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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民

假如某一天

街上没民了

我该很高兴

可以休息了

可是我发现

食不果腹了

衣衫褴褛了

孤单发狂了

幸福瓦解了

假如某一天

街上没官了

我该很高兴

没人管制了

买烟花庆祝

来了一群人

抢了我的钱

打了我的人

啐了我口水

嗔了我的胆

乐就消逝了

从民做到官

从官做回民

后来我在想

是官即是民

是民便是官

才真的繁荣

才真的昌盛

第二天,当石子文从睡梦中来醒来时,王豪早已经起床多时了,洗漱都没做就坐在床边打电脑游戏,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就那一副颓废**丝的样儿要是放那个贫民窟没人会认为他不是本地的穷货。阳光透过薄帘照在石子文脸上,石子文揉了揉眼,起身套了一件深灰色厚实的羊毛衫坐在床边,用被子从头裹到尾,彻头彻尾的像阿富汗平民。王豪见石子文醒了,便问道:“醒了啊!起来吃早餐吧。”石子文哈了一口气感觉还没睡醒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问道:“现在几点钟了?”王豪瞄了下电脑上的时间回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五十二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听到这个回复石子文猛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口中大喊:“妈的,睡过头了。”把王豪吓一跳:“什么事啊!征婚也不用这个时间点吧!”石子文边穿衣服边说道:“可不是,我家在镇上买了地皮,今天工人过来打地基,人手再够我也得回家帮忙去。”王豪笑道:”还以为什么能捅上天的事,吃了早饭等下我跟你一起去。”石子文回一句:“好的。”吃了早饭就道别了王母同王豪奔路上拦车了。

他们坐了一辆三轮车,但稳定性好像不太好噪音也极大,人坐在里面好像荡秋千似的,把人吵得晃得头昏脑涨的。王豪感觉这样坐车很受罪,想找些话题聊聊好忘了那些摇晃,就对石子文说:“给你讲个喜闻乐见的事吧!从我妈那儿听来的。”石子文淡淡地回了一句:“就你那三姑六婶的事,留着讲给你儿子听去。”王豪见他听都没听就否定了自己的演讲能力,心中不服道:“你还没听啊,怎么就知道我的故事肯定不为你所欢喜呢?”石子文回道:“那请阁下快快道来,在下洗耳恭听。”王豪便没岔别的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故事:“我们镇上最近来了几个管理马路摊食的条子,有一天条子在集上二话不说就掀了一位老太太的菜筐子,摆出一副你必须顺受的样子,还点了烟对老太太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丝毫没有长幼之分的样子。老太太身单力薄,气不过,也打不过,当天她什么事也不做,就跟着条子后面骂他们不通人性,断绝子孙,整整跟了一天。条子早就不耐烦了,谅她是位老人,打也打不是,骂也骂不得,要是弄出什么瞅事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最后不得向老太赔礼。”石子文笑道:“这事也奇了,没见过条子低头认错的。”王豪回道:“有什么官就有什么民嘛。”

官唯唯诺诺道

我乃刁民一介

我乃俗人一名

民真真切切道

但我是非明辩

但我慧眼如炬

官字两口不多

民字一口不少

民手多于官手

官嘴硬于民口

不通情达理乎

反其道而为之

国民怎能不刁

故事讲完了,车也到了工头,下来两人神情恍惚,都晃了晃头头吸了吸外面的空气。石子文便同王豪来到工地里,正见一副官相的中年男子正对母亲指手画脚,言语刁钻极其难听,听他话的意思大概是因为家里无证建房的事。石母一副恳求的模样同他们说好话,说工人都来了,再说我买的是私人的老房址,我们把地基打好了就放着,等证下来了再开工不行吗?城建的说什么都一副坚决到底的样子,态度十分不耐烦,还威胁说如果继续开工就永远不给批证,到最后一样是当违建得处理办法给拆了。听了此话石母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个小土包上,内心受了极大的屈辱。石子文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上前对那男子吼道:“妈的!你吼什么吼!。”男子回道:“你个兔崽子骂人?违法建造还这么嚣张,混账东西。”石子文并未吓着,继续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吼道:“我们是违法了,可我母亲自小没读过书不懂这些,难道你个官夫也没读过?你他妈不能好好和我妈说话吗?你一冲来就对我母亲指手画脚,法律要你们这么放肆了?法律让你们口无遮拦了?法律叫你们忽视人情世故了?吼什么吼,给你们一点权利就他妈拿着鸡毛当令箭,给自己头上带高帽子算什么东西。”那人听了这些话瞬间横眉怒目但见石子文年纪尚青便隐忍了下去又怕伤了自己的官容便丢了一句:“你个屁孩说话很冲啊!老子不和你计较。”说完就骑着摩托车走了。过了一回儿,工头西边来了一辆奥迪轿车,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西服打这蓝条的领带的男子,但看上去依旧土里土气的,没有丝毫风度。看行头装容大概是那人的上司,上来就对石子文吐了些不能入耳的话,其言语更是刻薄刁蛮,比刚才那人还强硬,骂完便上了车准备离开。此时,石子文的父亲刚好赶来了,闻见一群城建的要离开,不乐意了便一笔股坐在车前拦着不让走,车上的大老板只好又下来了。

