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小子这般的倔强,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这样,张老爷,既然本太守撞见了,那就不得不管了,这小贼就让我带回衙门去,我自然有办法,撬开他这张硬嘴,至于我先前给你说的事情,你,还有令爱都好生的考虑一下,我等着你们的答案!”当然,若是换做平时,这太守恨不得立时打那个少年两巴掌,出出心中这口气,但现在,他却动不了手,这目光落到张菡绫身上的时候,不由得被那张欲语含羞的脸所深深的吸引,连带着恼怒的神情也消减了几分,这心里面想到,难怪那小兔崽子平时醉心武学,不近女色,却一反常态的催着我来提亲,感情是看上了这女子,还不愧得了老子的真传,在这女色上面,有些见地,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的得意了起来,就像这事件很光彩的事情一般,虽然没有带什么衙役官差,但这随行的,却还是有那么两个,听到他的话,也不管那张家老爷是什么样的意思,就去哪护卫的手中,将齐轩接了过来,依然是一人拿着一只手臂,往后扭着以作扣押,起脚边走,夜色下,视野原本就不怎么开阔,而且衙门所在,是在另外的一个方向,自然是没遇到那被定在一侧的众山贼,反倒是齐轩走过门口灯光所能照到的极限时,强行的回过头来,目光之中有些恨意的瞪着那张家小姐一眼。
“我们先进去吧!”送走了那太守,这张家老爷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他虽然是富贵人家,但常言道,这民不与官斗,所以也自然不想去招惹这么个人物,可眼下,想不要招惹都不行,人家亲自登门来提亲,这无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是件进退两难的事情,这答应吧,和这样的人做亲家,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风波,远的不说,就前任太守,那在嘉州城,也是呼风唤雨的主,可又能怎么样,谁能想到短短的几天半月,他就成了刀下的亡魂,再者说,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他还能不清楚吗,这种自认为高高在上的权贵,原本就是她内心最为唾弃的,又怎么会去应承所谓的婚事呢,可要是不答应,那怕立时就有祸端上门,这嘉州城,想要在呆下去,也是件难事了,所以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才好!
正准备往屋内走,可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了声老爷,张老爷急忙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顺着那声音一望,却见一个护卫模样的中年人跑了过来,神色显得有些匆忙的味道,很显然是有什么事情一般,这一停一跑之间,他已然到了张老爷的身边,将那头凑近几分,低声的在哪耳边,说上了两句,这一刻,这老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敢信的神色:“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的我最初的时候还有些不敢肯定,可现在,反而觉得那少年说的话,或许靠谱,这突来的一群黑衣人,一个个的,那都是身强力壮的,一个个非要往院子里挤,说是要求什么救济,这饥迫之人,又哪有那般身强力壮的,我们这么多护卫,拼命都差点拦不住,就算是有,遭了难,也没有七八个男人成群的,更何况,小的刚才在送走太守等人时,回过头来,不由得看得那边有几个人影存在,这抖起胆子,这么一看,只见那些人,不知道被谁定在了黑衣之中,小的不敢妄做决断,所以这才叫住了老爷!”顺着这说话的空隙,那护卫的手,指了指黑夜之中的某个方位,的确,这般的光景,有些看不清,那张家老爷约为的犹豫了一下,对着张菡绫说道:“绫儿,你先进去,这夜里天寒地冻的,别着凉了,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家小姐,自然接着往屋子里走,她虽然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长这么大以来,却还从来没有违背过父亲的意愿,这一次,也自然不敢,只是这脚步放得有些慢,多少有些不心甘的味道,更何况此时在她的心里面,始终有些放不下的是哪个少年最后的那一撇眼神,让她觉得有些慌乱。
这一众的人,自然是掌了灯,虽然不是很明亮,但要看这么几个站立这不动的人,还是没有丝毫的问题,那果真是一动不动的,即便是身上的温度,还很正常,但在这大渡河畔的夜里,怎么都有些湿气,这一干人凑得近了,将那灯往这些人的脸上一打,这分明就是先前的那些人无疑,这张家老爷挨个挨个的仔细看了一会,只觉得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只是这眼神里,正对的时候,似乎流露着一种凶相,这一个人处于劣势的时候,还能给人这样的感觉,那只能说他本质里面就不是一个好人,当然,这好人不好人的,也不是他一个说了就能算的,那护卫也跟在他的身后,细细的打量着,似乎也在竭力的验证自己的话一般,这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硬生生的看了好几遍,这张老爷才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敢肯定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护卫问道:“你觉得他们像是那个少年口中所谓的山贼吗?”
“这个小的我可说不上来,老爷你火眼金睛,自然能有所决断!”这话就回答得好无意思可言,那张老爷得了这么个答案,也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其实也是,他本身也看不出来,有如何能勉强别人,要给自己一个答案呢,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这些人,我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人,你去找些绳子来,将他们先绑了,这明天一早,就送交官府,这是不是山贼什么的,还是等那个太守大人来决断罢,只是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岂不是冤枉了那个少年,不过他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后院呢?”
当然,这个疑惑一时之间也不会有答案,这张老爷也上了年纪,原本就受不得这风寒阴湿什么的,自然也不会再这里做过多的停留,等他吩咐完,那一干的护卫自然是齐齐动手,或捆或绑,将那七八个山贼,弄得个严严实实的,往哪柴房之类的地方这么一扔,权等着第二天天明,好给那太守府送去,等这一切都收停妥当,这老人才缓缓的迈开步,朝着后院走去,这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在做出决定前,他还是要去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不是,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看得可比自己的命根子还重,这要是实在她不愿意去答应这门亲事,那大不了就不再这嘉州城住了,只要能守着她,那就比什么都要紧了。
同样是老年人,这差距还真颇大,此时此刻,就在哪屋檐之上,也有那么个老人,比起这张家老爷来,年纪或许还要大上许多,这容颜也显得苍老许多,但无论是从哪身体的状况,还是这精神的面貌,却似乎要显得矍铄得多,她就一直待在那里,就和那些山贼一般,不曾移动分毫,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也都完全被她捕捉在视野之中,等那一切都归于妥当,四下也变得有些安静的时候,她才朝着南庙虽在的方向,快速的移动着,伴随着这举动,这心里面也忍不住的想道,那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又或是出于好心,却总是被人无端的误解,也罢,如果像他这般经历过连番的考验,还能够保持本心的话,这样的孩子,倒是个做徒弟的好材料,也难怪师兄这般的隐士独居数十年,也没能把持得住,等他过了这一劫,就让我看一下,到时候他是否还能不变初衷。
能不能的,她说了不算,即便是在这个老人的身上,有着太多的传奇,但命运这类的东西,不是她说改就能改变的,就如同现在的齐轩一般,两个彪形的大汉,就这般的押着他,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甚至这胳臂这反捏着久了,还有一种酸麻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和内心的那种伤痛比起来,却恍若压根不存在一般。
轿子上的人,在他的眼中看来,自然是可恨的,可与他比起来,那张家的小姐,似乎更加的可恨一些,自己好心好意,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他心里面因为憋屈而觉得难受,因为难受,自然就不会多加思索,其实这一刻,若是换个角度来看,或许,他就会知道,自己这种无端的恨意来得有多么的可悲,不过,这很显然不是他能想到的,这步子就这般向前走着,紧跟着那轿身,或许是过于安静的原故,这脚步声听得异常的清楚,但他不知道,前方将要走多久才会是尽头,而接下来还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