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飞彻底无语了,他算是看出来了,邢小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我说邢小烟。”两人继续往后山走,赵鸿飞忍不住开口。
“干嘛。”
“等会儿我练的时候,你站远点,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没问题,爷玩玩手机,你要多久才完?”
“半个小时吧。”赵鸿飞估摸了一下时间。
“可以。”邢小烟果然守信,上到后山树林就自己找了个台阶坐下拿起了手机,赵鸿飞又往前走了几十步,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开始沉下心来回想自己翻译过来的内功心法《真源功》第一阶入静口诀。
闭目全身放松,舌尖抵住上腭,用鼻吸一口气,腹部随即收缩,吸气要短而急促,呼出时要绵长,腹部随之凸起。接着周而复始,每天练习半个小时。
赵鸿飞按照口诀要点练了十分钟,并没有感觉到丹田里那缕沉寂的先天元气有什么动作,不禁微微有点失望。
又练了一会儿,赵鸿飞睁开眼看了看远处低头看手机的邢小烟,心里突然一动,就势练起了外功心法《紫气功》第一阶乾门三十六连手。
赵鸿飞只练过三十六连手中的三十四式,后面的两式终于在新得来的紫气功里看到,所以练得非常期待,希望能从连贯无缺的三十六连手中,能让丹田中的那缕先天元气有所触动。
很可惜,赵鸿飞在水泥地上腾挪闪躲练了十多个来回,仍然没有让丹田里的那缕先天元气动弹分毫。
赵鸿飞并不气馁,毕竟碰壁了二十一年,也不指望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改变,他完全沉浸在真源经的点滴回想当中,不知不觉中,在使出三十六连手的招式时,赵鸿飞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一呼一吸按照真源功入静口诀运行起来。
一吸气打出前迎手式,一呼气反掌切捶式,又一吸气叉手式,又一呼气标手式
顷刻间,三十六连手在十八个呼吸来回中连贯使出,竟然让赵鸿飞感觉到一丝异样!
“赵鸿飞,你~妈来电话了!”
邢小烟略带惶恐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下子把赵鸿飞刚刚体~味到的那丝玄妙的感觉驱散的无影无踪。
“有完没完,没事你就在那呆着!”感觉失去了某样重要东西的赵鸿飞简直怒火中烧。
邢小烟还不乐意了,挑起脚针锋相对:
“你~妈让你赶紧回医院,警察找你!”
晚上十点,赵鸿飞火急火燎地赶到军区医院,跑到住院部康复科大楼空无一人的三楼,就看到妹妹病房门口站着两个警察。
“你们好,我是赵鸿飞。”赵鸿飞疑惑地大步上前:“你们有事找我?”
那两人闻声站起,其中一个中年警察面露笑容,热情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大都公安局经侦处张建昌。”
赵鸿飞下意识伸出右手,就见另外一个年轻警察猛地咔嚓一下把赵鸿飞的右手和自己左手牢牢地铐了起来,接着两个警察利落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事情太出乎意料了,赵鸿飞瞪大双眼,两臂发力就要反抗,中年警察早有预料,使劲一压,接着在赵鸿飞耳边低喝:
“你要是不想让你家里人知道,就老实点!”
“我又没犯罪,干嘛抓我!”赵鸿飞平生第一次被警察抓,一下子乱了分寸,听到这个叫张建昌的警察这么一说,马上打消了反抗的年头,他昏迷的妹妹、忧愁过度的爸爸和妈妈,可都在一门之隔的病房里,如果惊动他们,指不定闹出什么意外出来。
张建昌感觉手里一轻,知道对方放弃了抵抗,心里一松,示意年轻警察拿衣服罩着两人间的手铐,然后把赵鸿飞按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目视着他:
“缅甸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来通缉令,指控你在缅甸旅游期间窃取了他们极其机密的经济情报。”
赵鸿飞听到这样的指控简直觉得在听天方夜谭,愤怒地辩解:
“除了曼德勒佛寺,我哪都没去过,怎么可能偷他们国家的情报。”
张建昌不为所动,逼视着赵鸿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那你从曼德勒带回来的东西呢!”
