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516，顿时觉得这里有些格格不入。首先是初时感到昏暗的灯光霎时变得耀眼。房间有一股浓烈的酒味。这里到处堆着书，显得很乱，但还没有到失去控制的地步，全息投影仪的光闪了一下就灭了。从全息投影仪前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子，头发花白，却精神叟烁。看上去有八十多岁。
“在这儿住久了，听楼梯响就知道是陌生人，而能来到这里的生人，只有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会来。”他打量了一下曾志扬他们，“很年轻，同我刚开始时这可悲的人生一样。中国人？”
他们点点头。
“我的爷爷在地球时代好像去过中国，在三峡水电站建设时去进行技术指导，听说帮了倒忙？”
林珊说：“好像是，他们没有考虑到泥沙淤积的问题，导致上游的洪水泛滥，至今不敢大量蓄水。”
“啊，又一个失败。那个浪漫时代留给我们的记忆也只有失败了。”
“托马斯·冯。”他自我介绍道。他又打量了一下他们，这次目光更加意味深长。
我们也相继做了自我介绍。
“我知道了，你们是为了量子来的吧。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和生命了。从哪来回哪去吧，我就是最典型的反面教材。”冯说，“老林和我是至交，你们的博士可以在红石大学读。
“可是先生，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您们对这个量子的看法和研究。”林珊用不太流利的德语回答。
“好吧，好吧。如果你们是老林派来羞辱我的话，那他达到目的了。唉，老林死了都还这样，真的是。好吧，那你们就准备准备，公寓后面等我吧。”
来到后院，是一个小停机坪，上面只有一架破烂不堪的太空飞梭，大概是人类刚步入小行星时代时的东西，大概有二十几个年头了。托马斯·冯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太空飞梭很小，坐四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它的表面有些地方脱漆了，甚至皮都有些磨损，但是里面的筋骨还是很坚固的。
曾志扬和林珊上了太空飞梭，坐在后舱。相比爱因斯坦号，这艘小飞船简直就是客厅与卫生间的差别。冯打开引擎，震耳欲聋的发动机的声音令人难以忍受。但这架太空飞梭好像被冯改造过，配备了一个波动发动机。当这艘飞船穿过太空城的大气层的时候，金属部件都发出了牙酸的嘎嘎响声，似乎随时都有解体的危险，曾志扬十分紧张，问冯：“如果这艘飞船解体会怎么样？”
林珊把它翻译成德语。
冯不以为然地说：“掉下去。有的时候，当你发现你走过头后，还不如中途掉下去。”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海卫一。”
“海卫一？就是那个太阳系最冷的天体之一？”
“是的。在人类联盟还未形成时，德国人最先到海卫一进行探索。在海卫一那-219°C的地表下，液氮和甲烷的喷泉中夹杂着一丝氯气。氯气和天体表面的水发生反应，生成氯化氢和氧气。这种反应只有在超低温的地方才会发生这种反应。于是，德国人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军事基地，用于研究量子和制作关于量子的武器。”
“那这个基地有多大呢？”
“很小，但这里却有世界上包括现在最大的粒子加速器，可惜啊，现在荒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