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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广寒宫仙子入凡尘,太极山周懿识旧案

只说舜煐回了家,倒头就睡,接连两日不吃不喝也不出门。那时广陵去了白鹤山,虞谦又外出巡防未归,秋水又劝不住她,心疼得直掉眼泪。又过一日,舜煐只觉头脑昏沉,便唤来秋水说要安排她丧后之事,秋水哭的如泪人一般,忙使王印去找虞谦回来。恰逢到了年底,王印与几个下人正在布置新居,说是奉了虞谦之命,将舜煐来年住处安排在了迎春轩,虞谦念她漂泊已久,父女久未团圆,如今安排她去迎春轩住可以随便走动,转眼就能见到。舜煐听得心酸,又想起她母亲,便趁秋水出门时独自来到她母亲旧时居所。

那时暖香阁中挂着两幅诗词,细看竟是当年她与周懿所作的《蝶恋花》,舜煐暗自苦笑,因曾自认周懿是她今生知己,凡夫俗子已不能再入她耳目,如今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心中恨他,嘴上却念着那首词痴痴发呆。一时秋水找了过来,给她披了一件风衣,见她面色苍白,眼睛红肿,面容清瘦了不少,便哭着说:“姑娘只当他没来过,都是些薄情寡义的人,你还看他作践自己!”说着,便将那字摘下来就往火盆里扔,瞬间着了起来。舜煐没拦住,已烧了一半,秋水说:“姑娘既然狠心不再见他,留下岂不自寻烦恼!”舜煐将那轴词抢出来时,手上被碳火烧了一块水泡,秋水又是心疼又是懊恼,便忙来给她敷药包扎。到夜里,舜煐想着秋水那句话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纵然此生再不厮守,也要问个明白,当年他信誓旦旦,如今却成了负心之人,既然忘恩负义,便配不得当年所赠的定情信物,于是一咬牙又连夜去了关东来见周懿。

只说周懿离开京城一路跟随苟堃未敢懈怠,那苟堃一行五十人,皆着百姓服饰,故难以分辨谁主谁从。众人到了太行山一带便驻足不前,停留两日后,竟然原路回去了。周懿心中迷惑不解,只得又跟了回去,走到半路细查苟堃所有随从中竟少了一人,因他想到东郭秀所说国师常来此地,且每次都是一人,如今虽是奉命前来,多又与他私事有关,当下调头又回去了。当地人说,太极山不常有,极难有人见到,那一带常年大雾,旦凡走近了,便被妖气迷惑,再无回头之路。年长者说,此山为上古时愚公移山堆砌而成,后人慕名而来者无数。直到有一年来了个道士,说山中妖气太重,必有鬼怪藏匿于内,便带领百名道童施法前去捉拿。谁知那道士进了山后,大雾从天而降,将整个太极山围在云雾之中,整整百日不散,那道士与弟子百余人也再没出来。到了那年重阳节大雾慢慢散尽,有人结队上山寻找,却发现那道士和道童都化作了石像暴毙山中。从那之后,每年从中元节雾起,致重阳节雾散,其余时节阴雨连绵,阴风哀嚎,世人谈而色变,至今已不再有人敢去寻那太极山了。周懿听得虽为神奇,到底不信这世上有鬼怪之说,于是依乡里人所指之处去寻太极山。

