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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墨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薰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刚学这首诗的时候,是初一,如花似玉的年纪,只有纯净的心思没有其他。干净的宛如一汪清水的生活,除了年少的模样就是无忧无虑的吵吵闹闹。苏墨,就是这个时候出现,虽然与这首诗毫无干系,但在见到苏墨的第一眼,许微澜脑海中就浮起那句诗:书被催成墨未浓。苏墨住在许微澜的隔壁,许妈妈让她喊苏哥哥,可许微澜怎么也喊不出口,初中的女生已经不再像幼稚园的孩子一样,这个时候的小女生,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苏墨看的出来许微澜的羞赧,爽朗一笑“你好,我叫苏墨。苏轼的苏,文墨的墨。”

“许微澜,许诺的许,微笑的微,波澜的澜。”许微澜一字一句,仔细的应答,一双眼睛完全落在了苏墨的笑意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苏墨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他眼神灼灼,一袭白衬衣衬得他越发的清爽干净,利落的短发显示出立体的五官,眉清目秀却又自带一股英气,让人看上几眼便觉得喜欢,至少许微澜是这样。

邻居的定位总是能带来很多巧合,也为许微澜提供了更多的机会与苏墨相处。苏墨比许微澜大3岁,之前苏墨一家人都是在外地做生意,到了苏墨高一的时候才搬回A市,知道这一点后,许微澜无比的感谢国家的高考政策,如果不是这项规定,自己应该就看不到苏墨了。初一的功课对许微澜而言并不难,文理科均发展良好,初一的课程难度也不大,只要稍加认真就可以应付过去。但除了功课这一点,许微澜着实想不到还有哪一点可以让自己接触苏墨。

“许微澜,去,把这盘馄饨给你苏阿姨送去。”

“妈,我可以顺路问苏墨数学作业吗?”

难得勤奋的女儿发出好学的信号,许妈妈开心的不得了,从冰箱里再拿出一盘包好的馄饨,雄赳赳气昂昂的拎着自家闺女到苏家门口报道,那气势,是许微澜生下来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

一切的开始,也正归功于许家额娘。每次许微澜一边吃着荠菜馅的馄饨一边瞟着苏墨的时候,内心就无比感恩自家额娘,想着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即使是嫁给了苏墨也不例外。

“苏墨,”

“嗯?”

“你们学校是不是好多女生追你啊?”

“小脑袋里都想什么呢,高中的课程学习很繁重的,哪有那么多心思。”苏墨赧然一笑,拍拍许微澜的额头。关于这个,他的确也没有想过。

许微澜吃吃的笑着,想着这样最好了,没人跟自己抢苏墨了,苏墨身边就只有自己,心情真是好啊。

越发的熟识以后,许微澜也就放弃自己攒了一年的零花钱买的小白自行车了,天天咕囔着个小嘴央求苏墨载她上学,苏墨也不拒绝,每天载着她送她到学校,然后再拐一个路口去自己学校,久而久之的也形成了三中的一道风景线。每次旁人追问着许微澜苏墨的身份的时候,许微澜只是笑笑的说,苏墨。

“你哥哥?”

“才不是,他才不是我哥哥,他是苏墨。我的苏墨。”每次后面这句话许微澜都咽回心里,这句话,说给自己听。

有苏墨的每一天,许微澜都是开心的。每天坐在他的后座吸着豆浆叼着白菜馅的包子,嘴里还忙不迭地的叨叨着各种趣事,苏墨经常被她逗的笑出声,一边笑还回头拍拍她脑袋“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每次都是一样的应答,许微澜却百听不厌,这样的苏墨让她着迷,她一天天的重复着这样的痴迷却浑然不觉,或许说,她甘之如饴。

“澜澜,你要上高中了吧?”放学的时候苏墨和往常一样,拐过一个路口,到了三中骑车载许微澜回家。

“还早呢,还有一年。”许微澜蹦蹦跳跳的坐上后座,自然的揽过苏墨。

“不早了,从今天开始,作业量加大。”苏墨好整以暇的吓唬许微澜,他知道这丫头最怕写作业了,从初一到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被她糊弄去写了多少份作业。

“啊?苏墨,好苏墨,你帮我写吧,太痛苦了。”许微澜的小脸全部扭在了一块,几乎要被作业这两个字吓哭了。

“没得商量。”

“苏墨,苏哥哥?墨哥哥?”

“再啰嗦明天自己骑车上学。”

“好吧好吧,我懒你知道的,骑车跟写作业一样,都太痛苦了。”

苏墨哑然失笑,她那点小心思被他全收在眼底,有她在,自己的课余生活好像也丰富了不少。

关于年少的苏墨和许微澜,大部分的画面都是以暖色调为主,年少的他们,在时光的厚爱下尽情成长,承欢于年华的膝下还有最真挚的感情相伴,那个年纪的许微澜,从始至终,都是光阴的宠儿。如果没有分别,许微澜会一直这样幸运下去,不管时空如何变换,苏墨都在身边,发生了任何事情,都有苏墨,苏墨就是所有的planB。甚至,自己从来没有相关没有苏墨的日子,在年少的憧憬里,所有的计划里都有苏墨,16岁,17岁,18岁,19岁……99岁,每一年里许微澜都想好了自己和苏墨的故事。16岁和苏墨一起上学,17岁和苏墨一起露营,18岁和苏墨一起去看海,19岁……一直到99岁,和苏墨一起老。许微澜就这样想着,小小人儿眼里的世界就是这样简单,所有最自然的安排都是愿望,每一个的实现都是欣喜。生命的馈赠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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