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死亡华尔兹前奏鸣响之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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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伏的丘陵,班长等人艰难跋涉。
连绵的雨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山区里的雨水会造成体温下降,积蓄的水坑会使人跌倒以及制造动静暴露他们行踪。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下雨的积云令本就不高的能见度又下降了几分,张眼看去甚至看不清几十米外的人脸。
黑暗笼罩,同学们就如摸索着的小虫子们一样无助,恐惧牢牢攥紧了他们柔弱的心,如果不是柳荟莉自杀失败,不少人很可能哭喊着将刀子送如心口。
不,掏刀子捅自己实在不是什么体面死法,而吞枪自尽又太过血腥。
“那就上吊吧,如果觉得太麻烦,找个人勒死自己,不会留一滴血,顶多就是尸体的眼球有点突出而已。”程羽坐在一堆炸药上,说话时扯动肌肉的痛苦令他的面容可怖,嗓音低寒。
如果那不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又能是什么呢?
班长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可那又能改变什么?
他走在队列最前方,伸手拨开挡道的枝杈,紧随其后的吴瀚挥动工兵铲将其砍断。
“班长,你怎么了,发什么感叹啊,事情既然都这样了,就这样过呗,走一步算一步。”
“没什么,有点闷。”话虽然这么说,班长的思绪缺仍萦绕在“程羽”二字之上。
程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明明跟他同窗近两年,此时突然觉得自己才认识他,那家伙太难以捉摸,既英雄过也小人过,纯良又狡诈,他可以温情地为你整理衣领,也会冷酷地将枪口抵在你的腰间。
“程羽,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想着想着班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什么人?还用说么!他就是个混蛋!”陈梦璃瞪着眼睛道,她搀扶着柳荟莉与班长等人一起走在最前列。
一旁李劲不冷不热地讪笑两声,别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屁股决定脑袋这些道理你不懂,谁不知道你陈梦璃是柳荟莉的闺中密友。程羽做的绝对正确。
班长好在也是个知事理的人,明白程羽的用心所在,但班长心软,将伤员放在前方探路实在说不过去,只是程羽以队长身份发布的命令比皇帝的谕令还有约束力。
最前列就最前列,不过你没说有多少人可以跟柳荟莉一起探路啊。
班长利用这个空子,他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伴随伤员前行,同时开路。
即使这样,程羽的命令在下达时还是令众人哗然,不少女生直接投来愤怒而鄙夷的眼神,性情爆裂点的如单紫蔚直接提着手枪冲到程羽近前,企图用武力令他收回成命。
程羽的比她更好,前一刻端坐于弹药箱上,下一刻AK47的枪口就抵在的额心,
“没有人可以犯了错而逃脱责罚,否则谁还会遵守规则?给她一把AK47,几个弹匣,这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不然则是对大家的不公平。”
“可你……可你对林愔这么好,还不是私心作祟?”即使已经能够闻到枪管里散发的火药味,单紫蔚倔强性格仍然使她装着胆子将话说出来。
“没错,这就是私心,我想要她活下去,所以我选择我做诱饵,这很公平,一命换一命,我去死,她活着。”程羽放下了枪,看也不看她,“而你,又能为你的朋友做出多大的牺牲呢?”
程羽说了很多话,脸上的伤口像婴儿的小口,肌肉的运动间吞吐着鲜红的血液,他面容这么狰狞,在李耀等人眼睛却莫名一酸。
他终于还是坐了回去,无人再敢直视他,就如孤独与牺牲的王,一块冷而硬的铁。
“下雨,下雨,吓他喵的下,烦死了。“叶长生又吵嚷起来,他脚底一个没踩稳,跌在水坑里,爬起来就跟泥猴一样。
在大家捂着嘴偷笑时,谁也没注意到,一路走来吐个不停的林莉莉等几人悄然变了面皮,青黑色的血管开始暴突于白皙的面庞。
“别笑了,被行尸听见了怎么办?”班长喝道,
大家仍旧笑,行尸有什么可怕的,有程羽那出色的引诱技巧,他们碰到的行尸只不过是三三两两的小猫小鱼,经历第一次的紧张试探后,两个人凭借工兵铲打配合就可以轻松收拾掉三四只。
“不过这雨真的很邪乎啊,滴在身上就跟啥样。”马修说。
“虫子,”
“对,虫子,我就感觉它想往我身体里拱。”
班长看了看周围,“别神经了,还是快点到山头再说。”
“班长,林莉莉还是吐,怎么办。”王悦道
“水土不服吧,这毕竟不是B市,啊,甚至都不是一个世界。”班长随口应道。
“哦,我来——啊,林莉莉——啊——你疯了么。”
这声尖叫似狂潮的前锋,队伍间接连发出同样的惊叫。
未知的威胁还未查明,众人就如惊弓之鸟一样慌不择路地想要脱离队伍,他们推搡,大喊大叫,粗鲁而无脑地将局势推向更混乱的深渊。
李劲无法忍受这种脑残,虎目一睁,端起AK47
“哒哒哒。”
“都他娘别乱加,住嘴,在乱叫毙了谁。”
声音顿时一滞,而后复一阵更大声的女生的尖叫。
但李劲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哭叫的间歇中他听觉的猎犬已经捕捉到所求之物。
果然是行尸,那种非人的嘶吼声,他听地出来。
李劲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行尸他们已经遭遇了三两次,对于人高马大的李劲,凭借工兵铲就能轻易拍飞他们的脑袋。
他打个手势,肖正和胡子然默契地跟着他向队伍中心冲过去,吴瀚班长几人则慢了半拍,而靠后的体委乔燃一伙人这互相瞧了几眼,才冲了过去。
至于李自邈为首的小团体选择抱着枪,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表情,不动声色地结果班长他们的位置,随手准备撤离。
大难还未临头,队伍就以悄然分裂为数个团体派系,潜伏无数隐患,中州队的未来实在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