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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街市观光

一个高大而厚重的土台,开着一大两小三个城门,城门上镌刻着“宛邑”两颗透着岁月风尘的朱红大字。土台上面是两层木质的城楼,青瓦红柱,飞檐斗拱,在夕阳辉映下显得庄严肃穆、气势宏伟。尽管前世见过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也见过仿古的高大城楼,却还是感到强烈的视觉冲击,此一时彼一时也!

城门口并没有想象中的戒备森严,门口并没有守兵,只有城门上面有几个身穿牛皮铠甲、手执兵器的守兵,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偶尔也来来往往走动着。范癫子于是和其他的行人一起,大摇大摆进城去了。

笔直的马路,纵横的街道,错落有致的建筑,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灰土和低矮,因为许多建筑是修建在高高的夯土台上面的,有的甚至有几层楼那么高,亭台楼榭,飞檐斗拱,青瓦红柱,高低错落,刹那间便感到浓浓的古风。小癫子并不知道,宛城曾经是楚国的国都!

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穿着丝帛衣服的人就更少了,估计那些豪门贵族宁愿呆在家里饮酒作乐,即便穿过街道也是骑着马或者坐着马车,来来往往的行人更多的只是讨生活的平民、手工业者和小商人罢了。

当然并不到处都是这么的高端和宁静,或许只有贵族居住的地方才会是这样的吧。走进向西的一条街道,很快就嘈杂起来,来来往往的平民也更多了,到处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和人们喧嚣的声音。这里的建筑也没有之前看到的那样高端大气了,有的甚至是茅草和泥土做成的屋顶。

小癫子大着胆子向几个院子里面看去,却见都是些手工作坊,铸造、酿酒、纺织、制革、制木……,那些手工业者大多在忙忙碌碌,没有人理睬他这个东张西望的小不点,或许他们以为他不过就是这条街上谁家调皮的孩子。

又来到另一条街道,这里就更加喧嚣了,因为这里是坊市,叫卖的,讨价还价的,吵架的,呼儿唤女的。摆在街上的商品花样繁多,铁器、青铜器、陶器、漆器、布帛、肉类、鸡鸭、蔬菜,居然真的看到了插着草标被售卖的奴隶!

在一个摆着各种器物的摊子前好奇地看了半日,心想可惜自己兜里没钱,要不随便买一件东西拿到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都是上好的古董。可是随即哑然失笑了,因为他再也回不去了!想到这些,心中涌起深深的惆怅。还是那个时代好啊,那个时代最落后的乡村集市估计也要比这里更加丰富、热闹和繁华!

从坊市出来,进入了另一个富人区,突然听到一阵忽高忽低的钟鼓乐声,夹杂着奇怪的唱歌声。循声望去,却见眼前是一个高大的门头,大门开在一个差不多十米高的夯土台子上,朱红的门扇上有两个造型狰狞的铜环。这一定是一个豪门贵族了,他们家里是不是表演什么节目呢?

好奇地向门里面张望,却见大门是虚掩着的。费力地推开门向里走去,穿过一条差不多数十米长的门道,向左一拐,穿过一条走廊,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很大进的四合院,地上铺着刻有花纹的青砖,院子中间是一个高高的夯土台,上面是更加宏大而庄重的建筑,鼓乐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沿着青砖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很快看到了热闹的场面。这是一个楼顶一般的平台,围拢着许多人,中间的场地摆放着一条长长的黑漆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牛羊猪三牲和五色粮食,小指头粗的香正在燃着袅袅烟。一个穿着青色金边袍服的人,手持一把褐色的桃木剑,时而俯首叩拜,时而唱着悠长而神秘的曲调,时而怪异而夸张地手舞足蹈,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和庄严。

在他的身后,十多个老老少少的男子,伴随着鼓乐和唱诵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叩头跪拜,样子十分虔诚。看样子,这不是什么娱乐节目,也不是婚丧嫁娶的仪式,而是在做祭祀,也就是后世的人所说的“敬神”,舞剑的人正是巫祝,叩拜的那些男子便是这个家族的人。

小癫子对巫祝的舞蹈动作很感兴趣,于是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情不自禁舞蹈起来。这样的动作引来了周围许多人诧异的目光,小癫子也不在意,因为这样的目光他已经见多了。

可是正在小癫子跳的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背和脖子一紧,随即像只螃蟹一样被拎起来,只剩下四肢在胡乱舞动,然后又重重地掉到地上,屁股一阵生疼。

“干嘛呀,你!”小癫子愤怒地冲着他旁边的一位黑大汉吼叫。

“哪里来的野小子,还不赶快滚出去!”黑大汉压顶声音闷吼一声,恶狠狠地看一眼小癫子,然后又慌里慌张的看一眼前面正在叩头的那一帮人。小癫子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是家丁之类的佣人,因为他的衣服并不是鲜亮的丝帛,而是好一点的麻布。

“怎么了?这么多人都在看,我看看不行吗?”小癫子龇牙咧嘴。

“你看什么看?人家都是尊贵的客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你那一身破衣烂衫!”黑大汉一脸的恼怒和嘲弄。

小癫子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才发觉自己穿的果然和旁边的人不同。他们穿的都是色彩鲜亮的丝帛,而自己穿的却是黑不溜秋的粗麻布,而且因为经常上爬树的缘故,磨破的地方补了两块大补丁。

小癫子脸一红,随即冲着黑大汉一笑道:“哼哼,你穿的也不怎么样!”

“哗……”,旁边围观的哄笑起来。

“小野人!老子踹死你!”黑大汉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冲过,却被旁边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人拉住了。

小癫子一看占不到什么便宜,何况好小孩不和不懂事的大人一般见识,于是吐了口唾沫,冲着黑大汉瞪了一眼,转身噔噔噔冲下台阶。特么什么狗屁贵族家,养条狗也是这么凶恶!哎哟老子的屁股,还是这么疼!

从那个高高的朱红大门出来,再也不想看什么富人区了。这真是个为富者不仁的时代,如此野蛮和凶恶!如果换在前世的那个时代,虽然也有许多为富不仁者,但至少不会这么凶恶的对待一个孩子,说不定还会给前来围观的小孩给点水果和糕点。

从富人区出来,看到有一条街道比较宽阔,顺着街道能看到西斜的太阳。走了不远,眼前豁然出现一块宽阔的平地,平地的北侧是一个高大的门楼,四周是红色的围墙。

这里会是什么呢?是不是宛城官府所在地呢?好奇心驱使之下,小癫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向那个门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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