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寒,你醒了!”风洺寒一睁眼便看见桃书白憔悴的脸。
“桃姐姐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守了你整整五天,脸色怎么好的了!”雪痕低声怒吼。
“桃姐姐快去休息吧,我和雪兄聊一聊。”
桃书白看着雪痕紧握的拳头微微摇头。“徐帆告诉雪大侠你的身份了。”
“别担心,雪兄想对我不利也不用等到现在。”
虽然还是担心,桃书白还是听话地离开。
“你真的是风洺寒?”雪痕问。
风洺寒笑笑,有点苦涩,却也掩盖不了他固有的嚣张。
“等你伤好了,我会和你决一死战,打不赢我你就别想回御宇。”雪痕转身欲走。
“雪兄,何必呢,你我相争不便宜了雷璧那个伪君子。”
“你如果是个君子就不会骗我们到现在。”
“认识我风洺寒的都知道我不是个君子。我伤好了也不会和你决一死战。徐帆会送我回到御宇,即使不能再做堂主我的势力也不会小,你也是要在御宇谋事的人,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
“你的心里竟然只有争权夺利吗!辜负桃小姐,娶雷家小姐也是为了权力是吧!”
“你是怪我骗了你?还是,怪我是桃姐姐的未婚夫。”
“你!”
“她心里没有你,即使我想放手也无济于事,希望你不要因为她而影响了你的判断。”
“够了!没有桃姑娘我才不会搅进你们的斗争里去。风洺寒,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我会看着你的,绝对不会让你伤到桃姑娘一丝一毫!”义无返顾地,雪痕离开。
道不同,自然会分道扬镳,雪家兄弟带着一心的愤恨赶到了御宇,什么阴凡早已经抛在脑后,一心要投靠雷璧杀掉风洺寒。
风洺寒带着桃书白回御宇自然走的慢些,御宇山庄的人早得到了风洺寒要回来的消息,雷璧组织了大队人马在山庄门口迎接风洺寒,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会是暗地里派人去杀风洺寒的人。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病完全好了么?”
“劳三弟挂念,好的很。”风洺寒也是一脸完美的笑容,丝毫看不出被追杀过,“云彻,你比以前更白了!怎么,阴凡不在?”
“大哥身体不适,前两天闭关调养去了。二哥身边的美女是哪位啊?”云彻搜捕美女的能力恐怕是人间第一了。
“这是桃将军的女儿,桃书白。”
桃书白作揖问候,楚楚动人,但尴尬气还是在人群中泛起来,人们不禁都望向雷璞,当年成亲时冷夫人就一直很在意桃书白的存在,现在这个女子竟然被带回来了。
风洺寒倒毫不在意,上前一步握住雷璞的手,笑说:“夫人,我好想念你啊,咱们的孩子怎么没有带出来?”
“那么小的孩子带出来也只会捣乱,就交给奶妈照顾了。”雷璞也强迫自己笑一笑。
“捣乱?那是我的亲儿子啊,捣乱也是好的,我要赶紧去看看。”
“唉……相公……我哥还给你准备了接风宴,这时候也不早了,你赶快去拜访一下长辈,然后赴宴吧,孩子,晚上再看也来得及。”
“我的夫人果然贤惠,那我就听夫人的。瑜姐姐,书白不喜欢热闹,能先劳烦你安排她去你那休息吗?而且,今后恐怕也要劳烦你照顾她。”
“没问题,有我在没人会打扰桃小姐休息的。”雷瑜愉快地答应,带桃书白走时还不忘再看一眼雷璞的反应。
“三弟,我听说雪兄和阿迹已经到了御宇,接风宴上务必叫上他们,我也好叙叙旧。”
“哦……雪家兄弟一向不怎么凑热闹……”
“三弟,我与雪家兄弟也是出生入死过,没有他们我可能回不到御宇呢,如果我回来了他们不见我,外人岂不以为我们有什么过节?”
雷璧苦笑,只好答应。
雪痕被困在接风宴上,听一桌的貌合神离的人大谈兄弟情义几乎作呕,只能闷头喝酒。
“洺寒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提到大难,金丰刺杀我的那晚还真是惊险。”
雷璧略显不安:“金丰已经就地正法了,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金丰不一直在三弟你身边吗?怎么跑到西屏去了?”风洺寒说着,竟禁不住笑了。
“这,我爹要加强西屏防线,所以调他去了。”
“授兵权守城可是大事,三弟的手下一向是训练有素,这次怎么就派出了个叛徒?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雷璧虽然理亏却也心有不甘,被风洺寒步步紧逼,愠色冲上了脸。
云彻微笑替风洺寒斟上酒:“二哥放心,这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哦?那是不错,云彻查的案子总是能让所有的人都放心。按御宇的律法,刺伤堂主可是灭门的重罪,不知我还算不算是堂主啊?”
