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谷锌滢不知道的是，就在杨澈起身把她敲醒的那一刻，她幸运的避开了李冉竹的身影。杨澈从来不曾说什么却把谷锌滢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记在心里，就算她不说，他知道她没有放下过，是恨也好，是爱也罢。
“我们今年认识第几年了？”
“估摸有九年。”杨脱口而出，自己听到却是愣了愣。
“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真快呢。”我正准备掏钱包付钱的时候，杨澈的阿姨说：“今天这顿就当我请的吧。以后经常来玩儿呀。”
“好诶。”我就望着他，笑的真是好看，灯光恍惚下眼前现在的他和九年前的样子重合。
路上我实在忍不住，习惯性的把烟拿出点燃。
“还没戒掉？”
“戒不掉了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搞办公这些经常熬夜，偶尔应酬也是免不了的。哪里戒得掉。”
“开始试着尝试新的吧，生活也是。”
杨澈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说过话，她心里百味陈杂，却还倒是欣慰。
“你长大了。”
“人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不是吗？”
这话似乎从前有个人也跟我说过——
“谷锌滢，我们总有一天会会长大的，而我是现在。”
“嗯。”低下头噙着泪我却不知道在回答谁。
“雪下大了，我送你回家吧。”他用围巾包住我的脑袋，一边还嘟囔个不停。“这么冷的天这么大个人了都不知道多穿点？”
“我其实想看雪。”
“明天来看，明天陪你玩一天。”我就这样被他这么拉着她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我记得以前总是叫你送我回家，可是每次都只是到街口，就叫你停步。你也总是匆匆忙忙赶着回家玩电脑打游戏，没有主动要求送我回家过。”
或许是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说一些敏感的话。
“姐。”
他突然站到我的面前。
“嗯？”
可是，我还是看到了。
拐角处，路灯下，倚着墙抽烟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拍拍他的肩膀，向他示意知道怎么处理。
时间好像静止，我一步一步走向他，可是他的脸却越来越不清晰。
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酒气。
“你回来了？”
“嗯。”
“我很想你。”
他的脸泛红，明显是喝高了。我用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李冉竹，这么多年怎么你还是这个套路呢。”
他突然抱住自己，从湿哒哒的衣服上我觉得自己像糊涂了似得感觉到一丝温暖。
“杨啊，帮个忙，把他挪开。把他扶上去，顺便吃点热的。”镇定过后，望着瘫在她怀里的李冉竹，无奈的求助杨澈。
“嗯。”
气氛像是凝了一层雪。
一到家，开了灯，杨澈马上把李冉竹给丢到沙发上睡着。
“他怎么这么沉，看着这么瘦。”杨澈甩了甩手臂，满脸的不开心。
“喝醉的人是这样，你姐我当年喝的烂醉还在大街上躺过犯浑来着。喏，喝水，刚烧开。”把水递给他，连忙拉个垃圾桶在沙发旁边。
“吃的辣不？我下面，家里什么都还没买，就只有今天回来去超市买了把面，就没想着家里回来人。”确实是没有想到，更没想到一来来两个。
“嗯，你看着办吧，有点饿了。你们家电视看的成不。”
“这个，电视我还没缴费，先玩玩手机？要是手机网不够我给你开热点。”
“哦，没事你快煮面吧。”
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弄好到大厅的时候，李冉竹正神色尴尬的和杨澈四目相对。
“你家有纸没。”他看了看我，然后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茶几下面，自己把吐的收拾干净，去洗个脸正好吃面。”把面放在桌上。“杨，快吃，一会儿冷了。”
“好的。麻烦姐姐你给我拿下筷子。”杨澈调皮的眨眨眼睛，我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红了。
“哈哈，给忘了马上，在厨房。”
当再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一抬头正好看到他。忽的感觉心在左胸腔停了几拍。
“快吃吧。”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连忙坐下，吃面。我真怕自己一个手抖给他一个巴掌拍过去。
“你不在上海工作了，回来干嘛？”洗碗的时候杨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开个主题书屋吧，我回来的时候是这么琢磨的。”
“姐，要不要我抽空来帮忙？”
“看你这一脸讨好样，说吧有什么事情让你都马上就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抽空来帮忙？”
“这不，单身。”杨澈倒是挑眉一笑，“想让你帮忙介绍。”
厨房里一片欢乐，突然，敲门声，回过头，是李冉竹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带着几分我不熟悉的情绪。
“那什么，打扰了，我先走了？”
“你把自己吐的收拾走哈。”
我还没说话，杨澈倒先气鼓鼓来一句，“还有你这么重，你可得改天可得请我一顿。”
“改天一定请。”
“嗯，你走吧。”
我装作淡定，转过头继续整理厨房，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窗外的雪一直没停下来，一直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