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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探亲篇

每当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彼此都要到双方家里去拜见一下对方的父母,这至少是中国的传统礼节。而我又是一个如假包换的中国人,便很自然地我也走上的探亲的旅途,只是我的这一刻比绝大多数人都来的快一点,早一点。

我们1月相识,相恋到7月就进行这个环节了。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第一次约会就见家长了。说实话,蛮期待的。第一,很久没在一起了,很想见见她,陪陪她;第二,想去看望下叔叔阿姨,也让他们更了解下我;第三,或多或少去帮忙管理下养殖场,他家目前人手不够。所以刚一放暑假,回家休整了三天就出发了。

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激动;第一次坐火车软卧—舒服;第一次这么让父母担心—心疼;第一次这么能干—自豪。本来人就需要出门锻炼,呆在家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也不是我没出息,而是以前没那条件,时间和经济都不允许吧!所以,这次旅行也圆了我外出的梦。

上车,看书,睡觉,醒来,等待,下车,很简单的坐火车模式,却迷恋上沿途的风景,到GZ的路线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田地人家,那么清闲,那么自然,那么超凡脱俗。11个半小时的路途,感受到了不同的世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生活的烦恼。

到了铜仁,转汽车到美丽的温泉之都—石迁县,4个半小时的车程对以前的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但这一次神奇般的我居然没有晕车,也没有觉得疲惫,反而很平静,很开心。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白白的云下群山连绵。除了山还是山,墨绿是唯一的主色调。车飞驰在像长城一样的盘山公路上,有一点惊险,有一点刺激,不觉得害怕还设想起头文字D的飘移场景。

沿途路经几个城镇,确实有很多感慨。普通的建筑,木质的房屋,狭窄的街道,过往穿着朴实的人,GZ的经济建设确实比不上SC。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以前也没想过第一次外出会到GZ,而不是东南沿海的大城市,从小我也和那些大山里的孩子一样立志走出去,追求着到繁华的都市去生活。但因为爱,我这样选择,没有什么后悔和遗憾,反而觉得是幸福的。真正爱一个人,就不会太在意其他方面的事情了。

可能是受环境和教育的影响吧,一直对高原山区有一种生疏和远离的感觉,但当我真正来到这里时,想法却完全异于之前,我没有在意这里的经济落后,而是感受到大自然的亲切。望不尽的蓝天,爬不遍的青山,教会了人豁达,教会了人超脱。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在大城市生活久了的人梦寐以求地要到西部走一圈,因为城市只有他们的物质,而这里才有他们的精神。话说回来,与其先为物质拼搏得筋疲力尽才渴望精神的充实,还不如先拥有精神的力量再去为物质而奋斗,毋庸置疑的是后者一定很成功。所以,有了这次经历,我更加坚信了我的未来不是梦。

不知不觉,车到站了,坐在皮箱上等待阿姨来接我,但因为阿姨忙事耽误了一个小时,恰好我女友也到站,我还接到了她,然后一起和阿姨碰面。看到她,开心极了,要不是她说这边比较传统封建,在公共场合要注意形象,我一定飞上去抱起她转上几圈。跟着她上了一出租车,突然听到有人叫了声小宇,我才发现原来是阿姨坐在前面。太丢人啦,居然没注意到,见面又大大扣分了吧。

一会下车,我才大吃一惊,几个月不见,阿姨被晒成非洲人了,电话里还不相信,一见比我想象中的还严重。突然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收敛了笑容,阿姨为家付出了太多,承受着太多,多得让人难以想象,多得让人敬畏,多得让人心生怜惜。心想来了一定要帮阿姨多分担点事,让她轻松一些。

到了家,放好行李,便和阿姨聊了起来,感觉依旧的亲切,没有一点尴尬和生疏。喝着女友泡的咖啡,吹着空调,陪阿姨聊着天,感觉到家的温暖。很歉意的是第一次来,走的忙也不了解,没给叔叔阿姨带什么见面礼,只带了一大包CD的特产,也表示一点心意吧。

