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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华首宗

华首宗祖师在华首峰立派已超过百年,宗名也因华首峰而得名,云山雾绕间,数百间亭台楼阁掩映在其中,鼎盛时期宗门上下正式弟子过千人,还不算砍柴的樵夫,烧火的童子,做饭的厨子,虽然日趋没落,盛名已不复当年,但是华首宗文治武功传世,在天云大陆也颇有名头。

雄鸡唱罢,原本空旷的演武场上一群少年已是列队完毕,今日轮值的传功道人是华首宗二代弟子中的陈平剑,陈师兄历来以苛严著称,虽然场上站满了二三十号少年,年小者不过十岁有余,长者也未过十五,正当是调皮捣蛋的年华,但全场寂静无声

“各位小师弟。”

陈师兄一句开场白,全场少年不禁都挺直了腰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修炼一途,无捷径,无取巧,全凭勤学苦练,我们每日热身的七十二路华阳长拳,虽不是高级功法,但是开山祖师就是靠这套拳法才立下威名,创了我华首宗这片基业,大家一定要认真练习,不可懈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陈师兄”少年们异口同声答道

“我先演示一遍,大家看仔细了”陈平剑说完便拉开架势一招一式演示起来

“陈师兄玄级五阶修为了吧,难怪这套拳法打起来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呢?”

有少年窃窃私语道

“陈师兄上个月就突破到六阶了”

“陈师兄没有催动灵力,全凭体力在演示呢”

“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半个时辰过去了,陈平剑一套“华阳长拳”已是炉火纯青,拳风到处,时有破空声响起,跳闪腾挪一气呵成,待陈师兄调息收功,见他面不红,气不喘,就知道功底深厚

“大家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

“好,起手”

众少年听得号令,立马双手提拳置于腰间

“第一式抱元守一”

少年们弓步虚张,双拳一前一后置于胸前

“哈”

“第二式蛟龙出涧”

“哈”

……

演武场上喊杀声震天,在另一处僻静的阁楼里,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清瘦少年,一身青布长袍,眉宇间一股飒爽英姿,有一道不与年纪相符的持重和老成,双眼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丹炉里的炉火,猫着腰,保持这个姿势也快半个时辰了。

“嘭……”

“咳……咳……又炸炉了。”

少年拿手擦了擦脸上的烟灰喃喃说到,抓起桌上的纸笔写到。

“聚气丹二品,第八十六次炼制失败,金叶草添加时,药液逞金黄色,时有异香,凝丹时火候三成,四分之一柱香时转中火,持续半盏茶时间,凝丹失败,炸炉告终。”

“不修……不修……”

一个十来岁的胖墩叫嚷着冲了进来

“今天吃包子耶,不修,我从刘师兄那里拿了两个过来给你……”

冲进来的小胖手里抓着两个白花花的包子,看着灰头土脸的少年……

“又炸了?”

“嗯,炸了!”

“快擦手,吃包子,吃完再收拾吧。”

“小胖,你今日晨间没有去演武场么?”

封不修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小胖是封不修五岁那年鸿阳真人从难民逃荒的路上捡回来的孤儿,父母都饿死在逃荒的路上了,那时小胖才三岁,可能是儿时的阴影,小胖特别钟情于吃,入宗几年倒也养得白白胖胖,或许都是孤儿,与封不修同病相怜,到成了一对要好的朋友。

“我早上去伙房帮忙了”小胖擦了一下鼻子。

“不是轮值吧?”封不修含笑望着他。

“呵……呵……”小胖挠了挠头。

“哎呀,我又不喜欢练功,我只想吃得饱肚子,伙房刘师兄也说了,再等几年年,我满十五岁,束冠之后便去伙房当值,刘师兄说我有饮食行家的天赋,不去伙房都浪费了。”

“饮食行家天赋?小胖,刘师兄说的是吃货吧?”

“小胖,修炼不仅仅是为了强身,更重要的是习得一技之长,能帮助、保护身边的亲人,你能修炼却不善加珍惜,你看我想修炼却不能,你不好好利用修炼的机会,不是浪费了么?”

“我有修炼啊,七十二路华阳长拳,我也打得下来,不信你看……”

“双星拱月”小胖说完就在原地拉开了架势

“蛟龙出涧”

“好啦!我这地方小,别像上次一样再踢飞了我的桌子,不过你这招应该含胸屈膝、弓步虚张、腰际发力……”

“不修,这你也知道?”小胖收了拳脚

“我都看了十几年了,没听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不修,你要是能修炼就好了,一定会很厉害”小胖一脸崇拜的看着封不修

“谁说我不能修炼就不厉害了?师傅教我的针灸之法,已略有小成,小胖,师傅又教了我一式新的手法,我演示给你看啊!”

封不修说完便转头去拿了桌上的银针。

“啊……”小胖脸都绿了。

“你上次在我耳后扎了一针,害得我几个时辰都合不拢嘴,口水直流。”

“意外……意外……这次不会了,师傅教导的时候我可是很认真的记下了要领的”封不修尴尬的说道

“不修,我有事先走了……”

话还未落,小胖已溜到屋外。

“不修,今日发放月俸,你记得去领。”

小胖丢下一句话,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俸?今日?……扎针有那么疼么?”

封不修拿银针往自己手臂上一戳。

“哎呦……”

每月月初,是宗门发放月俸的日子,二代弟子按修为和供职的岗位发放,封不修属三代弟子,每月按例一块下品灵石,五枚聚气丹。通往福利堂的小路上,大家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每到月俸发放之日,总是最开心的,封不修闲庭若步,心里正盘算着,这次用月俸换些什么药材才好

“那不是封不修么?”

