的众生，为了永葆高原的平静和安宁，神子就再次转世为格萨尔大王，来消除魔女遗留下来的戾气和魔性。经过大王不懈的努力，我们雪域终于又恢复了安居乐业和睦美满的景象。但是，由于魔女的业力太深，她的戾气和魔性依旧没能被全部清除，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它们还会再度复活，让雪域重新变得血雨腥风，让藏人重新陷入乱离的痛苦。
业力生于无明，这是什么力量也无法改变的。据神开示说，她的魔性在高原的大地上还会存在三千年，而且，必须经历三千年的时间，魔女的业力才能全部消解于无形。所以，为了永远护佑高原的人民，为了控制魔女的魔性，在升天之前，格萨尔大王就为未来的雪域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把自己和他的勇士们征服魔国和四方恶王时所得到的宝贝和法器，分别埋藏在了高原的南方和北方，以备魔女的魔性复活时用来降服她。而且，由于魔女的魔性最后爆发时的威力会猛烈无比，毁灭整个高原，他就把自己最强大的法器——金刚杵，留在了南方林芝的宝藏里。这支金刚杵，就是史诗上所说的金质金刚杵。它是娑婆世界的未来佛强巴佛授记过的，威力无比，可以把魔女的魔性钉死在地底深处，让它永远消弭无形。
也许你知道那个传说。在1300多年前，文成公主来到我们藏地时，曾开示藏地人民说，雪域高原的地形，是一个魔女仰卧的样子，要镇住魔女必须在藏地广建寺庙才行。诗全球照全球全球佳丽全球行邀请函是听从文成公主的告诫，我们藏地就在拉萨红山上修建了布达拉宫，在填平的卧塘湖上修建了大昭寺，用这两处来镇住魔女的心骨。在当时的四大重镇卫藏四茹，分别修建四大镇寺，镇住魔女的四肢。在约茹修建昌珠寺镇住魔女的左肩，在伍茹上建嘎采寺镇住右肩，还在她的关节处修建了四大镇节寺。后来又修建了四大镇翼寺，钉住魔女的左右掌心和左右足心处。
这些典故现在都当做故事来讲了，而实际上这一切也是真的。文成公主到来的时候，正是魔女的魔性又一次蠢蠢欲动之时。当时我们雪域发生了很多异象，地震、雪崩、河水暴涨、天降大雨，连续一个月的黑夜。而且你想，文成公主是个来自大唐的年轻女子，她怎么会一来到藏地就能看出魔女仰卧的形象呢。其实，这正是神子的安排，每当魔女的魔性蠢蠢欲动时，他就会派人转世，来拯救我们。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正是格萨尔大王派来的。他们是大王的两个妃子，珠牡和曲珍的化身。当时文成公主说，在魔女的心脏部位建立大昭寺，供奉觉卧佛，就会钉住魔女，让她永不复活，这其实是安慰藏人，让雪域居民们不再保留那种恐怖记忆的。实际上，当时的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只是使用了格萨尔大王在北方所藏的宝物和法器，暂时镇住了魔女，而南方林芝这个宝藏里的宝贝，和格萨尔大王最神圣法器金刚杵，则被她们留给了后人，等待三千年后魔女最后一次复活时，用来把魔女的魔性永远消弭于无形。
格萨尔大王告诉我说，现在三千年的时间到了，魔女又要复活了，必须把金刚杵取出来，钉在大昭寺觉卧佛的身后地下九尺，才能让高原永葆平静安宁。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已选定了一个尊者去林芝打开宝藏，把金刚杵取出来。不过，大王告诫我说，由于雪域居民戾气和业力的聚集，这次取金刚杵的过程会很复杂，稍有不慎，雪域就有土崩瓦解的危险。
我一听就焦急地问大王，要万一取不出来怎么办呢？大王说“一切都靠缘分，我会护佑高原的。”接着他告诉我说，这次他派的尊者，仍然是一个远道而来的人。这个人会在脖子上挂着白、黄、青、红、金五种颜色的哈达，来到我面前。等见到他，我就把格萨尔大王的开示告诉他，让他——也只有他，来挽救处于崩溃危险中的高原。可是，当我问格萨尔大王那个人是谁，什么时候才能来时，格萨尔大王却没说他的名字，只是说“放心吧旺布，明天你就能看到他了”。我一听就急急地问大王怎样才能取出金刚杵，大王却再也没给我任何启示，只留下一句“记住，一切都靠缘分”，就走了。
你一定能想象我有多着急，但是我想，这世界的一切都是因缘际会而成，大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就安心地等着尊者到来吧。可今天早上，我都快要死了，北京星际远航文化传播中心创意发起诗全球、照全球、凝固瞬间、一网全球，世界首创！却还是没见到尊者出现。你能想象我的心情吗？我都快要绝望了，真是望眼欲穿啊。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你竟然回来了……
听了旺布的话，我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当时我正好准备了五条这样的哈达，要献给格萨尔王。但来到纪念堂后，看到旺布的家人和一些僧侣都拥在厢房的门口，我就先来看旺布了，没想到这竟然因应了格萨尔王的预言。想到这里，我才明白，旺布见到我时，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他又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人都支出去，要单独和我说话。
说这些话的时候，旺布疲弱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他说：“所有的迹象都显示，你就是格萨尔大王选中的尊者，以后的高原，就全靠你了。”
他的话让我目瞪口呆。这世间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吗？
但旺布眼看就不行了，我怎能忍心对他表示质疑呢？于是，我就问他应该怎么去找金刚杵。他已经处在死亡的边缘，上气不接下气，用疲弱的语调对我说：“我只知道林芝的宝藏也有人守护着，他们都是些代代相传的高僧，你只要找到他们，就能找到宝藏了——”说完这句话，旺布剧烈地咳嗽起来。我看到有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就赶紧喊他的家人，但他却为微笑着对我说：“不用了路易斯，我的使命完成了。你来了我走得就安心了。一切都是宿命。记住格萨尔大王的话，一切都靠缘分……”
说完这句话，他就溘然长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