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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危险的神迹

八年前*帝都

下了几天的雪在终于停了,天空显出冬天特有的辽远,像是刚洗过的棉麻衬衫,干净蔚蓝,点缀着细碎的云朵。路面上堆着厚厚的积雪,太阳从云层后面羞涩的探出头,午后的温度刚刚好,结在奶白色窗棂上的霜花正缓缓的消融。

整个帝都如同蜷缩在摇篮中的婴儿,甜甜的酣睡着。

空气中氤氲着迷迷蒙蒙的雾气,明朗的阳光透过雾气离析出一层层深浅不一的颜色,如同刚刚烘烤的蛋糕,温暖柔软,鹅黄色的香甜溢满了灰白色的石板路。

路旁的一家商店里走出一大一小的身影。

身披白色裘皮的英俊少年牵着个瘦小的男孩,转身拐进不远处的小巷。

狭窄的小巷恰能容纳两个人同时通过,男孩的个子差不多到少年的腰际,两个人正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巷子中穿梭而过。

他们走过的地方,雪面依旧平整如新,好似刚才路过的,只是片轻盈的羽毛。

阳光从小男孩的身侧洒下,男孩伸出手,指着地面,用稚嫩的声音说“看,我的影子比你的长哦!”

少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离阳光更远些的小男孩影子果真比他的还要长。

“我的胆小鬼长大了哦!”少年低头看着男孩,眉眼弯弯的,英俊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迎着他的目光,男孩白皙的脸孔干净漂亮,他歪了歪头,露出温暖纯真的笑容。

小男孩突然一怔,漆黑漂亮的眼睛睁得极大。

“哥哥,停下!”他紧紧的拽住少年的手,喊道。

“怎么了?”少年停下脚步,疑惑的望着男孩。

他抬起头,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表情变的严肃起来。

寂静的小巷突然开始发生变化,两侧墙根的积雪像是掩埋着很多鲜活的东西,那些东西在用力的向上挣扎,厚实的积雪上鼓起一个个巴掌大的小山包。

小山包如同细腻的白色的织锦,从中央处被撕裂,一个个水晶般晶莹圆的圆球从雪下面钻出来。圆球的下端支撑着一根纤细的透明支茎,支茎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很多细小尖利的刺。

那赫然是某种奇异的植物,她们飞快的生长着,不一会就铺满了面前的路。

透明的圆球缓缓绽开,像花朵一样形成层叠的菱形花瓣,每一个圆球都不多不少,恰好分成七片花瓣。花瓣边缘处晕开一小圈淡淡的冰蓝色的光芒。耀眼的水晶般的花瓣中央,花蕊呈现出鲜红的颜色,娇嫩的如同饱蘸了鲜血。

阳光滤过透明的花瓣,反射出晶莹的光芒。红色和蓝色不断交织,密密麻麻的向远方延伸,形成麦田般广阔辽远的花海,像是,宏大瑰丽的神迹。

“那是……漓魅么?”男孩盯着眼前红蓝相间童话般美妙的花海,瞳孔睁得极大,黑色的眼睛像一块小小的宝石,流动着光彩,男孩的脸上是惊喜的神色。

“是,但是……”被男孩称作哥哥的少年低声回答,他的眉头皱的紧紧地,丝毫没有小男孩那样的兴奋,眼角,甚至隐约有抹淡淡的悲伤。

是,那的确是传说中艳丽绝世的神界之花,漓魅。

只有拥有【源】的人才可以看到的神迹,它的开放没有固定的气候和地点,只有廖廖几个领主和魔守说自己曾见过漓魅,绝大部分人穷尽一生都无缘欣赏到她倾世之姿,因为无法证实漓魅的存在,神界之花渐渐成为人们脑海中虚幻的形象。

传说漓魅是有思想的神物,她可以贮存人们的记忆,她会自己寻找到记忆中储存的人,接受记忆的人只需要触碰到她的花蕊,便能看到漓魅中存留的记忆。等到你走出记忆,鲜红的花蕊会迅速枯萎,整朵花随着花蕊的枯萎立刻失去所有的生命力,在空气中慢慢淡化,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一场真实的幻梦。

但是,传说中,凡是漓魅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死亡。

身边的气流变得紊乱,巨大的半球状的结界快速形成,将少年和男孩完全封闭在里面。少年能感觉到凝结这个结界的人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甚至比他身上的都要强,那个人就隐匿在他们身边,整个结界中都是那个人强大的【源】。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四周一片寂静,少年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对着空气问道。

“年亚魔守,你猜猜看?”前方传来沙哑的声音,整个空间中都弥漫着温吞吞,凉冰冰的雾气,那雾很淡很淡,少年几乎可以清晰的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可是,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却看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会幻化,能将身体隐匿在空间中,至少是魔守级别的人,被叫做年亚的少年脑中立刻凝聚出答案。

“我不是魔守,也不是领主。”低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戏虐的笑意,那人似乎猜到了年亚的想法。

“什么?”年亚的瞳孔一紧,将小男孩的手攥的更紧。

“你到底要干什么?”年亚低声呵斥,手中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散发着寒冽的长剑已经被祭出。

“哥哥。”男孩突然拽了拽年亚的衣袖,男孩的脸孔过于漂亮,唇红齿白,如同美丽的小天使,他黑黝黝的眼睛紧盯着空荡的雾气“我们打不过它的。”

“年矢,你能看到它?”少年的眼睛里,有极其古怪的神情一闪而过。

幼小的年矢认真的点点头,柔软的童音轻轻柔柔的,却极其坚定。

“它不会幻化,也没有藏在空气中,它,只不过一直在移动,所以哥哥看不见他。”年矢的【源】比哥哥更精纯,他似乎可以看到年亚看不到的东西。

“它……”幼小的年矢顿了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它爬的很快,嘴边都是血。”小年矢犹豫着,漆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慢吞吞的说。

“它是个怪物!”男孩拽紧了年亚的衣角,向他身后倒退退了几步,洁白的牙齿咬着娇嫩的唇瓣,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恐的盯着前方。

“哥哥,它想吃掉我!”

“哥哥,它会吃了我的!”小年矢轻轻地喃喃,重复着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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