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运吗？
-----梁春晓
小时候我看不懂《红楼梦》，觉得里面的人物太多，关系太复杂，盘根错节。那是我们小孩子所不懂的世界。现在我终于懂得了作者所说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是怎样一种感觉，懂得了青灯古殿人将老是怎样一种惆怅与叹息。懂得我们每个人都像金陵十二钗一样，有一本正册或者副册，这册子里写的判词就是我们的命数。其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偶然，我们的一生早已命定好了，什么时候出生，生于怎样的家庭，什么时候死亡，经历怎样的人生。就像那本册子一样，里面的内容早已书写完毕，等待我们去演绎，或绚丽或凄惨或悲凉或华丽。只是年少的我们往往不懂，我们只是演绎了一本早已书写好的剧本，却与它抗争与它决裂，我们经历了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后的痛苦才知道不管我们多努力想改变剧情都是枉然。到最后只能握手言和，与它温柔相待，而那时我们早已伤痕累累，没有了本来的面目。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懂得了这些道理，是不是还会不顾一切那么用尽全力的去爱那个本就不属于你的人？是不是还会选择走现在这样的路，是不是仍旧会为了追寻自己的幸福伤害了身边的人。
已经是黄昏。孩子们已经放学，背着书包欢快的与同学一路连蹦带跳的讨论星期天该怎么过。远处的巷子里传出孩子们嬉戏打闹的笑声，我站在这个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军区大院门口，望着熟悉的一切，百感交集。军区大门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颜色，这么多年经历了风雨的冲刷，油漆涂了又掉掉了又涂，使原本就陈旧的大门更显斑驳。远处从开着的窗户传来了锅铲噼里啪啦炒菜做饭的声音，大门口依然有小商贩，只是已经没有卖棉花糖的、吹糖人的，那些可能已经永远成为了我们儿时的记忆。现在只有卖水果的，蔬菜的，补车胎的大爷已经不在，换了个面生的面孔，可能所有补车胎的大爷都喜欢听收音机，这个面生的大爷也一样，很远就听到从收音机传出的带有呲呲电流声的广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好像时光从未前行，我们从未离开。我还是原来的我，鱼说仍旧是那个沉默爱笑梳着俩条长长的麻花辫，总是穿一条白裙子的害羞小女孩。宋志强还是那个拖着鼻涕总爱穿那身已经发黄的修改的略显大的黄绿色军装，黎尚还是穿着干净的制服像个王子似的却只能趴着窗户羡慕我们的玩耍，二蛋还是每次玩游戏总输，立志长大当警察抓小偷的小光头，林佳还是胆小看到毛毛虫都要哭的小女生，而我总是偷偷的把从外面收回来的“垃圾”藏在衣服的每一个口袋，每次妈妈洗衣服总要唠叨一番，说我收回来的破铜烂铁堆的无处可放，使原本就小的家更显的乱。只是每次她刚刚扔掉又被我宝贝似的偷偷收了回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又那么遥远，遥远的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是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2002年，夏。
“妈，妈，我饿了。”刚刚放学，我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喊。把我那死沉死沉的书包放在一进门的柜子上。我妈总是笑意盎然的从厨房出来，边走边在围裙上擦手，还不忘唠叨我：“肚子里住狼了？天天一进门就喊饿，我跟你爸虐待你啊？好像不给你吃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呢！”说完咯咯的笑着端饭菜去了。
爸爸把埋在报纸里的头抬起来，从老花镜上面的缝隙看我一眼，也笑了，说：“就她这模样，估计走哪都不会被认错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顾不上跟他俩贫，端起饭桌上的凉白开咕咚咕咚喝起来。还不忘踢了鞋子换成拖鞋。我妈一看我这不雅的举止，立马话来了，说：“梁友彬，你看看你闺女，那是闺女吗？整个一疯小子，那有女孩的样子，真怕她以后嫁不出去。整天疯疯癫癫的，就没见她安生过。再说了哪有一个女孩子家打篮球的。”