到了太行山,往西又百里处,果然一片氤氲之气,且阴阳交合处,万物负阴而抱阳。如此看来,此山非但没有鬼怪,倒是修仙问道的好去处。周懿一路循山而上,见山路两侧确有许多石像,而眼下光景此乃福地,那道士之言不过是恐吓世人的言辞。走到半山腰,见桂花开的正盛,奇松怪木也都峥嵘不败,倒不似山下那番枯败之象。且云雾缭绕处,花香扑鼻,大有初春之色。周懿暗自称奇,心想当年在无相山虞舜煐处见过如此光景,如今物是人非,不免令人忧伤。彼时过了一片竹林,俨然一处楼阁别院升在云端,细听楼阁处幽幽钟鸣,琴声空洞,别具一番风韵。那是又在黄昏,周懿通身已被云雾打湿,于是循着琴声去投那别院去了。那楼阁皆在山崖之间,依山而望,鳞次栉比,如非在此荒芜之地,竟难分辨天上人间之别了。只见别院门外立着牌坊,牌坊两侧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书“一朝生仙桂花树下诉别离”,下联书“千载轮回太极山前盼重逢”。周懿不解何意,也不多想,只觉腹中饥渴难耐,又兼行程疲惫,便直进了那府邸来讨茶水。一进门,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正在花圃修缮,见到周懿,嫣然一笑,便请他入正堂看茶,那神态似乎早知他今天要来一般。周懿吃了两杯,那女孩又置了茶点,打理毕,便独自去了。

当时已是黄昏,门外又点了灯,那女孩走后便再没人来,周懿不知所以,因独自出来闲逛。那庭院往里深不见尾,亭台楼阁烟雾缥缈,比之白鹤山犹不逊色,只是偌大的府邸至此时竟无一人。周懿一路往里,绕过一处荷花池,隐约听见有人弹琴歌唱,其歌声之空灵,细听若有若无。周懿叹道:“别再又是人间奇艺的女子。”正想着,一阵清风吹过,曲径尽头,桂花树下,便见一个青衣女子正在抚琴。周懿忙迎上来,深鞠一躬,说道:“周氏浊夫,穷途而来,擅扰清修之地,实在死罪!”那女子歌停琴止,却未起身,只说:“偏僻之所,幸得雅士,乃蓬荜生辉!周公子此来奔波,怎奈茶点粗糙,望勿责怪!”乃请周懿入座。二人闲聊时,刚才那个引见周懿的女孩又送了茶水来。那女子敬了茶,因问周懿:“此地偏僻,又奉年尾,公子自京城而来,却为何事?”周懿笑道:“恕我冒昧,我来此处吃了两杯茶,并无多言,姑娘何以知我自京城而来?”那女子不答,却取出一本书册给他,周懿见那书册以小楷撰写,书名《梦言录·第二十四卷》,最后一页赫然写着:越明日,有贵人出京城,入太极山者,周郎也!周懿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心想果真他此来已被察觉,但不知那国师是否藏在此处。那女子见状,遂收了书册,却是一脸泰然。周懿问她:“此乃何人所写?”那女子微微一笑,答道:“公子休惊,此乃我日常所录之事。”周懿益发不解,又问:“我一路至此未曾停歇,纵容有人提前赶来告之,也不能昨日就到了。姑娘说是自己所录,莫非唬我?”那女子又将书册给他,令其往前细看,只见前几页写着:周郎入关东,贼围而杀之,袁复至,乃解其围。再往前,又有:懿亡,白鹤山大祭,桀请罪而往,众人皆欲杀之,唯玳弗然。周懿直翻到开始,大抵记录了与他相关之事,他此来原本就是为了解开国师之谜,如今看这女子甚为可疑,或是国师身前听令者,也为可知。周懿起身施了一礼,说道:“我为世仇而来,姑娘如能坦言告之,周懿感激不尽,如不能推心置腹,还望指点迷津,周懿即刻离去,再不来叨扰姑娘雅致。”那女子也有几分惶恐,因随手把身畔的灯笼点亮了,邀他入座细谈。周懿映着灯火看得清醒几分,见那女子眉清目秀,神态柔弱,倒不像是个暗使心机的人。且她言语恳切,形容极惹人怜悯,纵然有意隐瞒他事,只恐也是不由心定。周懿一副心肠顿时软了下来,于是与她座下细谈。那女子说:“公子休怪,此中缘由恐我说了,世人也难相信。我自记事起便在这深山楼阁中闺居,至今二十四春秋,从无外人来访。我只当自己无父无母,所以也无名无姓,因梦中尝有人告之日后定有周郎来此,可救我出山,我虽不信,却也作个念想。公子刚才自称周氏,我想必是贵人到了,所以唐突了公子之意。”周懿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你果真能梦到那个周郎日常琐事?”那女子道:“难怪公子生疑,我如此说虽句句属实,料想世人多不能信。从我记事会写字便开始记下所有梦中之事,我因无名,所以自名’梦言’。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人来到此处,刚才那侍奉公子者,乃是月前山下迷路的一个女子,名叫唤奴,她见我孤独,也愿意留在此处,所以我以姊妹视之。我梦中所见者姓周,我呼之周郎,而公子恰在今日到此,故而周郎必公子无疑了!”周懿便觉此事越发有趣,世间竟有如此奇艺的女子,真是千古未闻,想来那周郎既然是他,梦言所录之事必有莫离,于是以茶代酒敬她赔了不是。闲聊处,天已黑了下去,焕奴过来说已备了晚饭,请她二人去屋中说话,周懿答谢后欲随她去,只见那焕奴背着梦言将其扶上一辆小车,推着梦言去了前院。周懿惶恐之下哪敢细问?只得一路跟了过去。彼时屋中明亮,周懿细看梦言形容,竟与儿时之莫离神似。周懿满脸惊慌,双眼含泪,说道:“求姑娘实言相告,你可是莫离?”说时,便禁不住拉住她双手。当时焕奴就在屋中侍候,梦言自然含羞推却,焕奴只当周懿欲行不轨,情急之下,拔出门闩就扑了过来,周懿拉着梦言不放,被焕奴三五下打的头破血流。