石父怒发冲冠的对车上人说:“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开工?”穿西装的土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牛眼对石父怒说:“就因为你们这些不懂法的人无证违建,别挡道,我现在要去开会,滚开。”语气中透出了不耐烦和傲慢。石父说道:“呵呵!我们没办证是事实,那东街的刘明同老街的吴方他们都办证了吗?你们瞎了眼不管?来我这里装什么人样,我们比他们好欺负?好不好欺负你试试。再说我向居委会申请多久了,去了多少次都没人出面办公此事,之前也和你们有过这方面的交集,是你们一直不作回复推托到现在。”车上人就说:“我不管你之前花了多少功夫,反正现在没证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让施工。”石父气道:“今天我要不施工老子就不信石。”然后手臂一挥向工人示意道:“开工。”车上人闻听石父如此执意,一个个气急败坏,脸都憋红了,随后钻到车里就走了。这一走工人们就开始纷纷议论,说他们就是欺软怕硬,不见名利不闭狗眼,要是我就拿扁担打到他们承认自己是块渣料,你们不给他们贿赂,他们当然会一直拖下去,这些人吃着套,一天没人求浑身不自在。

王豪见石子文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调侃道:“没想到你平时温文尔雅的原来都是伪装啊!今天如此有魄力啊!”石子文还扳着脸说道:“谁叫他对我妈不敬,再说不是你教我要视人而为吗?”王豪颇感奇怪,遂问:“我什么时候教你的啊!”石子文回道:“不是你说有什么官就该有什么民吗?”王豪听后才豁然。

民自给自足无所奢求的活

上天似乎觉得这要求太高

伸来一只无形肮脏的黑手

无情的剥削这个安静小镇

原本平静的生活不再拥有

而取而代之的是人人自危

没人想到本该安详的早晨

却传来了父母失望的哀息

黑手卷走了他们活的希望

黑手挖了深坑逼他们自坟

我听见孩童也哭闹的挣扎

请放过我们这些平凡人吧

我们不信仰安那其主义啊

我的命迟早都是为你牺牲

主啊请让温暖重新降临吧

王豪今晚在石子文家过的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石母告诉他们街上出了百年不遇的大事了。早上七点多,石母在买菜时听人说街上有人抢孩子被当地百姓当场发现集体群殴了,跑了一车子人,留下来的车子被榔头铁锹活生生砸成了二维车,数十名武装警察接到消息拉着警报前来维持治安。王豪听的心痒痒便提议道:“子文,我们也去瞅瞅啊!”石子文嗯了一声。两人不一会儿来到集市,发现现场人山人海,本就狭窄的街道被赌的水泻不通,寸步难行,呼吸都略显困难。粗略估现场计大约两千人左右,周边镇上的人闻听此事也纷纷赶来,人数正在不断增加。警察正在给参与砸车殴打的群众做思想工作,现场有看热闹的,有义愤填膺的,也有流着泪的老人,有些义愤过头的群众极力要求将犯罪人等交出来活活用榔头拍死,警察说要查明事实,群众不答应,围堵警车不让过去。最后因受害者家属出面调和群众才不得已让出了一条路。

石子文看到了这一幕,再从别人口中得知事情大概情况,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去了网吧写了一篇微博,并配了几张路人偷拍的图片,引起网友热议,文章内容为:

某安宁的小镇发生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几名人贩子公然在市集内抢小孩,被小镇的人当场抓住一顿暴头痛打。

据知情人透露,今天早上七点时分,各家父母向往常一样送孩子上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停着几辆白色面包车,几名外地长相的人在旁行迹猥琐,不出所料,他们对孩子下手了。先后抢了两名儿童,在孩子母亲的哭喊中,贼人说是家庭纠纷,但警觉的路人感觉不对,将车子拦了下来,但还是跑了一辆。在乡亲们的寻问中得知他们是人贩子,雨点般的拳头落入了贼人身上,车子也被掀翻砸破。

