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宴结束还有许久,但侯在宫外的寂空已见自家主子抱着王妃出来了。
怀中的王妃发髻已乱,髻上的簪花已不知去向,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鞋也早已不见,脚上的肌肤就此暴露在寒风中,寂空识趣的将目光移向了地面,从主子黑得吓人的脸色上,他心中已猜了个七八分。
“叫郎中。”只闻翊苍墨冷着声音,抱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在灰暗的街道上疾驰,木制的车轮辗过粗糙的石板,发出纷乱的声响,回到王府所用时间不长,陌东璃却觉异常煎熬。
郎中把着脉,纵是冬天他却发汗不止。放开陌东璃她会不断撕扯自己的衣衫,翊苍墨只得一直抱着她,让她的手不再乱扯。陌东璃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越发的燥热,脸颊爬上两抹红晕,迷离的双眼中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
“王爷,这、这是魅药……”
“快救!”翊苍墨不耐烦。
“小、小人不知是何魅药,盲目医治恐、恐怕……”郎中心里打鼓,说话都觉得绕舌头。
“如今之计,只有王爷能……”
翊苍墨垂眸,看着怀中因忍耐而尽显痛苦的脸,心知她自是不肯。
“若再拖下去,王妃恐、恐怕……”郎中抹一把汗继续道。
“都出去!”翊苍墨冷声道。
一干人等就此退下,房间内寂静下来,就此过了许久。
“翊苍墨……”陌东璃抓着他的手臂艰难地出声,“杀了我……”
“你明知我下不了手……”
冰凉的薄唇覆上她诱人的红唇,冰凉的触感将最后一丝理智狠狠捏碎,身上的燥热化为一团火席卷全身,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欲火一刻不停地燃烧,似要将她烧为灰烬才肯罢休。
……
听人说,出征的队伍很浩大,全军出城门就需两个时辰,站在城楼上可看见军队绵延数十里,颇为壮观。
自出征那日起,黎都城中不时可听见关于这次出征的事,无非就是那些,他们说的不厌她这个听的人倒觉得腻了。关于宫宴发生的那事,她已派人查了,所谓翠婉宫不过是个幌子,琴淑仪向来看她不惯,做这等事倒也说得过去。即使不查,她也知道和那女人脱不了干系,自己不想理,倒像成了个软柿子。她不懂琴淑仪对她步步紧逼图个什么,同为女人,她对琴淑仪这么能折腾着实不解,或许不是同类人,不懂她心思罢。
“东璃,东冥把画影带来了。”晴栀从门外进来,周身带着一股水汽。
“让他们进来吧。”陌东璃卧在椅上,声中带着丝慵懒。
画影是翊苍茕的死士之一,对医术颇有研究,东冥几次跟她提前过,她又怎不知他的用意,只是她这残破的身子看与不看有有何区别?但东冥却是不知放弃为何物,时不时就给她提,她一向对他这类人没辙,待她烦了,那厮的目的也就成了。
“主子。”
陌东璃抬眸看了看进来的二人,东冥身旁的女子正是画影了,长发高束,一身干练的便装,浑身散发的气质自是与晴栀这活泼的丫头无半点相同,她是一种宁静与沉稳,看了倒也不心生抵触。
“该怎么就怎么吧。”陌东璃道。
东冥知道她心中有点小脾气,便也不说话静静立在一旁,画影瞧了瞧东冥那垂眸的样子,倒也觉得这主子是个好相处的。
诊脉时,她发现她脉象微弱,情况着实算不上太好,却听她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也不必说好听的,照实了说吧。”
“主子身子确是不好。”画影道,“还需调养。”
“调养便免了。”只见陌东璃说得云淡风轻,“怎么样终是要死的。”
画影想起来前东冥对她说的,便如此回道:“调养自是要调养的,主子还未到该放弃的时候。”
“准是你又给人家说了什么。”陌东璃眼睛瞥了眼东冥,“现在雪也化了,院子该整理整理了。”
“是。”东冥依旧垂眸。
陌东璃无趣的又看一眼他,他这没脾气的样子她是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