“东西?”赵鸿飞糊涂了,他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于是没有立即回答张建昌,脑子疯狂地运转着,认真思索起在曼德勒旅游的每一个细节。良久,才低头示意:
“你看看脖子底下的东西,我就带了它回来。”
蓦然间,赵鸿飞能感觉到这两个警察表情变得很严肃,张建昌伸手捏住赵鸿飞脖子上的红绳,深吸一口气,猛地拽了下来,突然,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这是一块玉,我要的是木质优盘!”张建昌涨红了脸,狠狠地把白玉掼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接着使劲抓~住赵鸿飞的脖领:“说,优盘在哪!”
赵鸿飞心里一悸,顾不得心疼那块得来不易的白玉,抬头直视张建昌:“你们到底是谁?警官证和逮捕证给我看看!”
张建昌那张正气凛然的脸突然变得分外狰狞,飞快地朝那年轻警察使了个脸色,那年轻警察迅疾把赵鸿飞的双手全铐了起来,接着慢慢从怀里抽~出一把无声手枪。
张建昌也从怀里掏出一把无声手枪,悲悯地朝赵鸿飞摇摇头,头朝病房门里一摆:
“10秒之内把优盘交出来,每过十秒,我进去杀一个人。现在开始倒数,10,9.”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优盘,你叫我怎么交!”赵鸿飞压低声音嘶叫,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他热血方钢,好狠斗勇,但在亲人面对死亡威胁下,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做了。
“我可以提醒你,那是一个木头小方块!7,6.”张建昌冷冷地把衣角搭在手枪上,转身面对病房门。
“木头小方块?我想想。”赵鸿飞混乱的脑子里灵光一现,脱口而出:“我好像在哪见过!”
“不用想了,东西在我这儿!”突然走廊另一端响起一个清朗的女声:
“行动!”
噗!用枪胁迫赵鸿飞的年轻“警察”脑袋中央炸开了一朵小花,尸体被子弹惯性带着往后摔倒,赵鸿飞就势趴在地上,张建昌见势不妙刚要调转枪口朝赵鸿飞射击,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张建昌胸~部中弹,连声都没吭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咯咯咯!皮鞋敲地的声音从远处走来,接着一双女式凉鞋出现在双手护脑袋趴地的赵鸿飞鼻尖前,点了点地:
“起来吧,还趴着干啥,就你这孬样,还能保护爷嘛。”
赵鸿飞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好半天才缓过味来,惊喜地蹦了起来。
“邢小烟!”
邢小烟的打扮跟半个小时前在人民公园的女学生清凉装已经截然不同,一身黑色作战服穿在身上,显得英姿勃发,右侧耳朵上多了像电影里特种部队使用的那种黑色便携通话器,右手握的一把手枪尺寸大的吓人,黑黝黝的枪口朝下,赵鸿飞还能闻到枪口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道。
“哎,你的表现让爷真心失望。”邢小烟好看的眉毛抖动着似乎都在笑,突然耳边通话器里传出响声,倾听了一会儿,邢小烟附在赵鸿飞的耳边戏谑地说了一句:“爷为了救你,连鞋子都来不急换,明天再找你算账!”
接着,邢小烟拉下耳后通话器放到嘴边,厉声命令:“撤!”
赵鸿飞刚爬起身,就看见头顶上方天花板响动,从通风口跳下一个戴头套的黑衣人,利索地从一具尸体口袋里掏出钥匙把赵鸿飞手铐打开扔到地上,斜对面护士站和医生值班办公室里又闪出两个穿黑色作战服戴头套的人,紧接着妹妹病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门缝,一个穿同样黑色作战服头戴黑头套的人闪了出来,几个人朝门外急奔。
这时,赵鸿飞看到父亲赵成谦从门缝里往探出头来,顾不得捡地上的玉石碎块,赶紧轻声跟赵成谦打了个招呼示意父亲别出来,再扭头的工夫,邢小烟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