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就有些慵懒,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太阳,与闵娘道:“我看着,要不要在院子里辟一个厨房出来,闲着没事练练手?”
“小姐,你要真的这么做,少爷应该会很开心。”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那他还不整天来我这里蹭饭啊,不过蹭就蹭吧,这些年他过得确实不太好。”
闵娘抿了抿唇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问:“小姐,那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我摆了摆手,道:“那就现在吧,我回屋里待会儿,你问问多少时日能建好,让他们快点。”
说完,我自顾自起身回了屋子,闵娘去外面吩咐去了。
府上的人效率极快,没一会儿就在闵娘的安排下开工了,而我,自然还是在房间里安安稳稳地坐着喝茶。
我哥一下朝回来就来了我的屋子,甚是惊喜的问我:“你要在你的院子里建厨房?”
我给他斟了一杯茶,道:“东西总是自己的才好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哥哈哈一笑,道:“有觉悟,很好,对了,你最近闲着,有点儿事还是要烦你一下。”
我皱了皱眉,看向他,看到他不怀好意地缓缓开口道:“神医来给你治腿的这事儿已经传到皇帝耳朵里了,你也知道皇帝现在的身体日渐衰弱,自然就想到要请神医去为他医治一番。”
我喝了口茶,在等他的下文。
“这事儿君逸已经替你挡了一阵子了,不过是看你在这儿闲得慌,给你添点儿堵。”
“你这话也忒……狠毒了,这添堵的本事我自愧不如,我现在在想,要不然先把建厨房这事儿停一停,毕竟,我现下还有别的事儿。”
我哥脸色一僵,哈哈着打圆场道:“啊,这事儿啊,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君逸他能应付的,厨房这个还是得建的,我去看看,让他们手脚麻利点。”
怕我接下来又出什么幺蛾子,我哥逃似的出了我的屋子,大摇大摆地站在我的院子里当起了监工。
我微微一笑,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
其实,我觉得拿我哥手下的精英侍卫来建厨房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原本我还挺惋惜的,不过看到我哥看着未建成的厨房,眼睛里充满希冀的模样,我觉得,管什么大材小用,我哥想要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干,那也不是牛刀。
外面人来人往的,我又懒得坐轮椅,所以不方便出面,至于皇帝要荣年去给他治病的事儿,整个太医院都不够皇帝折腾的,荣年这脾气肯定不会干,来给我看病都是许君逸用救命之恩换来的,皇帝老儿对荣年有……大概只有满腔的不屑和看不惯了吧!
要让荣年来治他,要么说破天也不治,要么,就是治死。
现在想来,要是皇帝执意要让荣年给他治病,那皇帝会死的更快。
我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心里淡淡想到,要是荣年真的进了宫,那自求多福对皇帝来说四个字都不太贴切,我摇了摇头,完了,我词穷了,这种情景,我竟然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个自寻死路的皇帝。
或许,让荣年进宫对我来说,也是一条出路,打破僵局的出路。
大概,这也是我哥让荣年来见我的真正原因。
男人们的心思,简直深不可测,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这男人的心思深沉起来,才真是步步为营。
我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站着专心致志指挥着的男人,淡然地放下茶杯,抿了抿唇,多亏这人是一辈子疼我爱我的哥哥,要不然,还真是个大麻烦。
“小丫头,我跟你说,你们家管家这病,我不治,我不治啊!”院外忽然响起荣年咋咋呼呼的声音,我挑了挑眉,又听见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许是看到了我哥,我抬眼从窗户缝里看出去的时候,发现荣年就像一个小媳妇儿一样跟在怜月后面走进来,乖乖地走到我哥面前,在说着甄重的病情。
相比他前一句的咋咋呼呼,这会儿倒是乖巧了许多,一板一眼的跟我哥说:“甄重的手臂,除非刮骨重新生肌,否则,恢复不了。但是,治疗过程的痛,没人能承受的了。”
林端点了点头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去给清儿看看吧。”
荣年大概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林端口中清儿就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总觉得他抬脚往我这边走的时候有一点那么……视死如归呢!
我收了视线,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空杯子,斟了一杯热茶。
怜月带着荣年走进来,我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位,笑着与荣年道:“回来了?怎么样?还有得治么?”
荣年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道:“有我们两个在,只要人不死都能治,可是,这苦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即便能治,也治不了。”
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我未置可否,将茶送到他手上,道:“尝尝今年的新茶,我哥的朋友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就算是宫里的也不一定有这个好。”
荣年也没客气,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也没说好与不好,只是放下茶杯来看着我,道:“把手腕拿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我哥的话你就别当真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嘛!”我并没有听他的话,只是提起茶壶来,淡然道:“对了,以后人前人后的,叫我林长清,我现在叫这个名字。”
“林长清……”在荣年的声音里我竟然听出了一丝不乐意的味道,紧接着他又问:“你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
荣年这话题转的,深得我意,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也不是,我没身份的时候,都叫倾城,有了身份,也许也叫倾城,人前的名字不过是看心情,倾城倒是没变过的。”
不知道我是否看错,荣年听了我的话,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欣喜。
这老头,这么多年不见了,这一见着怎么浑身上下处处都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