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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 约管鲍

这边的邱叶模仿《傲慢与偏见》中贝内特太太的语气将那句至理名言“有钱的单身汉总要找个太太”做了补充:美女终究要嫁人。一样的口音和语气,仿佛班内特太太就站住床边,这让其它几个人躺在那哈哈笑个不停。作为肇事者,邱叶自己还在那一本正经地说:“请重点关注最后一句的内容,‘asinglebeautymustbeinwantofahusband’,ok?笑这么大声,怕别人不知道我们都在啊?”

“哎,你们不用烦了,还以为多大的事了,把我吓了一跳。放心吧,那个人以后应该不会再碰到了!”罗筱曼想起吴骥尧走时的样子,觉得心里又泛酸了。

“所以,你在回来的路上哭了吗?”邱叶轻轻地说。罗筱曼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那双红红的眼睛,即使它们在眼镜框后面。罗筱曼确实有点掩耳盗铃。

“不知道,可能是人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吧,下午在艺院开会很累了,回来的时候又下着雨,觉得自己内心疲惫,外表狼狈,就忍不住了。”罗筱曼找到了一部分理由,似乎冠冕堂皇。

“以后如果不愿让他们送,你就给我们打电话。”这就是王梓欣。

“嗯!”罗筱曼心里暖暖的,眼泪差点流到了枕头上。遇到她们,总让罗筱曼无比的感恩,像月光静静地照进窗口,她们就是这样照进她的心里,又让她独自保留一块无人所知的黑色区域,等到哪一天,心转动了方向,那一块曾经的黑色地带也就亮了。“姐姐们,我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如果未来还有,定会告诉你们事实及事实之全部”。罗筱曼在心里许下一个诺言。

“咳,我们还以为你碰到了你的橡树,哗啦啦地往宿舍里冲呢!”王梓欣似乎有点失落。

这里插上一句,四人刚住进宿舍的时候,大家就发现邱叶喜欢诗歌,“梦前私语”时,邱叶背诵的第一首诗歌就是舒婷那首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但大家竟惊喜地发现四人都会背诵这一首诗歌,而且是四人诗歌中的最爱。为什么呢?因为她们四人拥有同样的爱情观,即是这首诗歌传递出来的那种爱。何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即是了。因为有同样的价值观、人生观乃至世界观,相互之间才能长久地相处,夫妇如此,朋友亦如此。在此四人这里,橡树不是树,是爱情,是生命的伴侣。

“唉,难怪你们这么早跑回来了!想一想啊,我怎么能破坏名扬四海的419定律呢?”罗筱曼既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无奈。是啊,怎么能呢?天天在外宣传,如果她罗筱曼又或者是宿舍的其它一个人没有遵守“大学四年不谈恋爱的约定”,会是怎样呢?

“我们知道你不会,但那丫头说你是坐表哥的车回来的啊,你平时又不这样,她们俩说直觉就是啊!”王梓欣现在回想起邱叶和李言当时的表情,个个都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准,嗨,直觉就是不用脑。

“唉,都是大四的氛围闹的。不过,我在想,咱们这个定律到底好不好呢?会不会错过对的人呢?”李言的情绪似乎也有点低落。

“这都啥时候了,还在考虑好不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硬要说错过了,错过了那就是错了。是你的,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求也求不得。”王梓欣似乎觉得论据不够充分,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看筱曼身边的那几个,赶走了没?不过,老大,你是不是想起了昨天的“四束花”呀?”

“嘿,可以说“四束花”,别每次都拿我说事啊!”罗筱曼边做无用地抗争,边为“四束花”喝彩。这个昨天送四束花的田隽果然高招,人没见着,在宿舍都有代号了,貌似很有前途。

“呵呵,也是,对与不对都是它了!我预测一下,如果没遵守定律,有两种情况发生:一是这里热闹非凡,嘘声、谴责声、哀号声混作一团;二是这里寂静一片。”李言为跳出四的怪圈,准备转移话题。

“为什么寂静一片啊?”邱叶被成功吸引。

“因为我们都跑路了呀!”李言在那略显得意地笑。

“我建议我们约定一下,以后不管我们在哪,任何一个人找到了自己的橡树,就尽快告诉另外三人好吗?”王梓欣觉得以此为鉴,省得大家互猜,效率实在低下。

“Vendu(法语:成交)!”另外三人异口同声,十分爽快。

四人沉寂了一会之后,邱叶发声了:“我想起来一段话,念给你们听好吗?”,也不等其他三人回答,随即轻轻地念了起来:

“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叶儿,你是想说我们不是一般的闺蜜,我们要约定一直做‘管鲍之交’,是吗?”这就是罗筱曼的心愿,她相信这也是其他三个人的想法。

“嗯,无论是风平浪静,还是以后波涛汹涌,我都希望我们是‘管鲍之交’”。邱叶的声音透着坚定。

“好的,我们现在一起说一遍”,这是室长李言履职的时刻。

“管鲍之交!”

这是誓言,419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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