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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八梦 等等我

我追不上先来的你,等等我好么?

“小叔,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好不好?”朱英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眼中充满了天真。

“好啊,小英。你追上我,我就答应你。”那个小男孩戏谑地看着小女孩快步跑开。

小英穿着花棉袄在后面追着。“小叔,小叔,你等等我嘛。”

两个半大的孩子在雪地里跑着,前面的小男孩时不时的停下来等小女孩。

朱英是镇上首富朱诚的女儿,从小像个小公主一样,周围所有人都宠着她。张术就住在她家隔壁,他的父亲和小英的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从商,一个从政,是镇里的一个传奇。

“小术!小英!回来吃饭了!”一个********在远处朝他们挥手。这个女人是小英的母亲。

小术拉着小英走了过来,小英跟在小术后面一蹦一跳的。

“小英,你乖点,别老上蹿下跳的,没个女孩子的样。”这个中年妇女嗔怪了一句。

“我才不要呢,小叔又不嫌弃我。”小英朝中年妇女做了个鬼脸,然后晃着小术的手臂看着他,“对吧,小叔。”

小术摸了摸小英的头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没有说话。

“说了多少遍,是术!不是叔!”中年妇女无奈地纠正道,“好了,好了,回家吧。”

一个美丽的女人一手拉着一个古灵可爱的小女孩,一手拉着一个阳光帅气的小男孩,走在暖暖的冬日下,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都像是开着花一般温暖幸福。

“今天吃什么啊?”小英一个劲地问着,小术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听着中年妇女耐心的回答。小术心里发誓,这个可爱的天使他一定要一辈子都守护在她身边。

岁月如梭,很快小英和小术都长大了。时间带走了一切,推动着人们不停地向前,人们都卯着劲拼命地追赶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小英家越来越有钱,小术家越来越有权。这个镇上的传奇像是带着尾巴的流星在人们的眼前极速飞过。流星要么越飞越远,要么高高坠落。就在小英终于考上了小术的高中,而小术终于考上了心目中的大学时,这个高高飞起的流星坠落了,摔的粉身碎骨。小术的父亲被人匿名举报有贪污腐败的行为并且证据确凿,就在小术最好的年华,看着自己的父亲锒铛入狱,整个家支离破碎,母亲不堪忍受自杀了。小英一家像是突然变成陌生人一样,躲得远远的,小英也被家人关起来,不准她见小术。

小术几乎崩溃,他被爷爷接回了老家。没过多久就传出小术的父亲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小术觉得整个世界彻底坍塌了,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着,直到一封信给了他生活的希望。

“小叔,

你等等我,等我长大了,娶我!

小英”

一份粉红色的信,短短几个字,带着世上最暖的力量,让小术活了过来。小术开始振作,他收拾行李离开爷爷的身边,去大城市打工,他发誓要让自己配的上这完美的天使。

很快小英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她拒绝了父母的安排,不惜与他们断绝关系也要去找小术。小英相信他会等自己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就这样过了五年,小英没有找到小术,只有一个残忍的消息从小术的爷爷那得知,小术在小英出来的第二年死于厂房爆炸。所有人都劝小英放弃,小英的父母甚至将她绑了回去。可是小英最后又跑了出来,因为她知道,他会等她。三年的时间,小英找到了小术当初出事的工厂,成为这个工厂的员工,想要调查真相。

“经理你来了,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小英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面前的这个矮胖男人。

“哦,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矮胖男人虚弱地坐到了椅子上。

小英转身离开,矮胖男人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茶,揉着头,点上了一根烟看着窗外。

罗勇最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晚上睡觉要不是做噩梦,就是失眠,还会出现幻觉。而且老是有一些关于爆炸的旧报纸旧照片出现在他身边,这让他总会梦到或者想起当初的那次爆炸。当初他刚刚大学毕业来到父亲的工厂做车间主任,后来厂房失火爆炸了,他父亲到处疏通,这才没有坐牢。他摇了摇头,抽完最后一口烟,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他翻着那些工作安排,扭动着身体想让自己更快地投入工作。

啪,罗勇突然觉的眼前一片模糊,手上的文件夹掉在了地上。就在罗勇的脑袋就要撞到桌子上的时候,他终于控制住身体,勉强支起身。他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呵哈……呵哈……

罗勇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缓过神来。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想要吹吹风,透透气。窗户一开,顿时一阵风带着凉气灌进了房间,深秋的风湿冷湿冷的。放在茶几上的东西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一些报纸被吹到了地上。罗勇关上窗,转身捡起地上的报纸,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市一家工厂内的厂房突然爆炸,造成一人死亡一人受伤。经消防员勘察,系设备短路起火,引起厂房内的化学原料爆炸。根据现场的被烧焦的证件判断死者张术……”

罗勇浑身一抖,然后死死地盯着这张报纸。这是一张旧报纸,纸张有些泛黄,上面还有一些折痕和污渍,许多内容都已经看不清了,就这个新闻还算比较清楚,他马上把这张报纸揉成一团,扔到了纸篓里。他站起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然后整个人重重地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罗勇看着那个纸篓,像是有个魔鬼要从里面蹦出来一样。他颤抖得掏出了一根烟,额头上满是汗水,双手发抖连打火机都拿不稳。好不容易点着了香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火光闪烁映衬着罗勇扭曲惨白的脸,长长的烟灰挂在烟上,带着弧度,像是魔鬼的獠牙。

呼……浓浓的烟雾,将罗勇笼罩。他又深吸了两口,然后将烟屁股用力地在烟灰缸上碾动着。

“喂,小英,叫两个保洁的阿姨打扫一下办公室,还有提醒他们下次送报纸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老把脏不拉几的旧报纸送过来了!”罗勇扶着脑袋拿着桌上的座机吩咐着。

