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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缘起缘灭

回到大队上,二队的人知道邓辉当选上了乡长并且是由县书记亲自任命的,大家都跑到他家前去祝贺,邓辉的娘搬出凳子来招呼大家坐下,他娘打从心里高兴:“我家辉儿这下可算是光宗耀祖了。”他爹很是高兴,于是买了几挂鞭炮挂在门前鸣放,鞭炮很快就爆完了,他爹有些不尽兴,这算是他家的大喜事,他又火急火燎的跑去多买了几挂回来,手里还提了几壶酒,说要请前来祝贺的人喝酒图个高兴,他娘在大锅里炒着花生米给他们当下酒菜,许姿燕心里无比开心,她去房间里换上了过年才穿的新衣服,邓辉进屋看见了说:“姿燕,这衣服不是给你做的过年的衣服吗?你咋现在就给穿上了?”

许姿燕说:“我心里比过年还高兴,所以就一定得穿上这件新衣服,不过只是穿给你一个人看的。”

邓辉说:“瞎说吧说,你这一出来大家都看到了,哪里是穿给我看的。”

许姿燕说:“里面那件别人都看不见的,只有你能看见。”许丽丽见大家都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唯独只有周翔一路回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知道他好像有些什么事,见他没说,她也就没问,只是过去送了一些吃的给他,我妈因为害怕我爸担心,待到了傍晚时分也就告别许姿燕她们回七队了,许姿燕极为不舍一定要留我妈多留一个晚上,邓辉见状赶紧阻止许姿燕:“诚心这都出来几天了,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这会她家里该是担心了,你得让她回去报个平安。”

许姿燕气得揪着邓辉的耳朵:“苍天啊,这才当上乡长一会功夫啊,现在就开始有了官的样子了。”

邓辉痛得扯着许姿燕的手:“你轻点,我只是高兴,想诚心回家了,今晚我们就能过个二人世界了。”邓辉当众说出这话,许姿燕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上:“谁要跟你过二人世界了。”吃过晚饭,大家散去,邓辉招呼了他娘一声,让她娘帮他们照顾孩子一晚上。

他娘喊道:“这还不到睡觉的时辰啊,而且燕儿从小就和你们一起睡,让她跟我们睡,怕她半夜会吵着要娘。”

邓辉说:“不管了,娘,你就照顾一晚上,再说燕儿都五岁了,该让她开始一个人睡了。”

许姿燕不解的说:“你这是要干嘛啊?神神秘秘的,燕儿还小,她晚上没睡在我身边她会害怕的。”许姿燕还没说完,邓辉就抱起她朝卧室走去,一进屋,他就关上了门。

许姿燕不知所以,只是连喊道:“快放我下来。”

邓辉说:“今天是我这辈子第二次最开心的时候,今晚一定要彻彻底底的干一次。”

听了这话,许姿燕才明白邓辉要做什么,她羞红着脸问:“你第一次最开心是什么时候?”

邓辉亲了一口许姿燕说:“和你洞房的时候。”他说完就将许姿燕放到了床上。

许姿燕细声的娇嗔道:“没个正经,这才七点,燕儿都还没睡呢。”邓辉又吻了上去:“你忘了,燕儿今晚有她奶奶照顾着,就咱们夫妻两睡。”

许姿燕说:“没个羞。”

夜色开始沉静了下去,周翔坐在许丽丽家的石台前,许丽丽坐在他的右边,因为白天晴朗又是临近十五的缘故,晚上的月亮特别的明亮,天空中也开始涌现出繁星点点,月色之下的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星空之中,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他没说,是他不知道如何说,她没问,是她不知道如何问,温柔的月色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月亮开始爬得更高了一些,周翔还是先开了口:“丽丽,你看那远方的星空之中,每一颗星星似乎都离我们很近很近,可是每当我们伸手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又是好远好远,可是再远再远也有属于它无可替代的美丽的地方。”许丽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周翔又说:“丽丽,你看那圆月的阴影部分,像不像极了一棵树?”