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上养殖场了。下车后走过栅栏,经过一条30多米弯曲的水泥小路来到了一处简易房,左边事厨房饭厅,右边是卧室。见到了叔叔,热情地打过招呼,便迫不及待的去到对面养殖棚看看可爱的羊子。惊奇地发现除了一百头羊,还有一只猫,两头猪,五条狗,二十只鸡,就像一个动物园,它们在一起和谐相处。

正好该放羊子了,才来还不太会,就跟着阿姨学。打开羊圈,羊子们像出狱的囚犯疯狂地冲出来,下破,吃草,上山,偷豆子玉米吃。我们就一路追赶,保持它们队形,不让它们分头行动,用石头和竹竿把它们管制在一个大区域类。看它们都很可爱,我就温柔地叫—羊羊过去、过去,可惜它们不听话,当我是病猫,阿姨也说要凶一点,用棒使劲打。果然,它们就不敢乱跑了,我慢慢入门了。

第一天天气不错,我们在山顶休息,环顾四周,近处绿树成荫,远处群山飘渺,山谷的深邃,天空的湛蓝,隐约可见的盘山公路,在一缕缕灿烂的阳光下如同仙境般美丽动人。我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伸开双臂想拥抱一下这大自然,一阵风拂过,没有在意头型是否凌乱,因为早已沉醉在这种从未体会过的开阔,舒畅,宁静。我们用手机留念,阿姨为我和女友合影,没有羞涩地牵着她,抱着她,试着融入大自然。羊子们满足地吃着青草,我们快乐地欣赏风景。此情此景,真想对酒当歌,感慨人生几何。聊着天,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太阳的余晖洒在脸上,我感觉到了幸福。

哼着小曲,赶着羊回家了,把羊分批关进圈,点好数便坐在房前休息,我和女友喝水吃东西,玩手机。阿姨张罗饭菜。GZ和SC的口味很差不多,所以吃的习惯。饭后女友洗碗,我清碗,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天黑了,我们在月光下畅谈,好久没有看到满天繁星了,大城市的空气污染严重,已经很难看到星空了,所以觉得格外美丽,想起了小时候在楼顶和家人一起数星星的场景,心里酸酸的又温暖着。又想起******说过的一句话,一个民族总要有一些仰望星空的人,所以我望着星空有一种力量,催我奋进。突然电话响起,爸爸来电,便随意拉扯了几句。夜深了,我们都已黯然入睡,可是我依旧能感受到父母在远方的牵挂与思念。

貌似我正睡的很香,却听到连续不断的鸡鸣,睁开朦胧睡眼,发现天刚破晓,一看表4点半,难道是周扒皮在作怪?真想一跟头爬起来把那只烂公鸡就地正法了,中午喝公鸡汤。无奈啊,毕竟不是我家的鸡,忍着吧。好不容易熬到了6点干脆起床洗漱,准备放羊了。

阿姨一家现在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了,但特意为我煮了早餐,蛮感动的,所以赶羊子得跑快点咯。今天更加专业了,换上了防滑拖鞋,手持木杆,携带饮水零食。谁知从今天开始,太阳就不给面子了,肆无忌惮地烘烤着大地,摧残着我们白皙的肌肤。阿姨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我们是越来越黑了,由于这里废气少,阳光强度很高,紫外线超强,无视一切防晒霜,我想非洲的太阳也不过如此吧!短短的一天,衣袖和领颈处就成了黑白配。

第二天加强装备,因为没有太阳帽,没有墨镜,没有长袖衣服,所以只有靠伞了。虽说没多大多用,还是减轻了心理压力。当羊子乱串树林,我们只有收伞追赶,于是乎又没烧烤了。短短两天开始脱皮了,哎~我们也接近非洲人了,所以也难得管了,回家再慢慢美白吧!我的生活又变得有规律了,早睡早起,多干事多吃饭。

第三天,依旧重复着放羊,收羊,吃饭,休息,放羊,收羊,吃饭,睡觉的生活。不过多了一项乐趣就是去河沟洗澡,当清澈见底的流水浸没全身,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消散。阿姨在一旁洗衣服,我们在一旁戏水,好玩极了。对于放羊的生活来说,一天最舒服的事莫过于此。