当晚三人都没吃饭,梦言以周懿轻薄而懊恼,自回了房后便哭泣不止,焕奴又不知如何安慰,因说:“姐姐休恼,我去打死那下流小人!”梦言忍住泪,小声说道:“他身上带着剑,要是他恼怒之下起了杀心,你怎么能够对付!看他也非好人,明日好好打发他去罢了。”周懿在门外听得清楚,心中不免悔恨自责,于是推门进来,便跪在门口磕头赔礼。那焕奴拿着门闩又要来打,被梦言厉声喝住,梦言令焕奴去打清水给他清洗脸上污血,回头对周懿说:“我自由伤残不能走动,想来贵人到此能解我痛楚,万不料公子竟生如此歹意!我虽死,不足留恋,如公子能放过唤奴,我此生便无遗憾!”周懿愧不能当,连连道歉,说:“我以姑娘为故人,故而忘情至此,倘我本心如此,宁叫天诛地灭!”梦言道:“公子有话可以详问,何必又动手脚呢!”说时,见他眼中泪痕未干,确也恳切,乃不似有意为之,于是叹了几声,请他起来细说。周懿道:“我有个旧相识的妹妹,名叫莫离。说来姑娘不信,我见你容颜与她相似,再者又有十年未见,情急之下,竟误认了姑娘。”梦言问道:“她为公子何人?”周懿道:“周懿此生如有妻室,必为此人!”梦言乃信其真心,暗自赞叹他重情重义。正说着,唤奴已打了水来,因她看见周懿便心存怨恨,一气之下将水溅了他一身,也没好话,便赌气出去了。周懿洗了脸,弄的一屋子血腥,那梦言并无二话,又亲自给他头上敷了伤药,周懿心中到底当她是莫离,私下偷偷看了她几回,心中极为爱她之色,便低声吟了月姑所做那首曲子:遥想当年君冠楚,却把轩辕,如今共谁舞。千秋闺怨今何在,凭栏望穿滚滚红尘路。一别思尽归雁无,旦君寻觅出,潇潇雨歇,红颜化白骨。到深夜,梦言独自在帐中叹息,心想周懿之多情,竟如此痴迷,那名为莫离者必是天仙般美眷,而周懿说她二人神似,以致有肌肤之亲,此刻想来倒叫人又气又喜。