我妈还在那儿滔滔不绝，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总是边干活边唠叨，仿佛光干活不说话就缺少了背景音乐似的，我爸朝我使个眼色，我知道他是想说，你妈就这样。天哪，难道等我到了我妈这年纪也这样？还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更年期呀？想到这儿，不由得浑身一颤。我爸当然会在这个时候附和我妈，这样她才觉得她在这个家有威严，话里总有道理。而我爸总是心知肚明却装糊涂的随声附和。这也是他们夫妻多年的相处之道，所以爸爸附和说：“是啊是啊，再这样下去估计黎家是不会让她进门的，她只能跟我们一起过了。我们养她到老吧。”
说完老爸故意向我示意。我没有想到这次老爸居然故意说反话附和我妈，我妈顾不上放下铲子就出来了说“这叫什么话？她离出嫁远着呢！到时候、、、、、、”
“到时候她一定出落的落落大方，美丽端庄，就像你年轻时候一样”爸爸急忙打断妈妈的话，他知道不然我妈，也就是年轻时美丽的常女士又会话篓似的倒一堆道理，什么女大十八变之类的，因为我妈一直就认定我非进黎家的门不可，那是我妈一直的梦想。可能因为黎尚的爸爸黎德武是武装部部长。级别在爸爸之上，又可能是因为我和黎尚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或者还因为我妈早就预知我会迷恋黎尚，总之我妈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我心里美滋滋的，因为老妈如此赞同这门亲事，将来等我毕业了就嫁过去，但还是假装不情愿的说：“你俩有意思吗？天天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恨不得我现在就嫁过去啊？那我去黎家吃饭了哈！别说就这个腔调我觉得你们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是夫妻，可真是有夫妻相啊!”
“那是，我们上辈子上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夫妻，还有下辈子呢！”老妈得意的说。我和爸爸心有灵犀的互换眼色，终于开饭喽，一家人开始了美味的一餐。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刚开吃就听见有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来啦！”
一开门我就看见宋志强背着书包缩头缩脑的站在门口，“快点，快点。开晚了估计明天你就见不着我了。”
“你这是干嘛呢？你不会是又把你爸的什么东西拿出去卖了吧？宋志强我可跟你说这次你可别想再让我给你做假证，上次的事我还记忆犹新呢！”
“我说梁春晓，你怎么老是门缝里看人呢？快点快点，我这正经历枪林弹雨的摧残呢，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你说？”
天知道我有同情心的下场，不是帮他做假证人，就得帮他骗他的爸妈他的老师。宋志强没等我开话早就溜进来了。而且还特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说：“哎呀，还是常阿姨好，看看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我妈努努嘴说：“就算我不准备，你还不是一样开吃？你说你长这么大都是我们家的饭把你养大的。”
“阿姨，那是因为您做的饭，那个地道，那个滋味，就咱们这军区大院儿谁能跟您一拼？只要您一做饭那是满院飘香啊！做梦我都流口水呢！哪像我妈那饭做的那叫一难吃。”
我白了他一眼故意挤兑地说：“宋志强，看不出来啊，几天没见你倒是把成语运用的这么得心应手？不简单呢不简单。哎，我说宋志强你要是把这功夫用学习上，肯定就不是全班倒数第一了，怎么着也得倒数第二呀！可惜你把这功夫用在了拍马屁上。可惜，可惜。”
“那有什么不好，用学习上能有什么收获？我拍我未来丈母娘的马屁，到时候常阿姨一高兴没准儿我就可以把你顺理成章的牵走了，到时候你天天给我写作业，看你笑我全班倒数第一。”
“就你？还梦想着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行了，别贫了”我妈冲我敲敲桌子。“还有你，你又闯什么祸了？以后想过来尝阿姨的手艺，过来就行，别云里雾里夸赞一番，还把你妈给贬低的一文不值。不然人家还以为我常青要把人家儿子给拐过来。”