第四天发生了件大事!一头羊子死了,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我们杀着吃了,还是送到馆子去加工成火锅的哦,味道还不错。

第五天女友的弟弟也回来了,多了一个帮手,我们都轻松多了。传说中弟弟之前晒了两个月成包青天了,然后在外面调养了段时间这次回来,居然比我们现在还白。所以,我们也放心了,能白回去的。弟弟很能吃苦,干事比我们都跑的快,而且不说累,家务活也帮着做,都快成家庭主妇了。我们又多了一项课外活动—斗地主,不图赢钱旦求娱乐。我手气还不错,把我女友的钱赢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后悔。

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天气太热,或许是吃不饱,连续几头羊子都病了,然后慢慢死去,其中有我最喜欢的两只羊羔之一,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懒羊羊,棕黄色的毛很可爱,真的蛮伤心的,只恨我不是个兽医。于是我抓紧时间,抱起另一只白色的叫美羊羊,跟她合影一张,害怕万一没机会了。有两只丢了,有两只烘干后吃了一只,还有一只刚死遇到收购羊的200元卖了。本来80多斤的大公羊活着就能卖1700元,原来它的命值1500元。这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对于牲畜来说死了就贬值了,所以活着多好啊。

放羊的生活真的很幸苦,会被雨淋,会被日晒。腿走疲了,鞋走坏了,声音嘶哑了,皮肤被划破了,可是我不觉得一丁点委屈,一丁点厌倦,因为有最爱的女友陪伴着,何况是为她家里分担,我很满足也很幸福。可是,对于叔叔阿姨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以前也过的风光,由于种种原因选择了下乡养殖,出乎意料的幸苦让他们都有一点后悔,但已经走了这一步就必须坚定地走下去,忍受着这一切。当儿女的看在眼里,便有心如刀割的疼,想马上赚好多好多的钱,让父母轻松,把羊场直接丢掉,去想清福。但目前也只能想想,得一步步来,因此常常也自责自己没本事。而我看着这一切,又何尝不难过呢,想做点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还只是一个大学生,依然拿着父母给的生活费,恨自己挣不到钱,也恨自己中不到彩票。

有一次放羊的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伤感,背着阿姨流泪了,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却在内心发誓好好奋斗,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叔叔阿姨,一定给女友幸福,毕竟我做不到永远的不知所措,永远的无能为力,永远只有自责与心疼。

阿姨带着我们偶尔会偷跑去县城吃点可口的粉,看看城市的灯光,只是由于天热就没有去泡温泉。带着我走亲访友,我就当做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在短暂的十天里,阿姨的仁慈、善良、明理,让我学会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有时我总不太会说话,及时言者无心,但却听者有意,让别人反感或者生气;有时我忍不住跟女友为一点小事或者观点而争论,不懂她的好,让她对我失望。现在我才明白对长辈是不用太强势的,虚心听教远比千方百计自我表达来显示自己多有主见来的好;才知道对女友应该多一点牵就,就算她说一点伤你的话,至少她依然爱着你,又何必非要让她按你自己的方式去对待你呢。

这次来,阿姨总觉得歉疚,让我吃了苦,亏待了我。可是我并不是贪图什么的人,也不是过惯好生活的少爷,我感觉到女友一家人对我的热情和真诚。我理解农村的条件不好,更理解她家里目前经济的困难,这个时候更是对我的一种考验吧!如果我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连这些都不能承受,还配当叔叔阿姨的女婿么?

旅程结束该回家了,阿姨和小姨送我到车站,小姨给我们买了香甜的水果,阿姨给我们买了车票。坐在候车厅依依不舍的聊天,我仿佛有好多的临别话想要对阿姨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相信我们心中都明白吧!上车了,看着阿姨离去的背影,想着我们走了,她就会更幸苦了,我的眼睛又湿润了,真的想冲下去拥抱下她,却突然失去了力气,唯有心中默念:保重!阿姨。

开车了,回首着这些天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画面都刻在了我心里。一次幸福的旅程让我今生难忘,一次感动的经历让我铭记于心。

下一站,带着宝贝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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