那山中夜里寂静无声,梦言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独自坐上小车,扶着墙来到院中亭下抚琴。当时周懿也在房中坐着没睡,听到她的琴声,就悄悄走了出去,二人对望,彼此一笑。梦言问他:“公子为何深夜还不去睡?莫非唤奴为难了你?”周懿笑道:“此时不睡,必有心事,姑娘又何必单问我呢。我来此地本有一件大事要办,只是遇见姑娘又添了许多困惑,非但我前时疑惑不能解开,就连姑娘的来历恐怕我也猜不透了。”梦言笑道:“这是什么话!我生来便在此处,一不偷二不抢,虽为女流,但行为做事也算光明磊落,竟让你说的我有所隐瞒,何必呢?”周懿道:“那我就不明白,偌大的宅院,只有一主一仆,这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其浩瀚可比宫殿,姑娘只一人住在此处,任谁能信?况且我在山中便听见此处钟鼎嘹亮,到此却是空空如也。那山下百姓皆言此地闹妖,而我一路走来不过是些八卦阵法掩人耳目罢了,究其缘由,不过是不让世人过来打扰,而姑娘在此修为,也是途个清净。恕我冒昧,单凭你一人之力,何以至此?”梦言道:“既然你看不惯这里,又疑我诚心欺瞒,公子何不拿剑一试,看我是人是妖!”说罢,调头就要走。周懿忙拦了过来,说道:“我心中有此疑惑,只求你为我解开,我有血海深仇,如此生不能查明真相,纵然身死,也难瞑目!”梦言回头时,似有饮泪之势,周懿因向亭下一坐,轻抚一曲,尽诉心中苦闷之意。梦言听的心动,眼中却含着泪水,因对周懿说:“此事我本不想再提,公子非要逼问,我便以实情告知,只求你去后再也别来!我父母皆是隐士,自归隐后便再没问过世事。谁知我三岁那年有个道士闯进府中,将我父母双亲杀死,又以毒针使我双腿致残。母亲临终将我托付给李嬷嬷,我便随她一路逃到此处。后来阴差阳错上了山,竟不知道此地乃是那道士的观宇。李嬷嬷一气之下在观中井内投了砒霜,将那一干为非作歹的恶道尽皆毒死了。当时盛传此山闹妖,百姓不敢擅入,且此山常年大雾笼罩,从我记事起便没人来过。而李嬷嬷年事渐高,她可怜我以后孤苦,便安慰我说日后定有贵人来救。那是我方五岁,因常在梦中见到一个周姓公子从天而降,说从月宫而来,要带我出这苦海。自那时起,我便能梦到公子日常琐事。李嬷嬷说此乃是吉兆,便在门前牌坊上留了那副对联。”周懿听到此,方解他来时见到那门联之意,因又怜她生身悲苦,便多少安慰了几句。梦言又说:“后李嬷嬷病故,我便孤苦一人在此,至今已有十年。这山中猕猴甚多,我闲来无事,便常与它们为伴,久之那猴儿也不惧怕什么,便在后院天天撞钟。我双腿走动不得,公子问我钟声是何人所为,我能怎么说?”说着,痛上心头,竟哽咽无语。周懿又羞又恼,只得作揖磕头赔不是,纵然他心中尚有疑虑,只是逢上此时,却不能再问。当夜周懿送梦言回屋休息,他自己独坐院中,望月兴叹。

