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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会荀彧

刘备大惊,急忙中也将手中长鞭甩出,鞭影晃动,两条长鞭搅在一起,刘备手一沉,那人身子一歪,只得就势滚落马下。

这一下无异于火上浇油,将那人的肝火拔到最旺,噌的一声,那人拔出长剑,“竖子大胆,竟敢管小爷闲事?”

正要动手,后面骑者已拍马赶到,大声嚷道:“公路住手!”

这二骑乃兄弟二人,刚刚喊话的是老大,姓袁名绍,字本初,闹事的叫袁术,字公路,河南汝阳人。

袁家在京都为官,却是世代豪门。袁绍见刘备生得颀伟,又能以一臂之力拉袁术下马,有心结交,乃赔笑道:“我兄弟鲁莽,还望英雄大量海涵。”

刘备见袁绍好说话,自是也换了笑脸,道:“无妨。是我占道在先,倒是挡了二位去路,与这老先生却是无关。”

刘备谦虚,袁绍更生好感,说道:“在下袁绍字本初,汝阳人氏,司空袁逢之子,现在洛阳忝居司隶校尉。却不知英雄何方人氏,尊姓大名?”

“原来这人是京都望族袁家之后,怪不得其弟如此狂妄。”袁家世代显耀,多人位居公卿,刘备又岂能不知?当下淡淡一笑,道:“在下刘备刘玄德,幽州涿郡人,一介布衣而已。”

袁术见兄长与一布衣客套,气愤不已,也不招呼,飞身上马而去。袁绍见状,只得道了声抱歉,也即打马跟去。

刘备目送二人远去,摇头叹道:“素闻袁氏兄弟乃京都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袁绍豪爽,袁术性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老者一旁答道:“袁家四世三公,声名赫赫,年轻一辈中,也就数这两兄弟了。”

刘备重与老者道别,一路牵马缓行。

上了河岸不远,果见前面一处大集,人山人海。这次从幽州千里而来,一路上见多了市井萧条,人寒民饥,乍然来到这繁华喧闹地,只觉得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刘备赞道:“太平繁华,一派欣欣向荣景象,此必桥老之功。”感慨桥玄一生为国为民,刚正不阿,终还是被权贵排挤,告老还乡。想必便如那老者所言,没有遇到好的水而已吧。

步入集市,刘备来到一处茶楼,见茶楼下围着一群人,当中插着一面旗帜,上面书着测字算命四个大字。

旗下一张小桌,摆放着笔墨纸砚以及竹签之物,一青年端坐桌前,正在为一中年汉子解签。

刘备细瞧那青年,见他相貌清雅俊秀,看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那青年口齿伶俐,与那中年人娓娓而谈,一番讲解,只说得中年人不时的点头。

刘备自忖时侯沿早,便驻足观看,中年人解完一签,方才十分满意的离去。众人也是不住夸赞,称青年为神算。

刘备心下好奇,乃分开众人,挤到青年前面。

那青年见有人挤了进来,抬目望去,却发现此人玉面丹唇,身颀手长,一对招风大耳更是有如垂扇,不由得眼神一亮,道:“先生可是求签问卦?”

刘备往青年面前一坐,道:“且请先生与我相上一字。”

那青年莞然一笑,将纸笔一推,道了声请,便静静的看着刘备书写。刘备也不答话,抬起袍袖,当即笔走龙蛇,一个“大”字便跃然纸上。

刘备笔法酬畅,既雄浑厚重,又不拖泥带水,只看得那青年目光中闪过一道神采,脱口赞道“好!好!好字!”

青年连道了三声好,方才吟道:“大风起时尘飞扬,丈夫遇事不顺畅。何日展我凌云志,却把王道问南阳。”

“却把王道问南阳……”青年吟到这里,顿了一下,方才又道:“天大,地大,人为大。先生这字,字面上解,是大谋大志,是一人甩开大手迈大步。”

“拆开来解,则为一人也。暗示先生有凌云大志,只是时机未熟,要想成就大事,需得一人相助也。”

青年侃侃而谈,从大字的结构形义,一横一撇一捺,与刘备足足谈了小半个时辰。刘备大加赞赏,道:“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先生才学过人,备万分佩服。”

荀彧答道:“在下荀彧荀文若。”

荀彧荀文若,却是颍川才子,大儒荀子之后,年少多才,南阳名士何颙曾夸其有王佐之才。

不待刘备叙话,这时外面又挤进一人,朗声道“荀先生断的一手好字,可否为曹某测上一字?”

刘备回头望去,只见来人年近三十,身材壮实,圆脸大眼,美髯飘飘,顾盼间不怒自威。

此人乃是沛国谯县人,姓曹名操字孟德,为汉相曹参之后,为人任性好侠,与袁绍等齐名,乃京都有名的青年才俊。

荀彧笑道:“先生过奖,不知曹先生要断何字?”

曹操抓起笔,略作沉吟,即沉腕走笔,竟是照着刘备,重写了一个‘大’字。

荀彧一怔,但见曹操虽生的不甚高大,却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一对眸子更清冷透彻,傲睨万物。心下大赞:日后必又是一位人物。

稍作思索,荀彧道:“大贤若虎变,大辂先椎轮。所谓大者,拆之是一人,加一横则为天。”说到这时,荀彧已然暗自心惊,“……大不过天,一人之下也。”

“哦,一人之下?”曹操听得却甚是心悦,大笑道:“曹某就先谢荀先生吉言了。”

说完,曹操又道:“先生可否再为曹操测上一字?”也不待荀彧答话,接过纸笔,在那大字上重重加了一笔。荀彧一看,这会却成了个‘天’字。

曹操含笑看着荀彧。荀彧脸色凝重,先自喝了口水,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曹先生大字变天,豪气可嘉。只是这天者,一大也,二人也,说的是曹先生日后大业必成,而要更进一步,却受制于二人。”

“哦?先生可知这二人为谁?”

荀彧笑道:“此乃天机,文若也并不知晓。”曹操不由大笑,也不再追问。

“咱三人俱是异乡客,相逢有缘,不如一起上此茶楼,喝上两盅如何?”时近中午,旁人已尽散去,曹操便邀请刘备荀彧二人。

刘备荀彧见曹操豪爽,自是满口答应,一齐上楼。这时侯身后马蹄声响,只听得一人低声埋怨道:“说了饭后再去,偏偏哥哥心急,这下倒好,扑了个空。”

刘备听声音甚熟,回头发现是袁氏兄弟,而说话的自然是袁术。

那袁绍跳下马来,交给小二,说道:“公路勿须多言,我们现在先上楼饱餐一顿,再去桥府便是。时间紧迫,还得早点回去。”

袁术听说吃完饭再去,自又是十分的不满,无奈袁绍为大,自己作不了主,只得悻悻的跟着上楼。

袁绍看见走在后面的刘备,自是十分高兴,大喊玄德,刘备只得停下脚步。

曹操听见声音,回头见是袁家兄弟,不由十分欣喜,奇道:“本初公路,你们也来了?”

袁绍大步上前,拉住曹操与刘备的手,“原来孟德也在,走,一起喝两盅去。”

五人在二楼找了个僻静处,叫上酒菜。袁绍率先道:“他乡遇故人,孟德玄德,今日大家要一醉方休。”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袁绍不识荀彧,曹操乃道:“这位是荀先生,与我等萍水相逢,乃饱学之士。”

荀彧忙起身,“在下荀彧荀文若,颍川人氏。”

曹操又将袁氏兄弟介绍一番,众人各叙家门,算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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