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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异变陡生

赤木颓然坐倒,怔怔的望着前方不再说话,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下面颊。

“现在的炎落帝国应该非常的壮大了吧?国主东方旭跟我也算是老相识了!”眼见着赤木又陷入了悲伤情绪之中,老者赶紧叉开话头,叹息道:“唉!算一算在这里也待了一千多年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都怎么样了!”

果然,老者的话迅速勾起了赤木的好奇之心,次元大陆上魂力修为高深者,往往能活到一千多岁,远胜于普通人,但此人竟在这深渊中已待了一千多年之久,岂不是已修为通天?

赤木正想着,只听老者又说道:“唉!真想念那些老朋友啊,只可惜,我双腿尽废,今生却也出不了这万丈深渊了!”

赤木闻言目光向下瞧去,这才发现老者双腿齐膝之下竟完全由木制假肢替代,不由的大惊失色。

老者见赤木面露惊恐之色,竟尔转身仰天长笑,语音怅然凄凉,好似心中埋藏着无限哀怨痛苦,良久,方才黯然说道:“这世间什么是正,什么是魔?难道,只有正义世界才有好人,黑暗世界就全是坏人?”他声音低沉而沙哑,有些茫然,仿佛是在质问上苍,又仿佛在问着自己。

赤木心头一颤,他能感受到老者言语中的悲凉,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老者所说的这些话在大陆可是禁忌,若是在康大帝国,这番话若被官府知道,轻者会有牢狱之灾,重者更会被凌迟处死。

此时听着老者这般一说,赤木不由得仔细打量着他,难道,他是魔宫中人?赤木心头巨颤,怔怔的望着老者,只听他继续悠悠说道:“我生性豪迈,不拘一格,又好四方游历、结交朋友,渐渐地便有了一群无话不说的知己,岂料……”说道这里,他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无限悲凉之色,凄然道:“忽有一日,他们竟然向我群起而围攻,出手毒辣,丝毫不顾多年故友之情,我虽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却不忍心去伤害他们一分一毫,万念俱灰之下,我便纵身跃下了这万丈深渊,不想造化弄人,却偏偏又大难不死,从此便与孤灯相伴,在这深渊之中一住便是一千多年呀!”

“他们、他们为何要围攻你?”赤木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此时此刻,他接收到了一种以往在书本里完全收获不到的信息,到底这是对的,还是错的呢?他的心里好乱。

“因为我是魔宫中人!”

尽管赤木已有心里准备,但听到老者亲口说出时,内心深处还是不由得一颤,心里一个声音一遍遍问着:“魔宫中真的也有好人吗?”

“既然他们害你、杀你,为什么你还会想念他们?你不是该恨他们么?”

“是啊!我掉落深渊大难不死后,死志既去,脑子里便开始充满了仇恨,想着如何出得深渊报仇雪恨,但我双腿既废,这万丈深渊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渐渐地日子一长,我却也想通了,他们害我杀我,究其根本却是这万年以来正、魔根深蒂固的偏见所致,自古正魔不两立,正义必须要战胜黑暗,邪魔永远是歪道等等思想的驱使,才有了这场悲剧的发生,而仇恨,只会让这种局面更加稳固,真正要想改变这种现状,唯有打破现有秩序,建立新的秩序,这个世界也才可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建立新秩序!”赤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圣灵龙铠甲斗士长宫,如果千年前他不是将黑暗势力赶回妖山,而是能以一己之力促成正义和黑暗的融合,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将不会再有正、魔的战争?千羽也不会死在风魔之手,他也不会掉落深渊,灵叶也会安安心心在第一学院修习……

一切都将非常美好,他的心里莫名的一动,好似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突然破开了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突然问道。

“赤木!”

老者点了点头,微笑道:“老朽端木云,便是以后这深渊中你唯一的伴儿了!”

赤木心头没来由的袭来一股悲凉,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发出幽幽的“沙沙”声,仿佛是那幽怨的低语,深情的祝颂,随着风儿,向着无尽的深空,遥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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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中的日子如同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七天,赤木整日泡在药水中,身体已基本恢复了正常,好似根本不需要在这“九龙鼎”中泡够九九八十一天了。

药房内,端木云像看怪物一样望着躺在“九龙鼎”中的赤木,啧啧道:“一般人体内五脏六腑移位,奇经八脉错乱,不在这“九龙鼎”内浸够九九八十一天,万难痊愈,你竟只浸泡了六十七天……这真是个奇迹……”

赤木活动着全身筋骨,苦着脸说道:“六十七天已经够久了,如果再浸泡个十来天,我非要被闷死在这里不可!”

