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来我只带了疏香,艺颜与小同子留在了宫中。
我与其他嫔妃一同往前走着,听疏香说风贵妃并没有来,我便没有过多张望,只由疏香搀着向前走。
远远地便可望见高高的祭天台,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庄严肃穆。
祭天台下的广场宽阔至极,看样子可以容纳几万人。我与后宫女眷整齐地站在一列,这一路走来倒并不觉得冷,反而全身都暖洋洋的。
寒风凛冽,大鼎中香火正旺,祭天台上的神龛上摆放着各种贡品,广场上的站着乌压压的人,却寂静无声,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夙玄轩携着侧后唐怜儿首先向鼎中进了香,然后两人一同踏上通往祭天台长长的台阶。
我站的位置看不到他们的正面,但能看到他身穿祭祀服,气宇轩昂;她一身明黄[1]鸾凤宫装,大气美艳。她的手搭在他的手心里,他一步,她一步,一步一步,他们走得优雅而缓慢,仿佛可以一直走下去,一辈子。
在那样高的祭天台下望去,我在随行的人群中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黑点。
暖阳高挂,刺得我眼睛胀痛,我遂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们。
后面的祭词我亦没有仔细去听,只是感觉风吹得身上阵阵发冷。
整个祭典进行得格外顺利。
祭典结束后,我看着夙玄轩与侧后的銮驾离开。
“侧后就是好,什么时候都能和皇上同行。”疏香在我身边小声地嘀咕。
“嘘……”我装作无意地四周望望,细声斥道:“不要命了?皇上与侧后也是你能在背后议论的?”
“奴婢知错了……”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太过谨慎,而是薛兰瑶在宫中树敌太多,她已经害死了自己,如今我替她活着,不得不为自己多想想。
唐怜儿便是第一个要提防的人,现在后宫中无主位,她虽然暂居侧后,但是她在后宫中口碑极好,又育有大皇子,扶为正宫皇后无疑是迟早的事。
而风贵妃虽然与我生了不小的矛盾,但却是在明面上,与暗箭伤人的侧后相比,她倒是少了几分危险。
可是,我不知薛兰瑶昔日到底嚣张到什么地步,得罪了多少人,还有多少小人在背后使坏。
回到漪兰庭,疏香赶忙为我端来一碗热姜汤喝下,并让小同子把暖阁里的火炉烧得旺旺的,又把手炉中的炭换成新的给我捂着。
看着疏香为我忙碌的样子,我的鼻子没出息地开始发酸,又想到祭祀时夙玄轩和唐怜儿成双成对的样子,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疏香拿了毯子给我盖上腿,抬头见我在掉泪,慌张地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擦了擦眼角,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就是这炭熏得慌。”
“那我给娘娘挪挪。”疏香放心地一笑,弯腰去推火炉。
艺颜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见疏香自己在挪炉子,忙把托盘放下去帮忙。
两人一个推一个拉,无奈炭放得实在是有些多,炉子不小心歪了一下,火星彭出来正掉在艺颜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