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太守府。
马成峰推开书房的门,慌忙的关上。
书桌前,男人似乎没有看到一般,依旧翻着手中的书籍。
马成峰慌忙的跪倒在男人面前:“殿下,出事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遇事不慌吗。”男人点了点桌面,不满的说道:“好了,马太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惊慌。”
马成峰连忙说道:“殿下,哈大依赤,死了。”
男人面色一变,然后又恢复了施施然的模样:“具体怎么回事?”
马成峰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说道:“属下不知。属下今日按照约定去哈大依赤部落接货,但是赶到的时候,整个部落已经被大火焚烧殆尽,所有人全部都死了。”
男人想了想,问道:“是在火海里面,还是其他?”
马成峰自然调查了这些事情,说道:“部落里的人都死在火海里面了。哈大依赤和他的部下虽然也是烧死的,但是这些人身上都有明显的伤口,应该是利器所为。”
男人恩了一声,不再做声,马成峰下面唯唯诺诺,生怕惹祸上身。
良久,男人才挥了挥手,示意马成峰退下。
出了书房,马成峰忍不住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刚才那般压抑的气氛使他第一次意识到坐到书房中的男人是多么令人胆战心惊。
男人习惯性的敲着桌子,思考着事情。
“殿下,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林峰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男人点点头:“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蹊跷,只不过,现在不知道是其他部落吞并还是另有他事。”
“我感觉马成峰似乎没有将全部的事情交代。”林峰说道:“刚才他的眼神有些闪躲。”
“你派鹰爪的人去查看一番。”男人也清楚马成峰刚才的动作。
“属下明白。不过,殿下,这个马成峰似乎真的野心不小。”林峰应允下来,想到马成峰的所为所谓,还是提醒了男人一下。
男人点点头:“胃口大不代表能吃下这么多东西。没事,反正过几天蚁虫发作,我看他求不求我。”
林峰知道男人有自己的打算,也就告退,安排其他事情了。
马成峰回到自己的住处,大夫人正在做女红,看到自己丈夫进来,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道:“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女人家别问这么多了。”马成峰叹口气,揽住妻子。
这么多年,马成峰虽然在关口贪污受贿,小妾也有了几房,但偏偏独宠大夫人,哪怕至今为止大夫人膝下无子也无妨。
“妾身是怕夫君太愁,坏了身子。”大夫人怜爱的将马成峰眉头舒展开来:“夫君若是出事,我们一家子可如何是好。现在花如那里也有了身孕,夫君要注意些身子,你可是顶梁柱。”
花如是马成峰的三房,也是唯一个怀了他骨肉的小妾。
年纪已经快四十的马成峰至今没有孩子,这是第一个,甚至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如今俨然已有八个月的身孕,眼看就要出生了。马成峰找过大夫,是个男孩,算是了却了马成峰后继无人的心愿,就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马成功。
马成峰知道大夫人是关心他,应允下来,心中的苦闷却自己背负。
他想要钱,也要权,为的就是能够让马家的牌匾枝繁叶茂。
吐蕃,外围游散部落。
房遗爱带着黑龙卫已经徘徊两天了。
这是一个部落的集结地。
吐蕃内部小的战争不断,各个部落之间不停的抢夺有限的资源。大的部落能够吞并其他部落,并且发展下去,而那些小的部落则被无情的灭杀,幸存下来的这些人游荡在外围,为了各自能生存下去,合并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部落。
这个集结地大概有五个小型的部落,都是以前幸存下来的人拼凑的。
房遗爱之所以徘徊在这边,自然是想吃下这块蛋糕。
不过这块蛋糕虽然美味,但是有些危险。