“阿姨，您快点把我拐过来吧，您这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不然，我自己过来也行，给您当上门女婿吧？”
“不说是吧？”我妈顺手就夺回了宋志强手里的筷子，“不交代没饭吃。”
老爸终于开口了“志强，你快说吧，不然你常阿姨可真着急了，你说你从小就等于我们家长大的，我们对你也算是谆谆教导了，你跟春晓这俩孩子怎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我说老爸你教育他干嘛加上我啊？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叔叔阿姨，是，是，我就我一顺手就把我爸珍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幅画给倒腾出去了，其实我老早就觉得那画特难看，谁知道还卖了个大价钱，刚巧我不小心又考了个第一，我爸当然要对我施暴行了。”
爸爸放下筷子，叹口气“都别吃了，志强上次你说你把卖东西的钱给乞丐了，不管真假我们都信了，这次你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收留你的，我们这样会害了你。”
宋志强看到一向和蔼的爸爸说了这样的话，低头不说话了。
“常青，送客。”
“叔叔，叔叔，好，我说，我说，是前几天我放学经过红星路的那个建筑工地，因为四猴说他能搞到这次考试的试题，所以我们约在了那个工地见面，谁知道我们还没有说话刚碰头，就看见有个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趟在地上，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和四猴过去一看，她满头大汗，我们就把她送医院了，可是医院要押金的，所以我、、、、、、”
“所以你就卖了你爸的画，是不是？宋志强我本来还打算把帮你做假证的事永远烂在肚子里，这次你又要编什么故事？”我听到他说的故事一点儿也不相信，什么年代了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趟在那个工地，刚好又被宋志强给救了。
“哎春晓，我说的都是真的，叔叔阿姨你们要相信我啊！”
宋志强看到我们都没有反应，只好说：“得，我带你们去县卫生院，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于是几个人饭也没吃浩浩荡荡往卫生院去了。很多年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不是我们追究到底，会不会一切都不会改变。
到了卫生院果真有一个女孩趟在病床，见宋志强来了，冲他笑。我当时都快醉了，生活中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姑娘，怪不得宋志强冒着被打的风险也要救这姑娘。
妈妈知道这次宋志强真没有说谎，回头冲志强一笑说“这还差不多，总算做了回善事。”
“阿姨，我经常做善事的，不信您问春晓。”
我拍拍宋志强肩膀说：“见好就收吧！”
志强抿嘴笑了。
我妈拉着那个姑娘的手端详了一番说：“多好的姑娘怎么会在工地晕倒了呢？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儿啊？我们怎么通知你父母呢？”
那姑娘一直在那看着我们笑就是不说话。我妈急了，又问志强：“你们问这孩子家在那怎么通知父母了没有？”
志强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帮她住了院，我俩就各自回家了，也没想那么多，今天我本来打算吃了饭，给她也带点饭再问她，你们这不也一块来了。不过，她也是一直冲我笑，问她话也不答。不会是吓傻了吧？还是烧坏了？”
我一听他这话急忙打断他，说：“我试试。”
心想着姑娘说不定是外地的听不懂我们本地话，我用普通话把妈妈问过的话重新问了一遍，她依然只是微笑。我们面面相觑，我又问护士拿了纸笔在纸上写了同样的问题。她终于动容了。看来她认得字，可是为什么不说话呢？
那姑娘用手势比划了一番，我们一头雾水。互相看看。谁也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急了，拿起纸笔在上面写道：我叫郑鱼说，家、、、、、、