次日清晨,周懿醒时见身在亭下栏杆处躺着,身上披着昨日梦言穿着的风衣,启目视之又无一人,心想昨夜他睡在此处,那梦言必然来过。正在纳闷,只间唤奴端了一盆清水来令其洗脸,周懿不敢懈怠,胡乱洗了手脸乃罢。唤奴说:“公子休怪我昨日无理,要不是你乱来,我倒是还没见姑娘哭过。”周懿连连说是,二人就往正堂来。吃了饭,周懿对唤奴说:“可容我私下与姑娘多说几句?”唤奴会意,因而推故辞去了。梦言笑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说?唤奴虽心眼儿直,却是个实诚人,也分得出是非黑白好歹善恶,你不惹她,她自然不会像昨日那样。”只说的周懿面红耳赤,因赔了一笑,说道:“姑娘既然知道我儿时之事,恳求讲解一二,以解混沌不明之惑!”梦言见说,又当是昨日问的那事,于是冷笑一声,说:“我只知道周家遭遇中的阴谋陷阱,却顾不得公子的大好姻缘!你口口声声大仇未报,如果到此只为寻找情妹妹,恕我无可奉告了!”周懿道:“姑娘冤枉我了!”随又问:“恕我冒昧,敢问姑娘芳龄?如姑娘不弃在下愚钝,周懿愿尊称姊妹!”梦言道:“如此倒也免了不少口舌。我二十八岁,恐怕虚长公子几岁了。”周懿道:“我二十三岁,当称姑娘为姐姐。”二人一阵欢笑,却让一旁偷听的唤奴松一口气。到了中午,梦言让周懿随她去荷花池一叙,到了荷花池畔,又过了几匝拱桥,便是一处极妙的去处。但见一片汪洋连天而去,荷叶葳蕤,竟让人疑惑这四时气节几何!那石桥尽头是个水榭,旁置一阁,梦言道:“周懿,快扶我上去,昨日半夜没睡,此处安静,倒可歇息片刻。”周懿乃从。那周懿去扶梦言,只觉她体态轻盈,竟如游丝一般,周懿唬了一头冷汗,心想梦言必非人间凡俗女子,她能一梦通古今,可见所言非虚。梦言躺在摇椅上用丝绢遮了脸,片刻便睡了。周懿见时机到了,轻唤两声,见梦言睡实了,便悄悄溜去了梦言闺房。

周懿心细,想来这梦言素日孤独,少不了把她前时梦中之事翻来细品,于是径直来她闺房寻找。一进门,只见唤奴正在房中燃香料,二人都吓了一惊,周懿推故说梦言在荷花池处水了,他恐山中潮气大,就来给她来取外衣,唤奴也不在意,只是应承了便出了门。唤奴走后,周懿便在梦言房中翻找,果然在床头枕下翻出二十多部书册。周懿内心慌张,如做贼般将那书册抱在怀中翻看,那书中凡是所录之事,果真与他相关,且丝毫不差。周懿一则感叹惊奇,一则又往前找,直到看到第一册,书中赫然写着:韩氏爱慕周玳懿德,玳娶张氏,生二子,韩氏遂病。越明年,韩氏生女而亡,广陵怒而隐。岁余,天下朝贺,风光皆在白鹤山。广陵以韩氏之故而怒之,又以朝廷独爱二周而嫉妒,遂生歹心。玳为子周庆,广陵以金银得死士二三,夜闯白鹤山而杀周晟,周家败落。周懿看到此,如当头响个惊雷,半晌没回过神来。他痴痴呆呆想了半天,始终没绕过其中根结。当年虞广陵与周氏兄弟一举擒获念生,天子确实对二周恩裳有嘉,只给了虞谦一个空职,想来确实让人捉摸不透。而以广陵之为人,断不会因此而忌恨。况且当年吴桀、严曷围堵白鹤山,又是虞公出面调停。前者月姑所言,皇帝要杀他父亲正法,广陵也曾有意舍弃九龙玉箫而救之,如此德高望重之人,岂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周懿只是不信,心中却十分苦恼,毕竟梦言所录之事无一虚诞妄言。回头又想,世上果有一类人物,大智若愚,大奸似善。当年舜煐之母为其父痴情而终,此人尽皆知,而广陵独爱韩氏亲比其子又是事实,具他三叔曾言当年白鹤山为他兄弟庆生,整个江湖闻声而来,而无相山虽有舜煐也是极其出众者,奈何却生无人问津。人非圣贤,岂能无利欲之心?如此想来,广陵暗中作祟也确有其事了。周懿一咬牙,把那书册撕得粉碎。正巧唤奴过来问他:“公子来拿衣服,别再是在屋里睡着了!”周懿忙将那余者书册放回原处,取一件风衣就去了后山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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