“听说他经脉逆行,不能修炼可每月还是有月俸可领”

“他就依仗鸿阳师叔对他偏爱有加,不然宗门也不会留他一个无用之人”

“别说了,快走……”

虽然背后议论,但是字字句句都传到了封不修耳中,封不修面露微笑,充耳不闻,这些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听到这样的议论都习惯了。

“学阳师叔。”

稽首对柜台后的老道躬身一礼,老道乃是宗主师弟学阳真人,掌管福利发放、功勋轮值,是华首宗的后勤大管家,出了名的精打细算

“哈……哈,不修来啦,这次需要兑换什么药材呢?”学阳真人含笑问道。

封不修不能修炼,每月都将月俸兑换成药材和其他用品,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烦请师叔将我本月月俸兑换十年份金叶草十份,五年份蛇须兰二十份,剩余的就兑换些木硝石吧”封不修恭谨答道。

“不修,你的聚气丹还没炼制成功么?”真人一边整理打包封不修所需药材一边问道。

“快了……快了……”封不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谢师叔……”封不修接过药材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

看着封不修远去的背影,学阳真人含笑道。

封不修将药材放回阁楼,便来到鸿阳真人居所。

封不修立于门外躬身唤道:“师傅”

“进来吧”

封不修整理衣冠,弹尽鞋底的尘土,方才推门而入,见鸿阳真人闭目端坐在榻上

“师傅”封不修止步轻唤一声

鸿阳真人睁开双目,示意封不修坐下

“听说你今日炼制聚气丹又失败了?”

“是,师傅,今日炼制最后差凝丹一步了,弟子已窥得门径,相信离炼制成功不远了。”

“不修,还记得为师教导你何为修炼么?”

鸿阳真人信手拈须,含笑问道

“记得。师傅说过修炼不单指修习武技功法,修炼外在练肌体,内在修自心,功法一招一式意在制敌,自心一嗔一怒旨在克心”

鸿阳真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些年来,虽然你出生时,岁不足月,经脉受损,但是除功法、武技之外,你也常有涉猎其他,最重要的是你愈挫愈勇,没有一次失败能让你颓废灰心,这一份耐心和执着也比常人坚韧了不少”

“全凭师傅教导有方”

“为师问你,二品培元丹,需要哪几种主要的药材,炼制时需注意什么?”

“二品培元丹,功效用于修士填充丹田气海,黄级五阶以下服用最佳,五阶之上则效果甚微,所需药材金叶草一份,铁线菊两份,火属性魔兽内丹一颗……药材年份越久远丹药品质越佳,炼制时需注意火属性内丹入药鼎化开时的火候掌控,火属性内丹内含火能量精纯,若火候失当,两者相冲,必会引爆丹炉……”

封不修一面思索。一面娓娓道来

鸿阳真人闭目倾听,时不时的含笑点头,待封不修说完又问道

“两军阵前,兵戎相见,军中主帅该如何运筹帷幄?”

封不修言道

“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酌天时、地利、人和。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故上兵者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也……”

鸿阳真人面露笑意

“一阶幻阵,两仪阵,阵眼置于何位?”

“两仪幻阵,作用于制造幻想迷惑敌人,阵眼置于离位,乾、震、艮、坎为四阳;坤、撰、离、兑为四阴,诗曰:离中虚,坎中满……”

“师傅,我答得是否正确”封不修说完便望向师傅

从鸿阳真人满脸笑意,便知封不修表现不俗,真人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不修,为师每月初日,便照例验考你所学之长,知你平日里勤奋好学,聪资过人,但是切记,谦受益,满招损,学海无涯。”

“弟子记下了。”

“嗯,不修,现在轮到你问师傅了,有不解之处皆可提来”

封不修起身斟满了一杯茶端到鸿阳真人面前

“师傅,人、神、魔三族,魔族就是坏人么?除了三族之外可还有其他的种族呢?”

鸿阳真人喝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在桌上

“不修,世间本无好坏之分,各自立场不同罢了,世人皆以为神族代表了光明与正义,魔族是黑暗与邪恶的化身,其实就如猫和老鼠,互为天敌,水火不容,在彼此的眼中,对方都是敌人,都是坏人,神族善筹谋,玩的是智,魔族喜杀伐,玩的是勇,各自修炼的功法差异,民风迥异,分不出好坏,我人族虽倡导中庸,但也不乏争权夺势之辈,除人、神、魔三族,世间还有鬼族、妖族,只是这两族人丁稀薄,寻常见不着而已。”

鸿阳真人停顿了一下。

“不修,你要记住,不忘恩负义、不恃强凌弱、身守礼、义、廉、耻才是为人的本真,为师见过阴险狡诈的神族之辈,也遇到豪爽坦荡的魔族之士,心中的神魔,才是真正的神魔,你一定要记住,将来不管所遇何事,也不能让自己的内心入了魔。”

封不修细细体会,思索一阵答道。

“我记住了,师傅,我心不入魔,万事奈我何!”

“好,说得好,不修,近日里后山不太平,你就不要再去后山采药了,等过些时日再说”

“是,师傅,徒儿告退”

封不修朝鸿阳真人稽首一礼

“去吧……”

等封不修回到阁楼,小胖已在哪里等候多时了。

“不修,验考完了么?”

“嗯”封不修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是不是考得不满意,师傅责罚了?”

“不是,是师傅教导了我一些话语,我一时半会还没悟透。”

“哦……不修,听说宗门已开启了护宗大阵,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护宗大阵都开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够师傅叮嘱近日里不要去后山,小胖,你也不要到处乱跑了,闲来无事,就留在屋内修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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