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红叶城,也不知道现在来向周老先生求学的人多不多,待我梳洗沐浴一番再去见他老人家,”李铁山暗暗寻思。李铁山第二天早早的就到了周学士的府邸,但是此时已是人山人海。
“这位仁兄有礼了,这周府大门这么多学子,都是来向老先生求学的吗。”李铁山道。“你是今天刚到红叶城吧,早在一个月前,老先生就广发邀请帖,邀请众多学子来参加今天的茶话会;希望当今学子广发言论,纵论天下大事;同时也借机考量一番。”这是一位看似十分精明的学子。
“众位学子不必拘束,老夫今天只是在这乡试之前与大家聚一下,大家今天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现如今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各位以春为题,诗词歌赋不限,打开一下这沉闷的场面”周大学士见到时辰已至午时。李铁山抬头望向周大学士,只见老者眉发皆白,脸庞犹如婴儿般红润,丝毫看不到饱经风霜的样子,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却很整齐。老者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学生,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一身青衫甚是风流。
“既然众位仁兄谦逊,那么小生清河杨致远抛砖引玉,献丑了:近清明,翠禽枝上消魂。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欲共柳花低诉,怕柳花轻薄,不解伤春。念红叶旅宿,柔情别绪,谁与温存。空樽夜泣,青山不语,残月当门。翠玉楼前,惟是有、一波湘水,摇荡湘云。天长梦短,问甚时、重见桃根。这次第,算人间没个并刀,剪断心上愁痕。”
杨致远吟完这首诗,李铁山听后双眼精光一闪,暗道好厉害,恐怕这次乡试必有其一席之地,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让人忍不住赞一声美。
周老也是微微颔首,示意继续。快看柳公子也做出来了,“在下谈洲刘静志,献丑了”,“学向勤中得,萤窗万卷书。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嘶,厉害这个刘静志真是名副其实,不愧为谈洲四公子之一…………
在下飘云城李铁山,献丑了“暮雨萧萧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他时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
“狂妄、无知小儿,吾皇堪比尧舜,现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升平,何来强人。”周大学士听完这首诗之后,眼中一丝惊讶,朝堂上不缺文笔俱佳,言辞华丽之人,唯独难以见到能针砭时弊的言官;不由得多看了李铁山一眼,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双剑眉之下闪烁着如星光般的眸子,鼻梁坚挺双唇敦厚,面对众人的指责,目不斜视,看向远方。
…………?
粉墙低,梅花照眼,依然旧风味。露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佳丽。去年胜赏曾孤倚。冰盘同宴喜。更可惜,雪中高树,香篝熏素被。
今年对花最匆匆,相逢似有恨,依依愁悴。吟望久,青苔上、旋看飞坠。相将见、脆丸荐酒,人正在、空江烟浪里。但梦想、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
众人一一言毕,堂下争论之声哗然而起;“愚兄认为杨兄技高一筹,与平常之处见不凡,能把乡愁写到这个份上,当得传世佳作。”“愚兄还是认为陈公子这一句“但梦想、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甚是美妙。
周大学轻轻放下茶具,左手在空中一压,顿时鸦雀无声,开口道:“茶是雅物,亦是俗物。进入世俗社会,行于官场,染几分官气。行于江湖,染几分江湖气;行于商场,染几分铜臭;行于清汤,杂几分脂粉气;行于社区,染几分市侩气;行于家庭,染几分小家子气。熏得几分人间烟火,焉能不带烟火气。尔等学子言辞俱佳,然欲修身治国平天下,可知这天下境况如何。我身边这位是岭南对子大王闫西柯,大家可以认识一下。”
在下岭南闫西柯望与大家切磋一下,学生这里有一对“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小弟有一下联,二曲天音,乐乐乐师之心”杨致远道。
“愚兄也有一联,七弦妙曲,乐乐乐府之音”周彦邦道。
“炭去盐归,黑白分明山水货”
“竹横麻竖,青黄不接短长帘”
“竹横麻竖,青黄交错软硬帘”
“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难求人难”
“过年苦,苦过年,年年苦过年年过”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甚是激烈,李铁山以及众为学子反而成为了看客。“大青云州人才济济我等佩服,不过学生这里有一绝对:一大乔,二小乔,三寸金莲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纷,八分九分十信娇。”众人一阵唏嘘,抓头搔耳,无不苦思冥想。闫西柯看到此种情况,嘴角一丝冷笑,心中暗道:青云州年青一代学子不过尔尔。
学生到有一联“十九月,八分圆,七个进士六个还,五更四鼓三声向,二乔大乔一人占。”李铁山见众人无人应对,向前跨出一步道。
“哦,敢问兄台怎么称呼?”闫西柯问道。“在下清河李铁山,闫兄有礼了。”“李兄,在下这还有一联请赐教:乐乐乐乐乐乐乐。”闫西柯随手在旁边案几上写下几个大字;众人睁大了眼睛,心中一片疑问,这如何断句。李铁山微微一笑,随手写下“朝朝朝朝朝朝朝”。
“闫兄,小弟这也有一联望赐教,铁瓮城西金玉银山三宝地。”闫西柯久久静立,双手抱胸沉默不语,不多时满脸通红;“贤弟大才,愚兄不及。”
两月之后,李铁山正在房中读书,只听得一阵鼓乐,正疑惑间,忽然听得有人高喊,“李相公高中亚元了,李相公高中亚元了……”。“哎呀,我怎这般糊涂,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待到楼下,只见客栈门前已是围得水泄不通,不等李铁山站稳脚跟,一名差役当即抱拳道“阁下可是李铁山李相公,您可让小子好找”原来李铁山生活拮据,并没有像一般文人住在城中客栈,彼此之间常常以文会友,尽赏风流;而是住在城郊的一个小客栈。
“正是小生,不知各位大哥这是……”“恭喜李相公,高中第十名亚元,我等是前来报喜的,顺便讨个喜钱”。李铁山听后不由自主的掏了一下左手口袋,顿时尴尬起来;还是客栈老板眼快手急,从怀里掏出两百文钱打发了报喜之人。“多谢刁老板援手,小生定加倍奉还。”李铁山道。
刁老板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李举人,千万不与小人计较,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真些日子因为租子的事情多有得罪,你老不要与小人计较。”。“刁老板这是什么话,这些日子蒙您照顾,反而是小生失礼了”李铁山虽然心中恨这老板势利小人,但也知道这是无可厚非的。
回到房中,李铁山欣喜不已,拿到喜帖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十遍,心想自己终于光宗耀祖了,等自己考中进士,就可以为自己爷爷报仇了。自从自己中了亚元之后,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光明显带着一丝羡慕。李铁山搂着喜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深夜才有了一丝睡意,朦朦胧胧之中,听的吱呀一声,就觉得脖子一凉,原来自己已经落入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