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拖着疼痛的双腿,一步步的下了车,向尧大步了从她身后走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把她抱了起来,向阁楼走去。
苏浅不敢大声呼喊,因为江老和米老师或许会听见,她的手不知该放哪里,姿势怪异的被向尧抱到阁楼门口
“拿钥匙开门“向尧也压低了声音。
苏浅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个阁楼对向尧肯定不陌生,年少时候是他据理力争外公才加盖了这么一个阁楼,从此后他有了自己的私密空间。
他大学毕业后,去了海城,后来母亲说要他回来照顾外公外婆,他回来了却没搬回来住,他在市里买一间小套房,每隔几天回来看看外公。
苏浅看着向尧熟悉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也明白,这毕竟是他外公家,他会熟悉这里也正常。
可是当向尧从一个隐藏的衣柜中拿出枕头和被子的时候,苏浅就感到惊奇,那里明明就是一面镜子,怎么会还隐藏一个柜子。
“这是我少年时候的房间,很多东西都是我设计的。”向尧在苏浅的床边迅速铺了个地铺,舒服的躺了下来。
“你怎么?”苏浅看着他的举动,不解的问。
“今晚你肯定会害怕,再说时间也太晚了,我不想去吵醒外公,你不介意吧?”向尧真诚的看着苏浅,仿佛苏浅才是那个有乱七八糟想法的人。
虽然苏浅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可是他说的都有道理啊。
苏浅只能点头答应了,她一点点的走向浴室,却突然想起向尧还在客厅,她只能简单的洗洗脸,换了件保守的睡衣,回到了客厅。
没想到,向尧已经睡着了。苏浅留下一盏壁灯,躺在了床上。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型。她必须逃跑。
想起父母,她又犹豫了。
就在她辗转反侧时候,向尧突然从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睡吧,不要害怕。”
苏浅的眼泪无声了流了下来,怎么也停不了。几分钟后,她抽泣的声音,在黑夜中越发清晰,她想控制,可是根本控制不了,恐惧、委屈想洪水淹没了她。
向尧坐了起来,在黑夜中看着苏浅,然后站起身坐在床上,轻轻的抱住了她。
苏浅,终于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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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脸上,似乎有点痒,又有点热,苏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都亮了。她昨晚居然哭着哭着在向尧的怀里睡着了。
而那个抱着她的男人,正在厨房。厨房传来煎蛋的香味,苏浅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向尧随后转过身看着她说,“去洗脸刷牙,马上可以吃饭了。”
苏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也肿了,右脸浮现了一个五指痕,头发也乱糟糟的。她叼着牙刷想,为什么每次向尧都会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几年前也是,现在也是。
洗漱完毕,两个人吃了早餐,向尧告诉苏浅,他马上要去上班,让她在家好好休养。
向尧走后,苏浅回过神来,发现她和向尧居然想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默默的吃早饭,汇报着行踪。
愣了一会神儿,她打通了朱博的电话。
“主编,您好我是苏浅,我要辞职。过几天会回去办手续。”
朱博大吃一惊,怎么才休息一天就要辞职了?
“为什么辞职?”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记者,想改行。”
“你挺优秀的啊,这是调整也是过度。”没等朱博说完,苏浅打断了他,“主编,我真的不适合,我已经把辞职信发到您邮箱里了。请你看一下,然后批准我的辞职。再见。”
朱博看着手机,感觉苏浅这个丫头也太倔了。但是当他打开邮箱看见了辞职报告,他吸了一口冷气。苏浅随信附上的是她的自拍照。右边高高肿起的脸,还有小腿上一条条紫红色伤痕。
朱博脑子转了几个圈,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林伊泰。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林伊泰干的。毕竟,传言林伊泰有很多特殊的癖好。
但是权衡利弊,他还是给林伊泰打了电话。
接到朱博电话时候,林伊泰正在和他的夫人吃早午餐。这是规矩,一个月总要陪太太吃早午餐,他太太年轻时候留学美国,回国后一直在家,渐渐的早上起的晚,于是养成了国外的习惯,吃早午餐。
林伊泰没有避讳他太太,他觉得朱博和他说的无非就是苏浅别别扭扭的那些小事,根本不足以担忧。可是当朱博说完了整件事,并且把照片发给他之后,林伊泰坐不住了。
他摔了咖啡杯。
林伊泰的太太,冯婉茹笑了,挥挥手让佣人打扫了碎片后,轻轻的说“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多大点事?”
林伊泰这个时候才明白,冯婉茹一直是知道的,这件事是她做的、
“别那样看着我,我只是给她个警告。”冯婉茹喝了一口果汁,眼皮都没抬。
“你,”林伊泰仿佛头一天认识他的太太,这么多年,她这么多年原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事,为什么她今天要针对苏浅?
“这么多年,你没忘记初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对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太迷恋了?”冯婉茹双手交叠在身前,身体微微前倾,神情忠肯。
林伊泰看着冯婉茹,忽然笑了,开怀大笑。
“好的,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苏浅确实不过就是替身,可是她和芳菲有90%的相似度。你要什么写个单子,我都给你,咱们离婚。”林伊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洒脱的走了。
冯婉茹眼神还胶着在林伊泰身上,她爱这个霸气的男人,即使她知道他不爱自己。可是从来他都按时回家,按时陪她吃早午餐,满足她的要求,甚至每年都带她去国外度假。
苏浅,这个名字没由来的让冯婉茹生狠。
她绝对不会失去林伊泰。
苏浅给朱博打完电话,随后就把手机关了。她要换个电话号码,她要再重新找一份工作,要不要换一个城市呢?
她能跑到哪里去?父母还在,她这个风筝能飞到哪里去?
她真是觉得绝望。
她看着行李箱里的药瓶,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了。
在她愣神之际,门开了,向尧带着热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
“外婆还没换锁,所以我就进来了,你感觉好点了吗?”向尧把吃的放在桌子上,看着苏浅,发现她眼神根本没聚焦,而是看着远处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向尧顺着她的眼光,看了一眼行李箱,随后眼睛紧紧的盯着行李箱里的一个棕色玻璃药瓶。
他快步走到行李箱,拿起那个药瓶,仔细观察着。苏浅似乎刚回过神,忍着疼痛要抢过那个药瓶。
向尧用凛冽的眼神看着苏浅,“告诉我,这个是什么?”
苏浅瞪着他,很快又没了底气,她转过头说。“你是法医,你什么都知道,何必问我。”
“你知道只需要50克,你就,你就”向尧气的恨不得给苏浅一耳光,但是当他看见苏浅已经肿起来的脸,又心里微微疼痛。
“我知道。”苏浅云淡风轻的口气,让向尧要发疯了。他曾经被警局评为冰山男,可是为什么面对苏浅他感觉自己想活火山,就要爆发了。
苏浅看着向尧气红了脸,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或许还有值得她留恋的,
“向尧,我觉得要窒息了,可是我太懦弱了,这瓶东西我从网上买了一段时间了,可是却始终股不起勇气吃下去。”苏浅看着向尧,眼神里有泪光,可是却没有眼泪。她的眼泪似乎在昨天都流干了。
向尧的怒火似乎噗的一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