五个部落中都有自己的巡逻队,这些人虽然比不上哈大依赤那种猛将,但是人数众多,加在一起足足有两百多人,要想一次性吃完显然不可能。
不过这些部落虽然人多,但是好在并不是团结一致,甚至有摩擦。房遗爱打算继续游击,抓单刺杀。
每个部落中的巡逻队为了生存经常会外出贸易或者进行打猎,这种时候就是房遗爱下手的时机。当然,这个时机必须要把握好,不然猎杀了一支队伍就会惊动到其他的部落。
面对外地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放下各自的恩怨,一致对外。
这两天房遗爱一直在寻找机会,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五个部落的巡逻队都出发了。
每个队伍之间都有自己的地盘进行打猎,而这个时候房遗爱带着黑龙卫也悄悄跟在后面摸了进去,他要做的就是蚕食掉这些战力,那么部落里面剩余的人就不足为据了。
京城,房府。
这是房玄龄的府邸,似乎没有了以前的热闹,反而是死气沉沉。
高阳坐在首座,下面是房玄龄和卢氏,两个人大气不敢出。
“公主贵临鄙宅,本应照顾周全,”终于,还是房玄龄开口说话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但是老臣最近公事繁忙,内人也要照顾家舍,实在无暇顾及公主起居。再者,公主以是犬子夫人,这般久住老臣家中似乎有些不合适。”
房遗爱离开之后,高阳公主查探了所谓的将江南诗会,这就来了房玄龄的府邸,没有闹腾,只是一味的不说话,每天沉着脸,使偌大一个房府人心惶惶。
今天,房玄龄总算是沉不住气了,便来试探的和高阳商量。
“您是我公公,不用这般客气,”高阳不冷不热的说道。
公公?房玄龄心中无奈,有这般的儿媳妇吗?高坐堂首,横眉冷指,俨然一副家主的模样,每日清晨还要他们端茶奉水,恭敬的喊上一句公主安康。
房玄龄有意想要告诉李世民,但是转念又作罢了,这其中牵扯太多。
“公主说笑了,老臣低贱,不敢高攀。”房玄龄说的也是气话。
卢氏一旁默默无声,她心中明镜一般,知道什么时候该忍。
高阳冷笑一声,几人僵持不说话,下人一个个胆战心惊。
半晌,高阳叹口气,说道:“您可知房遗爱作何去了?”
“听闻江南诗会,有好友召集,自然去了。”房玄龄不解,这是房遗爱临走之前就告诉了他们的。
“本宫这里有件消息,不知您有兴趣没?”高阳玩味的一笑。
房玄龄一愣,这才明白,恐怕是房遗爱做什么幺蛾子了。
“公主但说无妨。”房玄龄道:“犬子若是欺瞒公主,定当不饶。”
高阳示意了一下梅花,小丫鬟站出来说道:“国公爷,奴婢差人打听过了。这江南最近一年之内都没有任何的诗会。”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房遗爱的消息是假的。
房玄龄心中暗自无奈,欺骗公主,房遗爱你真是能作死啊!高阳代表的是皇室脸面,这已经是欺君之罪了。
“不知公主何意?”卢氏这个时候说话了,她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草草了之。
“二位可曾知道本宫嫁入房家有过何种想法?”高阳顿了顿,这才说道:“起初本宫拼死要拒绝了这婚事,奈何父皇看上了房遗爱,无法,本宫嫁了。那时候本宫听闻了房遗爱能写诗,而且本宫嫁进来之后房遗爱一直在家,未曾想传闻中那般不堪。本宫当时觉得或许这般过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是安稳。”
“公主有心了。”房玄龄知道,接下来的“但是”才是正文。
高阳继续说道:“本宫知道自己是父皇的牺牲品,房遗爱也是,大家一样,我自然不想为难房家。我高阳不怕夫君是个贱民,也不在乎是个公子,哪怕一事无成也无妨,但是,我高阳不允许自己夫君是个纨绔,不争气还胡乱作为!”
“这个……”房玄龄找不到话,高阳的话很明白了,她已经屈尊,但是房遗爱不给面子。
“江南诗会,哈哈,这房遗爱倒是有手段,这种谎话也说的出,他估计没猜到本宫竟然有空调查他!”高阳站了起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快完。既然房遗爱要落了本宫面子,那本宫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他回来之前,本宫就住在这里了,二老,要怪就怪您的儿子,这几日希望房家上下都给我明白点,不然本宫到时候不保证会出什么事情。”
房玄龄点头应下,高阳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