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暖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身旁睡着的贺良迟,有些后知后觉地眨着眼珠子,然后使劲地去捏了捏贺良迟的手臂。
睡梦中的贺良迟吃痛醒了过来,盯着乱糟糟的头发呆萌呆萌地看着苏暖。
苏暖脸上挂着茫然无害的表情,很白痴地问了一句:“痛吗?”
贺良迟心中瞬间有成千上万的***从心里排着队飘过,拉着苏暖的手放在唇边狠狠地咬了一口。苏暖立刻痛得鬼哭狼嚎,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就看见自己赤裸裸的身子,还有满地的狼藉。
“啊啊啊~”
苏暖喊完以后,就看见贺良迟一脸嫌弃的表情,紧接着,有关昨晚的暧昧记忆慢慢回笼。苏暖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跟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贺良迟,半晌吐不出一句话,心里一直回旋着一句话:我把他睡了,我竟然把贺良迟给睡了。
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嘴巴张了张,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看着床上的一抹嫣红,苏暖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烦躁,虽然昨晚她喝醉了,许多行动都是身不由己,但终究还是她先去冒犯贺良迟的,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住这样赤裸裸的“勾引”。
况且,这样的事情,就算哭、闹都解决不了事情,她的第一次终究是没了,而她的初恋也没了。想到这,苏暖心思复杂地垂下了眸子。
“贺良迟,昨晚的事情,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吧。”经过一阵分析以后,苏暖平静地说道。
“哼,把我吃抹干净以后就想走?你想都别想。”贺良迟眼里都是愠怒,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苏暖被这样的气息压得有些难受。但不管怎么说,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况且贺良迟的性子,她清楚。
苏暖只觉得特别烦躁,习惯性地揉着头发,把自己的头发揉的跟鸡窝一样。因为心里乱成了麻团,她的语气也不是特别好。
“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良迟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很深情地看着苏暖,眼神中有些炙热。这时,苏暖才发现自己正****着身子在跟贺良迟对话,她眼疾手快地钻进被窝里。
“苏暖。你就不能试着跟我交往交往吗?”
贺良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诚恳,带着十分认真的态度。苏暖被说得哑然,心中百感交集。
“你跟乔俊浪分手三年,这三年来你都是孑然一身。我始终寸步不离地陪在你身边,你真的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好朋友那么简单吗?你说你不想去熟悉新的人,跟我在一起你可以不去熟悉别人,而且,我身边的人你都认识,我是不会对不起你的。”
贺良迟忽然之间的表白,让苏暖有些茫然。贺良迟的话,在想象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男女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有特殊感情,这是她纠结的问题,也是她一直回避的问题。她与贺良迟的相识,从年幼开始到长大以后,贺良迟一直都当她是公主一样宠着,他记得与她有关的一切。
苏暖跟乔俊浪在一起的时候,贺良迟好一段时间没有理她。为此,她还失落了好一段时间,心中一直空荡荡的,只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后来,得知从未联系的父亲死去的消息,那段时间她一直处在低潮的状态,那时候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他跟乔俊浪不一样,因为他总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到了最后,他甚至为了她而跟乔俊浪成为朋友。这些都是她和乔俊浪分手的这些年想清楚的一件事,她知道贺良迟喜欢她,但是却不敢接受他的爱意,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假装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不要。”苏暖想到跟乔俊浪分手时的撕心裂肺,下意识地拒绝。“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永远也不要。”
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我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了,万一哪一天,我又被无情地抛下,那我真的就是一蹶不振了。苏暖心里暗暗想到。
“我知道了,你去洗澡吧。”贺良迟穿着衣服走出了房间,到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苏暖看着贺良迟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她忽然有些讨厌这样胆小的自己,但是,时间到底是带走了她不顾一切的勇气,尤其是当年被狠狠抛下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爱情最无情了,抛弃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需要理由,也没有什么道德限制。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不管你们当时爱得多么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也只能代表当时。
时间在走,人在变。有时候你以为你们亲密无间、寸步不离,却在片刻之后才发现你们前进的方向截然相反。
被伤害的人总是觉得自己傻的可笑,笨得跟猪一样,活该被人当猴耍。只是,自己伤害别人的时候,虽然心中很不忍,却还是逼着自己快刀斩乱麻,任由现在的愧疚变成以后的遗憾,变成以后自嘲的理由。
苏暖听见贺良迟关门的声音,闭上眼睛,呼吸一窒,好像缺氧一般。她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八岁那年溺水的感觉将她紧紧地包围,一滴泪水从眼角顺着脸滑下。
“会过去的。”苏暖握着心口,自我安慰道。
情绪比较稳定以后,苏暖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遍脸。然后她就看见洗手台上放着挤好了牙膏的牙刷,苏暖微微一愣,才想到应该是刚刚贺良迟进厕所的时候弄的。
苏暖忽然想到连诗雅唱的那首《时间开的玩笑》,忽然觉得那首歌完全是为自己和贺良迟量身定做的一般。
“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不先经历低潮被心痛缠绕,就不会变得胆小,隐藏心跳,可惜了我们缘分程序颠倒。晚一点认识我也好,决心不再动摇..”
苏暖忽然不想再去想,甩了甩头,试图甩掉剪不断理还乱的重重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