她犹豫了一下又把那个家字涂了，写道我来找我姥姥。然后从衣兜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张。我一看乐了，居然和奶奶家同一条胡同。我拿着纸给爸爸看，高兴的说：“爸爸，你看和奶奶家同一条胡同呢！”爸爸拿着那张纸突然眼神就变了，我不懂那是悲哀是欢喜还是？那个眼神太复杂，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但拿着纸张的手还是一直在抖，他看看那个姑娘，什么都没有说，把地址给了她，吩咐妈妈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连平时活蹦乱跳的宋志强也安安静静没有说话。气氛沉重。回到家妈妈把饭菜重新热了一次，一家人吃的没滋没味的。饭后爸爸亲手给鱼说盛了饭盒，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看到爸爸的背影突然就觉得他的苍老。甚至透过他的背影都能看到他有些许难过，却又刻意隐藏他的难过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爸爸突然很忙碌，很少像以前一样躺在摇椅上闭着眼听广播，也很少像以前总是和妈妈一唱一和的跟我开玩笑。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对鱼说那么关心，那种关心已经超出一个陌生人对需要帮助者的关心，他帮鱼说找到了她的姥姥家。也在想办法帮她找学校，可是、、、、、、
家里没有了以前的和谐和欢笑声，邻居总是羡慕我们一家总是欢欢喜喜的，有时候晚饭后爸爸会即兴演奏一曲，他的手指灵活的敲在手风琴上面，流淌出欢快的节奏，妈妈拉着我欢快的跳起舞来，惹的邻居们纷纷前来观看，尤其是宋志强，他从小就是个调皮鬼，别人都爬在窗户看，只有他敢推门进来加入我们一起跳。可是自从见到鱼说，爸爸突然变的沉默，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爸爸明明戒烟了呀！妈妈也很少唠叨了。这样过了几天，终于在一天晚上爆发了。从小我几乎没有见到他们吵架，家里总是和和气气的。这几天的氛围我都不敢回家了，又不好问爸妈到底怎么了？
这一天放学，我还没有进门，远远的就听到妈妈带着哭声和爸爸吵架，不时还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我眼里充满了泪不敢进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样。宋志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他拍拍我的肩膀，可能想安慰我。我像受伤的刺猬一样，回头就向他吼：“滚开，都是你，你做什么好事，学什么雷锋，自从你救了那个女孩，我们家就变成这样了，你高兴了，你是不是心理有阴影呀？看到我们一家和睦你嫉妒了，你是不是想我们都跟你一样整天看爸妈吵架。”
宋志强像似受到了惊吓，他从来没有见到我这样，就像我从来没有见到爸妈这样一样，他的手僵在空中不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嘿，我就是，就是觉得每天去你们家吃饭不好意思，今天我和四猴去城外的水库抓了几条鱼，想拿过去让常阿姨给做了，让你们尝尝鲜。”说完志强把鱼放在门口一溜烟跑了。
那年我和宋志强16岁。在那个仲夏之夜帮助了一个叫鱼说的女孩子。从此我们的命运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如今我已经19岁这件事已经过了三年，而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的心思却一直在家里，因为最近妈妈突然发觉我和爸爸的秘密。其实我很想知道郑鱼说到底是什么背景，爸爸为什么突然就一改往日的风格变得沉默寡言。还总是嘱咐我要去看她帮助她。这件事已经有三年了，三年来爸爸一直让我在暗中帮助鱼说，既然是助人为乐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尤其怕妈妈知道，妈妈是多么善良多么通情达理的人。这个谜团在我心里已经有三年之久，可是爸爸只是说鱼说是他故人的遗孤。我不便再问。其实三年前那个夜晚我恨透了郑鱼说，这个名字狗屁不通，因为她的出现家里突然掀起了巨浪。我跑到她的姥姥家准备要大骂一通的时候，看到她和姥姥相依为命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那之后才知道她是个聋哑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亲过世后她来投奔姥姥，唯一的路费被偷了，她一路走来。