呼……罗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接着道:“还有,把今天的工作都安排到明天,身体不舒服,我今天要好好休息。”

“好的,好的,经理您要好好照顾身体啊。”小英应着。

罗勇穿上外套,乘电梯来到了地下车库。

嗒嗒嗒……整个车库静悄悄的,随着罗勇的脚步,一盏盏灯应声亮起。就像放进火焰里的雪一样,周围的黑暗,一点点得消融。罗勇很是难受,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使不上劲,他努力加快脚步。

嘣!突然一声巨响从脚下炸开,罗勇被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打翻了旁边一个铁罐子,一些液体撒到了他的身上。周围的灯一下子亮了好多盏,一些车子也响起了警报声。罗勇本来就难受,再被这么一吓几乎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一个憨厚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哦,罗经理啊,你怎么在这啊?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啊?”那人将罗勇扶了起来。

罗勇甩了甩头努力站直了身子,拍着衣服上的液体,转头看向那人,双眼布满血丝,指着地上,“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呢!”

那人赶忙低头查看,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扁扁地贴在地上。那人仔细辨认了一下,又闻了闻。

“啊,这个是鞭炮。呵呵,可能是昨晚运货的时候掉下的吧。”

“怎么会有鞭炮?”罗勇很是奇怪。

那人奇怪地看了一眼罗勇,“今天下午不是要庆祝咱们厂成功上市嘛,鞭炮是用来庆祝的呀。对了,罗经理不参加下午的庆典嘛?”

罗勇突然想起来那个工作安排表上,好像有提到过这个事情,最近身体实在不舒服可能忘记了。“那个,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参加了,你叫人把这好好打扫,这多危险。”

“好的,罗经理可要好好照顾身体啊。”那人关切地说道。

罗勇点头示意,然后走向自己的车子。他靠在车座上,用力地揉着额头,越来越晕了。过了一会,他启动了车子,缓缓离开了工厂。罗勇的家在距离工厂大概3公里的一个单身公寓,他很快就回到了家中,重重地躺在了沙发上,他翻动了一下身子,突然一个黑黑的东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定睛一看,那是一件被烧焦的衣服。

他起身走了过去,就看到自己的洗衣机已经变得焦黑,里面的衣服也烧得七零八落的,一些布条散乱在地上。可能是洗衣机坏了吧,最近保姆请假回家了,攒了好多衣服没洗。罗勇伸手去拔洗衣机的插头,他刚把手放到插头上,呲!嘣!只见插头火光一闪,炸了一下,接着开始燃烧起来。罗勇看到旁边正好有一盆水,他马上倒了上去。呲!嘣!嘣!水一浇上去,马上带着强大的电流,然后卫生间的灯也爆了,很快卫生间烧了起来,罗勇马上往外冲。嘣!嘣!嘣!外面的电器接连开始爆炸。罗勇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他马上爬了起来,想要冲出去,可是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罗勇又再次跌倒,火势迅速蔓延。罗勇衣服也被点着了,透过火焰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次爆炸。

罗勇看到在一个拥挤的厂房里,自己正催促着另一个人给机器加原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厂房里只剩他们俩了。张术那天身体不舒服让罗勇帮忙加原料,罗勇找了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员工替他干活。这个新手连工作服都只有一套,临时被叫来只好穿张术的衣服。罗勇就看见自己焦急地看着时间然后不停地催促着那个人,随手将手上的香烟扔到地上,那燃烧着的烟头一下子点燃了洒在地上的原料。火焰很快得朝四周蔓延。罗勇想要提醒自己,可是怎么喊那个自己都听不见。等那个罗勇发现时火势已经很大了,他慌乱中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杯浇了上去。嘣!火焰一下子炸了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推倒。他爬起来拼命的向外跑去。

“救我!”一个浑身是火的人正伸手呼救着。刚刚的冲击力将那员工手上原料打翻到了身上。火焰一下子就将那些原料点燃,然后将那人吞噬。罗勇就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跑了出去。

火焰慢慢遮盖了罗勇的双眼,而此刻的他就像当年那人一样,伸直了手向着门外,长大了嘴。

“救我……”

而门外站着小英。小英冷冷地看着罗勇,然后慢慢关上门,接着朝四周大叫,”着火啦!着火啦!“

等消防员赶到时,罗勇已经被烧成了黑块,经过现场勘察,起火原因是电线短路失火,而罗勇处理不当造成火势蔓延。罗勇的衣服上有一些化学原料,使其被很快烧死。经调查原料是死者在车库不小心沾上的,最后警察判定为意外死亡。

小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弄清了当年爆炸的真相,在死者家属憨厚保安小杨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这个完美的计划。她成为了罗勇的助理,每天在他的茶水里加入了安眠药和治疗精神病的药让他神经衰弱,等时机成熟再用旧报纸心理暗示,接着在车库点燃鞭炮让他打翻原料桶,再支开保姆,弄坏洗衣机。整个过程他们演练了好久,就为了万无一失。小英那天就是不放心才过去看看的,正好看着大仇得报。罗勇出事的第二个星期小英就辞职了,来到了本市的一家看守所。

当年警方在现场发现了张术的证件误以为死的是张术。而那天张术身体不舒服就请罗勇帮忙顶班。出事后罗勇的父亲千方百计地疏通关系,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同样负责管理厂房的副主任张术,为了压下这件事索性让警察把虚假的讣告发到了张术的老家,并给张术一大笔钱封口。张术被判八年,因为表现良好已经减刑三年了。他早已不曾奢望什么了,他就想出了狱用这笔钱好好孝敬爷爷,开个小店渡完余生。直到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像当初那个粉红色的信封又一次给了他生活的希望。

”小叔,我长大了。这次我等你,等你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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