端木云微微颔首道:“我刚才检查过你全身,的确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刚救你回来时,你体内只有微弱的风属性魂力,还不到赤魂二阶,今日探察之下,却发现竟然已增长到至少橙魂一阶,这短短两个多月时间,你的魂力增长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而且……”说到这里,端木云语声忽然变的激动起来,“而且在你体内,我竟然发现了微弱的水属性魂力!”

“啊?”赤木惊的跳了起来,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喃喃道:“你是说,你是说我是双属性魂力?”

端木云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现在即可静坐感知,看看是否属实!”

赤木闻言更不耽搁,当即坐倒,魂力应念而生,果然如端木云所说,他体内的风属性魂力壮大了不少。

赤木心中不由的一阵激动,缓缓泄去风魂力,待得心境自然平和,便开始去感知水魂力的存在,赤木想到那日感知风魂力时,自己并非刻意去感知,而是处在一种自然而然的境地中,是以心中再无杂念,闭上眼睛,赤木用心感知着大千世界,心随意动,恍惚间竟已处在了一片汪洋大海中,那海无边无际,他沉浸其中,随波飘荡,无所依仗。

渐渐地,海水将他一点点吞没,将他拽入了无尽的深处,无尽的黑暗。

他感到自己无法呼吸,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

忽然,一个声音高叫着:“战胜自己!”

赤木恍如梦醒,心中猛然一亮,仿佛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霎时间光耀苍穹,周遭的大海变成了光的世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明朗,心念一动,大海竟已消失无踪,然后万霞消褪,在天之尽头,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仿佛遥遥对立的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赤木缓缓睁开眼睛,这一刻,他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眸深邃而遥远,透出淡淡精光,“九龙鼎”内已空空如也,药水竟已全然不知所踪,端木云怔怔的望着他,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让我难以置信的是,你竟然是传说中的皇魂力拥有者!”

赤木呆了一呆,奇道:“皇魂力?”

端木云好似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颔首道:“从你刚才表现出的魂力来看,现在你应该已经感知到了四种属性魂力,除了早已感知到的风属性魂力,还有水属性魂力、光明属性魂力和暗黑属性魂力!”

“是的,我刚才感知到的正是这三种魂力,只是,你所说的皇魂力却跟我体内的四种魂力又有什么关系?”赤木从“九龙鼎”中跨了出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皱眉问道。

端木云神色已恢复正常,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赤木的疑问,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魂力么?”

赤木虽然感知魂力较晚,但是从六岁开始,为了能够帮助他尽早感知魂力,父亲赤文搜集了数百本魂力方面的书籍供他研究,所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落雁村比他魂力高的人一大把,但能比他更了解魂力的人,恐怕还真没有几个。

“所谓魂力,既人通过灵魂感应天道,从自然元素中汲取力量而转化为灵魂之力,从而使灵魂不断变得强大,而这种灵魂之力就是所谓的魂力!”

端木云颔首道:“说的不错,魂力是人通过灵魂感应天道,人的灵魂越强大,对天道的感悟就越深,魂力也就随之而不断壮大,本来,一个普通人的灵魂相对较弱,对于天道的感知亦弱,那么通常他能感知到的魂力属性往往超不过一种,但也有一些资质超凡者能感知到两种或者更多,但这种人往往都是万中无一,然而有一种人,天生便具有超强大的灵魂,强大到它对自然之力的汲取犹如鲸吞虾米,海纳一粟,根本微不足道。正如两个人,一个人用桶盛水,一个人用缸盛水,用桶盛水的人可能已经盛满了好几桶,用缸盛水的人可能还没有盛满一缸,而那些有着强大灵魂的人却正如这水缸盛水,需要慢慢积累才能盛满,所以这种人往往也要很晚才能感知到魂力,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当你积累的足够多时,成长的速度又怎么会慢呢?”

端木云所说的这些,赤木虽然在书本上也看到过,但毕竟没有他解释的这么深刻,此时听他这般一说,心中略有所悟,遂道:“如此说来,我直到十六岁方能感知魂力,只是因为我有强大的灵魂,而你所说的皇魂力,却应该是拥有这种强大灵魂的人所特有的魂力了!”

端木云道:“正是如此,皇魂力这种叫法,来源于万年以前,有一位绝世高手荆皇,他体内同时拥有七种至强魂力,在大陆上纵横无敌,所向披靡,达到了人生的极峰,为了突显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便将自己这种魂力取名为皇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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