镇派出所警察来了,要将人带走,群众不放,扬言警察要是带走就一起打。市里派武装警察来了,但是三千多群众将大路围得水泄不通,依旧不放行,声称要将人贩子就地解决了。最后,警方叫来受害者家属安抚民心,被拐孩子父母站在车上,母亲哭得很伤心,根本没心情说话,孩子父亲很坚强,毕竟是男人,保持着冷静,拉着妻子的手,眼里含满了泪水,他对群众说,感谢他们,叫他们让条路,不要浪费了时间,让警察尽快审案,找到自己的孩子,和其它丢失的孩子,这时的群众让出了一条道,此时已是十点多了。

街道流言:

一、一个星期前曾丢失过孩子,但受害者没报案。

二、有人说有人偷孩子,幼儿园园长没这样的事,叫别人不要胡乱造谣。

三、这伙人前几天曾翻院进了幼儿园被抓,警察一一句“证据不足”就放了。

四、他们偷的是孩子,不是东西,不应该放过。

五、司机是湖北人,称自己被绑架过来的。

六、怀疑孩子父母是演员,用来放过人贩子的。

七、抢去的孩子抢回了一个,另一个被劫走。

八、抢的时候说是家庭纠纷。

九、逃跑的车子已经被抓到了。

十、人贩子不是湖北的,有人说是新疆人。

十一、有人说不许外地人进来。

十二、被拦的车辆还有其它儿童。

我的观点:

一、当时受害人没有报案,这是一个错误且正确的举动。他们知道就算报了案也没用,因为前些时日有人被杀身亡,报案给了派出所处理,至今凶手没有任何下落,像这样的事不知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多少次,当地居民对政府已经不抱所望了。

二、幼儿园园长不重视群众的话,还说别人造谣,导致在幼儿园门口公然抢孩子。

三、警察对一个外地翻墙的人不加以严格审讯,不问为什么翻墙,调查取证等等,就轻易将人放走,有人说是收了好处,我想说并非没这事,否则,这伙人怎么敢公然抢孩子。

四、群众说偷东西情节不严重可以放过,但偷孩子坚决不能,处于人道主义我同意这样的观点,对于这些人不将他们狠治,他们迟早还会祸害别人。虽然要讲法,但对这样的人贩子就要毫不顾惜严惩以待。

五、对于被绑架这一说没人相信,需严加审问。

六、对于父母是演员这说有点过了,父母的那种心痛没人演得出,况且是大冶保安的方言,没人能模仿的出的,没办法怎么快临时找一个这么出色的演员,再说好多人都认识孩子父母。

七、关于这个没看见,不却定,大概是真的。

八、家庭纠纷这种说法被群众否决的,群众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九、对于是否抓到没,没人确定,有的说打电话快,路上一下就拦着了,有的说是为了安抚民心的。

十、对于外地人这说还不确定,但陌生的外地人的确要警惕。

十一、外地人不许来有点过了。

十二,应该不会有假。

对于形形色色说法各异的流言,我相信并非空穴来风,多少都参合着真实的信息。我们先不管真假,看看人性的团结,就知道小镇上的人还是和谐齐心的,没有外面的冷漠无情。再说警察,不管是否有放人一事,总说来,为什么群众不让本地警察管还要一起打,说明他们已经失去了人民对他们的信任,人们心里恨着他们。民心其实没有失去,只是那些吃皇粮的从中做了手脚,导致人民冷漠,政府和其它国家机构的腐败才置人人只求自保,如果一开始做好人不会被冤,不会被罚,那今天也不会有冷漠了。

王豪也看了他这篇微博,对他说道:“相关部门说是家庭纠纷啊,事情还不绝对,你这么说不好。”石子文回他:“那是他们的借口,只是为了安抚民心罢了,也为自己不受处分,你想想,如果是家庭纠纷,为什么不在家里解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还有司机为什么说是被绑架了,为什么抢了一个孩子还要抢一个,既是家庭纠纷为什么受害者父母不去制止被打人,孩哭得那么伤心等等,还有就是镇内所有幼儿园当即都放假半个月,有太多疑点,令人难以置信。更加讽刺的是那伙人没能逃走是因为马路没修好的原因。”王豪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幼儿园放假了?”石子文回答说:“我外甥就在幼儿园,而且街上都传开了,你没听见吗?”王豪说道:“不说这事了,先回去弄点吃了,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石子文摸了摸肚子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说完回家弄吃的去了。

我们曾因为政府而相信未来,现在我们又因为政府而怀疑现在。在这一变化中,民众品尝了多少冤屈的苦,民众撒了多少无辜的泪,无可奈何的民众站在冷风中政府何时寄来一张温暖的棉褥,那热到心里散不出的愤怒政府何时吹来一阵微凉的风,那些带有真情实意的工作何时能做到清苦的小镇里,那些大眼睛流着鼻涕的孩子是否真的是你们未来的花朵,别让他们凋零,他们真的是你未来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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