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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偏执

林福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把悲痛哭泣的苏云留在了林贵的房子里。打开了电脑,他看到苏云坐在洗澡间的地板上,任由水冲着她的头。几丝同情在他的心里如同雾丝飘荡。

苏云在哭,低声哭泣。他看着她长久地坐在地上,倚着墙,任由水冲着自己。他在想,在猜想,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想她心里应该明白他为什么折磨她。她只要承认了错误,他可以结束这一切。她只要承认她玩弄了林贵的感情,只为了价值连城的钻石“冰火之心”,他就会结束这一切。只要为林贵讨回了公道,只要这个女人真诚地在林贵遗像前真心地忏悔,他就放了她,让她的生活回归正常。

可是,好像再多的水也冲不醒这个顽固的女人。他想。

看着她似乎死了一样,他拿出了林贵的日记本,翻到了折起的一页,上面有那么一段话:

“今天她问我:‘你家那么阔,有什么宝贝?’我笑笑说:‘我家最值钱的宝贝是我家的传家宝。’‘是什么?’她很有兴趣的问我,‘是不是充满亲情味道的老东西?意义很大,实际上不值钱的那种?’‘当然不是。’我说,‘是一颗大大的钻石,叫冰火之心。晶莹如玉,里面如同燃着一团火。’她想了想,笑了,问:‘是不是传媳不传女?’我笑着说:‘是。’‘看你笑的,值多少钱?’‘至少一个亿。’她就笑了,问道:‘那你得找一个值一个亿的媳妇啊。’我点点头。她笑问;‘你觉得谁值一个亿?’我就马上说了:‘你。’‘真的吗?那你送给我?’‘你嫁给我我就送给你。’‘干嘛?你的意思是拿一个钻石买我?那你倒不傻,我嫁给你,钻石还是你家的,你白捡一个媳妇。’‘不是,绝对不是,我是想说你在我心中比钻石值钱。真的,钻石和你,我绝对选你。’也许我太认真了,她说:‘开玩笑的,你别太认真了。我可做不了亿元媳妇。’我真的想对她说在我心中万亿也比不了她。我没法说。我给她看了‘冰火之心’的照片。她禁不住赞叹。我可以看出来她对‘冰火之心’的喜爱。那喜爱就像我喜爱她。”

林福拿出了“冰火之心”,在灯光下看着宝石闪耀的光芒。他的心也被宝石奇妙的光芒征服。“就为了这美丽的宝石,才会欺骗一个痴心的傻子吗?”他想,“钻石的光芒真的太美了。”他笑了。

回到监控的画面,苏云已经站了起来,行动迟缓地在洗澡。林福暗想:“如果你知道‘冰火之心’已经被我拿来了,你会怎么样?该羞愧难当还是恼羞成怒?或者直接疯掉,或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害怕我会为你做的事情讨回公道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当时怎么忍心让一个痴心的傻子做这么多傻事?”

苏云不会知道有个男人一直在监控她。她当时很疲惫,疲惫得仿佛多喘一口气都很累。她洗了澡,躺下,很快就睡着了。悲伤好像都被水流,连同泪水,冲洗掉了。

林福看到苏云睡着了,心里十分嫉恨苏云。他想:“她怎么可能这么安稳地就睡着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冲进了林贵的房子,到了卧室,打开了灯。到了苏云跟前,他踢醒了苏云。“凭什么睡得还这么安稳?”

苏云坐起身,看着林福。她的目光很迷离,仿佛失去了灵魂,绝望了,丢弃了自己,呆呆地看着前方。

“我睡不着,起来陪我。”林福丢下一句话,出了卧室。

苏云走进客厅,在林福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沉默着。林福点着了一支烟,躺在沙发上,吐了一个烟圈,看着苏云。

苏云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

一支烟燃尽了,林福翻身趴在沙发上,说道:“给我按摩!”

苏云好像没有听见。

林福又说了一遍。

苏云过去站在林福的脚一边,俯下身体,从肩开始,为他按摩。她按得很慢。他的身体得到了舒展,感到温柔在他身上找了一个裂口,如清泉,从那个裂口渗透进去。那感觉像冬天从寒冷的风口走到了温暖的阳光下,在阳光的照耀下,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而她只是很疲惫,所以才按得很慢很慢。

他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苏云已经离开了房间。餐桌上留了一盘炒土豆丝,一张纸条:米饭在电饭煲里。

林福久久地看着那盘土豆丝和纸条。他有点儿疑惑。“为什么要做这些?”他想,“给我来善良和温情吗?”他没有吃,就离开了。

他有些烦恼,为什么会睡着了呢?太累了,只有这一个答案。他是不会想自己浸泡在温柔里睡着了。

回到办公室,林福一整天都在疑惑:苏云这个女人真的很费解。难道她没有看到宝石已经被换成了一个玻璃球?还是她太精明了,一直害怕有监控,所以没有查看过那个荷包?那么她为什么要看一次“冰红之心”,让这个秘密被发现?他很迷惑。但是他不能去马上拆穿谜底?那样就不好玩了。他在等,等她痛哭流涕跪倒自己面前忏悔。也许她那一次是忍不住了,看一眼宝石,坚定决心?他笑了。也可能,她会哑巴吃黄连,就忍了,然后等待。等待林福疲倦了,或者自己认输。林福烦恼地想:“我认输?认什么输?拿她没有办法?”

这时王文海打电话来了,汇报林颖去了上海。

林福问:“她为什么去上海?”问了才知道这是白搭问了。他自己就很明白为什么。只有一个原因:苏磊。

“这个傻女人!”林福想,问道:“刚走?”

“还没有,正在机场,等待登机。”王文海问,“要不要拦下她?”

林福沉默了一会,问道:“王萍的病情怎么样了?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王文海道:“以现有的条件,没有一点余地了。”

林福突然笑了,心里有些无奈,觉得命运真的要撮合林颖和苏磊。他说:“我知道了。”声音低沉。

王文海又说道:“宋恩铭的调查报告出来了,要不要发过去?”

林福问道:“她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大学的同学,是一个体育高水平。后来,宋家的老头子反对,现在分手了。”

林福问:“现在两人还联系吗?”

“偶尔见一次面。”

“秦昊是干什么的?”

“在美华高中那片开了一个网吧。”

林福没有兴趣了,说道:“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王文海又打来了电话,说道:“董事长,林颖没有登机。”

林福说道:“知道了。”挂了手机,他觉得时间更加走得慢了。

终于,时间还是走到了天黑。林福走出办公室,看到了宋恩铭。宋恩铭十分憔悴,看着林福。林福觉得有些意外。

“请我吃饭好吗?”宋恩铭问。

林福点点头。

“我想我们出去走走。”

林福又点点头,心道:“今天很不一样。要说什么呢?”

秋风习习的街道,林福沉默着。

宋恩铭也沉默着。

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口。

林福一直沉默着,宋恩铭也就一直沉默着。

走过一家咖啡店,林福说道:“进去吃点甜点,喝杯咖啡。”他不想陪她一直走下去。

宋恩铭无所谓地点点头。

走进咖啡店,宋恩铭选择在最角落的桌子坐下。林福随着也坐下了。宋恩铭通常喜欢靠窗的座位。

一杯咖啡喝完了,又来了第二杯。

“林福,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宋恩铭终于开口了。

林福点着了一支烟。服务员马上来了,温柔地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店是无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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