加上生病，她又不会说话听不到，所以才会出现在那个废弃的工地上。后来熟络了之后她总说是宋志强和我们一家救了她的命。那之后就算没有爸爸的嘱咐，我和宋志强总是帮助她，因为聋哑人的特殊身份，刚开始她不敢出门，因为在我们这样一个小县城会手语的人少之又少。后来还是古灵精怪的宋志强想到一个主意，让她随身携带纸和笔。渐渐的她开始接触这个社会，开始跟我和宋志强成为朋友。记忆中她永远那么好看，沉默却爱笑梳着俩条长长的麻花辫，总是穿一条白裙子。就这样我们一路走来。直到最近妈妈突然发觉了我们的这个秘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妈妈，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瞒着妈妈。已经打了下课铃我仍旧在走神中。正在这时听到邮递员喊道：“梁春晓，有你的信件。”我突然就乐了，其实我一直是爱笑的女孩，在遇到鱼说之前我觉得一切都是美的，阳光是美的，草地是美的，所有的老师同学都是美的，家是温馨的，就连总爱屁颠屁颠跟在我背后的跟屁虫宋志强都是美好的。可是直到遇到鱼说我才知道很多我生活之外的东西。知道生活有它的残忍。知道了那么爱妈妈的爸爸也有隐瞒妈妈的事情。同学们一哄而起开我玩笑“黎哥哥来信了，来信喽！”有人甚至唱起了******的那首《兵哥哥》，改成：想死个人的黎哥哥、、、、、、他们像我老妈一样，都觉得黎尚是我的真命天子。因为高我倆届的黎尚在我刚来这里读高中的时候，常常帮助我。而他是校里的风云人物，所以我就捎带着也小有名气了。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黎尚天天跟我一起上下学。以为他是天天专程接送我的，其实是我们同住一个军区大院。这让同在一个大院的宋志强很不服气，总是说我像我妈一样只看重黎尚，没有把他这个天天围在我们家的真正的人物放在眼里。每次我都故意气他，那你像黎尚一样考个全年级第一给我看看。每次他都气的牙痒痒。我一直觉得会这样一直快乐下去，直到有一天我误会学姐林语嫣是黎尚的女朋友，才知道我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真的喜欢黎尚了。有了自己的秘密。而家人和同学的玩笑也让我觉得有了不一样的韵味。
打开黎尚的信件，看到他漂亮的字迹，他总是对我像朋友又像兄长总是耐心开导我，能把我的疑问和谜团一一解开。可是家里最近的情况我该怎么解开这个谜呢？
晚饭后我在军区大院那个小操场里，在昏暗的路灯下，走了一圈又一圈。兜里揣着黎尚的来信，已经快被我的手汗浸湿。看到在昏暗路灯下嬉戏打闹的孩子们，突然就想起我们的小时候，我和黎尚宋志强二蛋林佳几个天天在这军区大院无法无天，那时候每年秋天家家要储备过冬的大白菜、葱、煤炭。而天气还没有那么冷，树叶已经黄了，院子里的老杨树每年这个时候叶子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我们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游戏，院子里的女人们这时候就把买回来的大葱卷成捆，一捆一捆整整齐齐摆在窗台上，大白菜被统一放在大院的地窖里。一院子的女人嘻嘻哈哈的说笑，阳光美美的照在每个笑开了的女人脸上。她们的脸有着西北女人特有的特质，红红的眼角带有细碎的皱纹。我们几个调皮鬼就穿插在大人们中间跑来跑去，树叶就落在我们的肩膀、背后、落在那些红红的大院女人们的脸上。宋志强是我们的孩子王，每次的胡闹总是他带头，黎尚比我们大俩岁，他是很少参加我们这个小组织的，他总是穿着干净的特制制服，从小有一种王子的气质，因为他是部长的儿子，所以是不允许跟我们这些调皮鬼玩的。他总是孤独的一个人练琴，总是透过窗户看我们在院子里放肆的嬉戏打闹。然后看到他的妈妈过来关了窗户，他失望的回头看看我们又去练琴、、、、、、
最后我在回信中依然没有提鱼说这件事，因为只有我和爸爸还有宋志强知道这件事，我不想太多人掺杂在这件事情当中。然后在回信中告诉他我准备报考他读的那所大学。我在想等我拿到通知书那天，我会对他说出我对他的爱慕。
其实，我不告诉黎尚这件事是不想太多人同情鱼说，她是有骨气的女孩，她最怕别人对她的怜悯之心，她喜欢别人拿她当正常人朋友。很多时候我会尝试堵住自己的俩只耳朵，我想对于她的痛苦感同身受，但是这真的很难，对于一个听不见说不出的孩子，她的世界该有多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