“恩,真的好像一棵树。”

周翔起身说:“好了,你快进去睡吧,我要回学校了。”

许丽丽顿了一下,轻声的说:“周翔,你能不能抱我一下?”周翔只是轻抱了她一下就转身离开了,走了一段路回头见许丽丽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进去,他想了一会儿,终是喊了出来:“丽丽,对不起,我要回家了。”然后彻底不回头的消失在了许丽丽的视线里,只留下许丽丽一个人凌乱的回想着他刚说的那句话,第二天,村校的几个学生课也不上的跑到许丽丽的家里,火急火燎的将一个信封交给了许丽丽,她颤颤巍巍的接过信封,那些小孩天真的仰着脸说:“许阿姨,我们一到学校周老师就不见了,黄老师给了我们这封信,说让我们交给你。”那些小孩说完过后就回学校去了,信封的右下角明显的写着周翔亲爱四个字,许丽丽认识周翔的字迹,知道这信是他写的,她想起了周翔前一晚说过的话,害怕得久久不敢拆开信封,再三犹豫,她终究打开了这封信。

邓辉成了代理乡长,他自己身先士卒,去乡里做起了结扎手术,然后重新展开了计划生育指导工作,他这刚当上乡长就又开始搞起了计划生育,乡民觉得他是第二个苏建国,对他都闭门不见,都开始有些不待见他,邓辉就带着那些计生干部等在门外,一直从白天等到夜晚,夜里有些冷了,他们就找来一些干柴堆在一起,干柴燃起来四周的空气就暖和得许多,一行七八人蹲在一起背靠着背相互取暖,第二天开门的人家见到这一幕有了侧隐之心,请他们到屋里去喝杯热粥,邓辉就这样一家一家的宣传,一家一家的做思想工作,每队每村的开计划生育重要性宣传大会,乡民们觉得计划生育再也不是横行霸道强拆强罚,大部分的人慢慢开始接受了,邓辉说:“计划生育是国家的未来国策,国家人口太多,若是每家每户没有限制的生育,人口多到连国家也装不下去,家庭就会越来越穷,国家也会越来越穷。”

那些人说:“生得少,家里同样的穷,生都已经生了,这天价的罚款就是砸锅卖铁也是交不出来的啊。”

邓辉说:“大家这个可以放心,从今天起,我们乡实行集体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大家都是责任人,争取实现乡里的第一个大丰收年,在这之前已经超生的家庭,罚款交不上的现在可以不交,等到来年土地丰收,分粮食的时候从里面折扣出来就行,但是在这之后还超生的家庭,就要严格按照上面计划生育的政策来执行。”他这一提议,被大多数人接受。

许丽丽看着那封信,眼泪不自觉的流到了信纸上,邓辉在信里写道:“丽丽,我回家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在我回家之后得知她曾经来找过我,我想,我再也无法不促使自己去找她,即使分离再久的情感,却也有着它始终无可替代的某种执着与想念,我想,那样才是我的青春,能遇见你我很幸运,可是我们终究有缘无份缘起缘尽,对不起,原谅我不辞而别的转身离开,也请你原谅我没能信守承诺的一起白头,曾经我想我可以忘掉属于那样和她的一段记忆,可不管我如何努力的去忘记,它却已经那样深刻的镌刻在了我的心里,使我无法忘记,带着这份无法忘记的情感记忆,即使我们在一起,我想我最终还是会亏欠我自己亏欠于你,希望你能比我过得幸福,周翔亲笔。”信纸从许丽丽手里滑落,她发疯的跑去学校,跑去周翔的教室,学生们正在上课,见许丽丽闯进来,那正在上课的女老师说:“你是许丽丽吧?你是来找周老师的吧?他昨天回来就辞职了,当天连夜坐别人的车就回了县城,突然就说要走,或许走了也是最好的安排吧,不过……你难道没有收到他留给你的信吗?”

底下几个小孩赶紧抢着回答:“没有的黄老师,你交给我们的信我们给许阿姨了,绝对完成了任务的哦。”许丽丽这才相信这一切就是事实,她离开学校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路上见到她的人向她打招呼,见她没有反应,只认为她是中了邪,李大海这时候刚好路过,见许丽丽就像中了邪一样披头散发偏偏欲倒的样子,他喊了一声,见许丽丽没有答应,他又喊了一声,许丽丽仍然没有答应。

李大海走上前说:“喂,许丽丽,我叫你你怎么……”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许丽丽红肿的眼睛,就像刚哭过一样。李大海怯怯懦懦的问:“你是不是和周老师吵架了?”见许丽丽仍然不回答,李大海骂道:“周老师也算是个知识分子,竟然和一个人女人吵架,当初我让他好好对你,他还答应了的,这么快就给忘了,看我怎么去向他谈个说法?”

“他走了。”许丽丽蹲在地上又开始抱头痛哭。

李大海这下惊慌了:“谁……谁走了?”

“周翔走了,他已经回家了。”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他前几天不就回了县城一趟的吗?不是过两天就回来了?怕啥。”

“不,这次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许丽丽说完就泣不成声。

李大海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许丽丽说:“他要回去找他的初恋女友,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李大海在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顿时骂道:“天杀的混蛋,夠日的种,等我碰到了他,一定饶不了他。”许丽丽便哭得更是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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