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遇不算是一种缘分,那相识又算什么?如果相识还不算是一种缘分的话,那相恋又算什么?”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她。
这天,我和她坐在一家小吧里面,摆在面前的两杯咖啡早已冷了。我和她在这里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吧里的人渐渐稀少。我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无奈。如果她离开了我,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知道,那并不是她的本意,从她的眼神,她的语气里就能看出来,我了解她。
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
那天,我骑着一辆破单车,脚下踩得飞快,再踩快一点仿佛就会飞起来一样。单车后面,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满了打包好的餐盒。对,没错,无需质疑,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今天好不容易接了个大单,老板夸下海口,给人保证说一个小时之内一定送到。但事实上,从开始做,到打包,再到装车,就整整花了大半个小时。而且叫外买的那个地方距离我们店有一定的距离,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到十五分钟。按理说,十五分钟踩个破单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到达的,除非是开小车过去。但老板却说,让我找些理由、借口向客人说清楚,反正就是道歉就对了。我很不爽,但也很无奈,打工的不都这样了吗?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除非你不干。
我带着满腔的情绪,以穿街走巷,占路抢道之势冲向顾客的地点,好几次过红绿灯之时,和死神擦肩而过,也顾不上被人责骂,继续我行我素,向前‘飞驰’。但自认为技术超群而无视交通规则的人,往往最容易出事。
就在一个红绿灯正在交替闪烁之际,我为了不耽误时间,毅然冲了过去。结果,在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个拐角,突然一辆摩托车飞奔而来。虽然我们都死死地刹了车,但由于距离太近,惯性依然促使我们撞在了一起。那开摩托车的人倒是醒目,眼看要和我撞上了,他竟然丢掉他的摩托车,跳了下来。而我,就没那么好运了,连人带车撞了个满怀。
我被撞得跌倒在一边,摔在地上,左边手臂被大面积擦伤,立马见红,后面的快餐也跟着撒了一地,庆幸的是,车辆并没有砸在我的身上。路人纷纷立足围观,低声议论,饶是如此,包括那个撞倒我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扶我一把,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人心如此淡泊,我也不指望谁会来扶我一把,右手撑地,正想自个爬起来。
却在此时,一袭齐膝白裙映入我的眼前。一个女孩子匆匆忙忙地向我赶来,手里拿着一袋东西。来到我跟前,她毫不犹豫地蹲了下来,双手轻轻地抬起我被擦伤的左手,像是捧着一只美味的猪蹄,柔声问:“疼吗?”
听到如此亲切的问候,不知为何,我竟是觉得一阵鼻酸,眼睛一红,一时竟答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她束着一个马尾辫,面容清秀。
“你先别动。”她说着,打开放在旁边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瓶黑乎乎的东西和一些棉签,然后又跟我解释说:“这是碘伏,消毒用的,擦在伤口上会有些难受,你要忍一忍。”我会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熟练拧开盖子,把我的手臂轻轻地往外摆了摆,这才用棉签沾些碘伏往我手上擦。顿时,我感觉一股股刺辣的疼痛感立刻传遍整条手臂,疼得我不由自主地全身打了一哆嗦,额头直冒汗。那种‘酸爽’般的感觉难以形容,还不如把手臂砍下来来得痛快。那一刻,我仿佛体会到了当年关二哥刮骨疗伤的感受。但我仍然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
她帮我消完毒,又在袋子里拿了另一瓶药出来,用新棉签沾着往我伤口上面涂抹,我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意游遍整条手臂,刺辣感也随之消失,好生神奇。帮我涂完膏药,她又在袋子里拿出纱布帮我包扎伤口。自始自终,她都是那么一丝不苟,手法都是那么地熟练,仿佛护士一般。我就这么坐在地上,忘却了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地面烘烤着我的臀部,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任由她摆弄着我受伤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