“当然算,”雷璧笑着敬酒,“二哥不会来我这个代理堂主是日夜不安呢!”
刀笛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雪痕斟上一杯酒说:“听说金丰刺杀那晚多亏雪大侠搭救呢,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雪痕冷笑一声,看看风洺寒又看看雷璧,继续喝闷酒。
“雪大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雷璞像捡到了笑话,借机调侃。
高兴?让雪痕一起宰了风洺寒和雷璧两个小人他才能高兴起来!看着这一桌子“兄弟姐妹”他只感觉是时运不济,闯进了没有良知的妖魔幻境,但他自己也没能逃脱入乡随俗的厄运,开始哪壶不开提起哪壶:“怎么没见桃姑娘?风堂主不会是惧内,不敢把她带过来吧?”
“桃家小姐在我那里修养,至于日后安排,是洺寒的私事了。”雷瑜说的大方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底气,磨刀霍霍地等着雪痕的反击,却没想到雪痕再喝一碗酒,转身离开,留下一桌的面面相觑。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的好意我都收到了,我们都各自休息去吧。云彻,我到你那里讨杯醒酒茶怎么样?”
“好啊。”
云彻的房间布置一点也没有变,挂着许多字画,养着许多花草,好像主人真的是清闲无比,无忧无虑似得。
“二哥先坐,我答应给雪迹少侠送碗红枣汤,等下再给你泡茶。”
风洺寒对着桌上的任职录满意地笑着,怎么会介意云彻去做什么呢?等云彻端着茶回来风洺寒还对着那册子意犹未尽。
“阴凡走得很急啊,连这一任的总堂主都要找刀琴来代。不会是招人暗算了吧?”风洺寒带着浅浅的笑。刀琴一向不是很出众,要他做渠淼堂的堂主显然只是个傀儡,不过他是刀笛的大哥,同为锐羽坊坊主的儿子,刀坊主一家都是风洺寒相信的人,有自己人总是好的。
“没有,大哥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了解。他闭关前还嘱托我要照顾你,现在如果知道你完全康复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哦,劳他费心了。不过,我还是更担心他,毕竟阴凡和瑜姐姐是有婚约的,就算他想两面充好人,冷夫人也容不下他。”
风洺寒嘴上虽然说担心阴凡,但是表情却是一脸的嘲讽,让云彻有些不舒服。
风洺寒忽略了云彻的反应问道:“你查到是谁对我下毒了吗?”
“二哥,你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结拜吗?”云彻完全没有回答风洺寒的问题。
风洺寒不经意地被碰到柔软之处,心中略痒,那份年少的回忆就是心头趴着的一直虱子而已,最大的能耐就是一阵痒,不足以制造什么痛。倒是他的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让风洺寒确信了给自己下毒的人就是派人暗杀自己的雷璧。
“提那些有什么意思,我们都不再是为了兄弟什么都可以不要的小孩了。”
“我们一起捣蛋,一起受罚,彼此信任的日子是多美好,多踏实。好多事各退一步就可以烟消云散,我们都不该过于义无返顾,留些余地也好。”
“你有劝过雷璧吗?”
云彻笑了,不是很温暖,其实他应该为兄弟情的变质而哭泣的,但在争斗中挣扎太久只记得怎么笑的好看。
“先算计兄弟的不是我风洺寒,我做不到以德报怨。”
“二哥,喝茶吧,凉了就没有醒酒的功效了。”
“你会帮着谁?”
“云彻胸无大志,只求安身立命。”
“就是谁会赢就帮着谁了?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刚刚你给雪迹送汤看来相处的还不错,以云堂主的眼光看,雪家兄弟会帮谁?”
“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看看雪大侠的排名大概就可以估计了吧。”
“好!”风洺寒大步离开,“金丰的案子你要好好的审,算给我份礼物。”
从静泊堂走回玉新堂,一路上都是风景依旧,佣人、守卫也没有太大改动,倒是自己的家金碧辉煌得快叫自己认不出了。这个叫雷璞的享尽奢靡的大家小姐不是自己的妻子,那个叫风锦声的刚刚会叫“爹”的小男孩也不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家,真的不能称之为家。
御宇山庄,风洺寒来了又走,走了又回,做了不想做的事,错过了不想错过的人,看似历尽千辛,奋斗不止,其实还是在原地,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