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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樊哙挨打

刘邦停止了四处观望,凝神一瞧,佯作大惊道:“啊!店家,我要的是后腿肉,你为何切了前腿肉给我?”“啊!你……”那人有些不悦,“客官方才说的是随便切,可没说只要后腿肉。”“是的,方才有此一说。可我后来一想,怎么可以随便呢?狗身上的肉可不是哪里的都好吃。又听人说:后腿肉比较好吃,因而改主意了!”“啊!你……”那人欲待发作,又忍住了,“做买卖嘛,和气生财。好吧,既然客官执意要后腿肉,我也不与你计较,切与你便是。”

不久,肉切好了,过秤后,用荷叶包了。“客官,给。”那人虽面带笑容,动作却不热情。刘邦暗喜,也不接***不经心地问:“分量足否?”“只多不少。”刘邦接了过来,掂量一番,眉毛一扬,呵斥道:“黑脸汉子,好没道理,为何缺斤少两,仗势欺人?”

那壮汉听得云里雾里,却也忍不住动了怒,瞪眼道:“老子在这里做买卖已有多年了,讲究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从不弄虚作假,克扣斤两。你这厮,前番说肉随便切,切好后却说只要后腿肉,如今在手上掂一掂,又说后腿肉少了斤两。几番找茬,多次揭短,莫不是特意来消遣老子?”刘邦大怒,伸手一指,“爷爷偏是来消遣你,故意寻你的不是!”说着便将手上的那包狗肉往案板上的血盆里狠狠地一甩,顿时溅了那人一身狗血。众顾客见状,慌得四散而逃,却都不走远,围了起来,指指点点地观望着。

那壮汉勃然大怒,“小子,你竟敢在我身上找乐子,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让你竖着来此,横着离开!”说着便往脸上擦了一把,立时涂得满脸血红,更显得凶神恶煞;加之双手各提了一把剔骨刀,双目圆睁,老虎发威一般地向前扑,好像要活吃人似的,唬得众人惊叫连连,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数步。

刘邦却当一切都不存在似的,豪气万丈地大叫一声,“来得好!”便拔剑在手,冲了上去,于是二人互不相让地争斗起来。场面之精彩,若二虎相斗,似两狼争食,惹得众人个个伸长了脖子,张大了嘴巴,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

斗了数十个回合后,却是不分胜负。刘邦暗想:“这厮不可小觑。”那壮汉也想:“这小子果然有些本事。”因而双方都谨慎起来,忽攻忽守,耐心地搜寻着对方的破绽。

不知不觉间,刘邦心生敬意,“这汉子外表粗犷,实则心细如发,若非恃强凌弱,倒也不失为一个壮士!”可转念一想:“呸,呸,呸!怎能对此等恶人心生好感?金老汉之冤又如何能不伸?切莫对这厮手下留情!”于是抖擞精神,步步紧逼。那大汉一边接招一边嘀咕:“这小子美髯飘飘,外表英武,着实讨人喜欢,若非故意冲撞我,老子必与他结成异姓兄弟!唉,这厮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可!”因而出招凶狠,毫不留情,意欲一击即中,使对方再无还手之力。

又斗了十多个回合后,双方依旧势均力敌。那大汉不由得焦躁起来,心想:“老子在这条街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汉,只要我一跺脚,谁敢吱声?不曾想,今日与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缠斗了多时,却仍然毫无胜算!唉,日后再与众乡邻打照面时,这脸面往哪儿搁?不行,须想个法子才好!”琢磨一阵,心生一计,便佯作不支,边打边退。

刘邦不明就里,大喜过望,冲奔上前,大叫道:“贼屠夫,说!你是如何欺凌金氏父子的?”说着便挥剑猛刺。不想对方忽然跳跃着转过身来,咆哮一声,挥刀猛砍。刘邦吃了一吓,仗剑相迎,虎口一麻,宝剑差点脱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忙转守为攻,稳住阵脚。那大汉哈哈大笑,又挥刀猛劈,逼了上来,“小子,看招,老子今日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忽生疑惑,道:“金氏父子是甚鸟人?老子不认识!”

刘邦怒斥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为何不敢承认?”“那金什么鸟人,老子实不相识,何来承认一说?”“哼,你不敢承认,爷爷有办法让你招供。”说着刘邦便大举进攻,迫得对方连连后退。

又斗了一会儿后,又回到了胶着的状态。“事情若再久拖不决,于我不利,须速战速决才行!”于是刘邦虚晃一剑,卖个破绽,诱对方来攻。那大汉果然上当,扑了过来,挥刀欲砍,不想对方已一剑刺来,慌乱之下,不得不弃了一把刀,还未反应过来,另一把刀也被踢飞了。刘邦大喜,急来迫攻。那人大惊,情急之下,操起一大块狗肉,顺手一砸,把宝剑抖落在地。

刘邦大叫:“贼屠夫,爷爷不用剑也能赢你!看招!”“哈哈,小子,莫非你想徒手搏斗么?好,老子来了!”说着大汉便一脚踢来,刘邦抡起大拳,迎了上去。于是双方又互不相让地斗了起来:腾,挪,闪,跃,俱用尽气力,使出生平之能,力图将对方压制住。

旁人见双方越打越激烈,越斗越精彩,不觉纷纷叫好。后见二人斗得上气不接下气,俱已十分疲惫,一老汉便远远地叫道:“樊屠夫,快停止争斗吧。已日上三竿了,再不开市,只恐狗肉发臭,无人前来购买了。”刘邦听了,大吃一惊,“啊,樊……樊屠夫?莫非你不是雍掌柜?”“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樊不姓雍!”“啊,错了,错了!”刘邦愕然了,面红耳赤,忙抽身退到一旁。那大汉哈哈大笑,也住了手,“小子,虽然你胡搅蛮缠,故意来消遣我,可老子见你英勇无比,心里欢喜得很,便不与你计较了!若不是今日还须做买卖,非与你分个输赢不可!日后方便之时,你再来寻我,一决高下,如何?”刘邦尴尬地微笑着,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说着那大汉便一步三摇地回了肉铺。刘邦愣了一会儿,心想:“无端地惹了别人,须赔个不是才行。”于是不安地走上前去,诚恳地说:“壮士,先前因错认了人,冲撞了你,还请勿怪。”“不碍事!”那大汉仰天大笑,“我看先生也是行侠仗义之人,内心里敬佩得紧。所谓不打不相识么,不如咱们交个朋友,如何?”刘邦大喜,便报了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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