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组织发来的林清芝的人脉关系表,他们一路驱车来到临市。
因为李联昆的产业和住所在临市,所以作为李联昆“情妇”的林清芝,大部分人脉也在临市。
来佛西市之前,凌孜陌查了李联昆近日的行踪,却发现这几天李联昆一直在参加一个什么电子与信息科技国际会议。
忙得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临市,更别提杀人了。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李联昆或有雇凶杀人的嫌疑,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会使破案的难度加大,他们不知道李联昆是汇款交易还是现金交易。
不管是汇款交易还是现金交易,他们都会很难办,因为李联昆这等人物办这种事一般不会亲自操办,汇款账户恐怕也不会是自己的,现金交易恐怕也不会是亲自出动。
就算是自己的账户汇款,他的账户一天来来往往非正常的交易那么多,要查到给同伙汇的那笔钱,恐怕也如大海捞针。
如果真是不亲自操办,那么涉及此事的人员怕是只多不少。
经凌孜陌这么一分析,阳子熏对案件现在的调查方向倒是明朗了些。
接着一路无言,俩人在车里皆是沉默。
佛西市--
刚一下车,阳子熏就感受到了一阵准备入冬的冷意,穿得稍单薄的她不禁拢了拢臂。
凌孜陌斜眼一撇,返回车里拿出一件深黑色的大衣,直接盖在她的头上。
撇撇嘴一把扯下衣服套上,才发现衣服长了太多。
看了眼靠在车上的凌孜陌,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个保温瓶,一开盖,腾腾热气飘渺出来。
见阳子熏疑惑的望着他,戏虐的举了举手中的瓶子道:“中药,喝吗?”
一听到是又黑又苦的中药,阳子熏果断摇头拒绝,她最讨厌苦的东西了。
没一会,凌孜陌似乎是想起什么,就将瓶子扔回车里,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凌孜陌忽然蹦出一句话。
“你觉得林清芝真的是被奸杀的?”
她先是一愣,接着连忙问“难道不是吗?你有别的看法??”
“没什么,只是忽然有这样的想法而已。”似乎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迈大了大步往前走,也并不打算等她。
阳子熏嗔怒的看着他的背影,暗骂道:勾起她的好奇心又不给她解答,什么人嘛真是!
……
他们现在要去的是李联昆的家,他们特意挑李联昆不在家的时候去,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李联昆的妻子曹爱莲……
此刻坐在他们面前,姿态端庄,衣着贵气的女人正是李联昆的妻子曹爱莲。
虽然说曹爱莲已经四十来岁了,可咋眼一看还像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可见保养得极好。
阳子熏现在正坐在离曹爱莲较近的位置,以便时刻观察曹爱莲的异常状况。
不知是否有讨好他们的意思,曹爱莲叫下人上了好几盘名贵的水果还有茶,示意他们品尝,他们只是笑笑但并没有要吃的意愿。
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刚才进门前已经与曹爱莲说明了来历,阳子熏便转头看了眼凌孜陌,见他点了点头,就立刻进入正题。
“请问曹女士在11月26号那晚,也就是昨天晚上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看了眼一本正经审问的阳子熏,凌孜陌微微一钩唇角,接而眼神投回了曹爱莲。
听了这番询问,曹爱莲伸手端起自己的茶,阳子熏顺势望去,很快又看向曹爱莲的脸,忽的眸色一深。曹爱莲大概被看得有些紧张端茶时溢出来了些。
小饮了一口,曹爱莲才开口。
“我与那位叫林清芝的受害人素不相识,你们警察办案找上我做什么?”
曹爱莲这话明显是在装聋作哑。
既然曹爱莲不肯说,那阳子熏便引诱她说,如若她还不肯说,那阳子熏便自己挑明了说,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警察。
只见阳子熏从档案袋里抽出了几张照片,摊开放在桌子上,阳子熏观察到曹爱莲看到到照片时,有那么一瞬间表情变得僵硬,随即便恢复如常。
照片上是林清芝生前与李联昆的亲密合照,也有他们手挽手去逛街被偷拍的照片。
“看到照片我想你应该认识了吧?”
曹爱莲爱惜的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环,优雅的笑了笑。
“是,看到照片我想起来了,她是我丈夫在外面包养的情妇没错,不过,你们现在是在引诱我说出你们想听的?”
猜出了阳子熏的用意,曹爱莲将凌厉的眼神瞥向她,她也全当没看到,淡然一笑。
“曹女士真是说笑了,我们只是希望您供述事实而已。”
在阳子熏说话之时,曹爱莲又抚了抚她的翡翠镯子,这一切都被阳子熏尽收眼底,而阳子熏的一切表现则被凌孜陌尽收眼底……
从李联昆家里出来,已是下午六点多了,阳子熏疲惫的伸了伸懒腰,转身看着从一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凌孜陌。
“今天高强度的工作导致我体力透支,所以你作为导致我体力透支的罪魁祸首,是不是应该请我一顿?”
听了阳子熏的提议觉得颇为在理,正好他也饿了,当即便预订了餐厅。
到了餐厅一落座,便快速的点完菜,阳子熏便迫不及待的告诉凌孜陌她的观察成果。
只见阳子熏举起她的修长左手问道“你看我的无名指,有什么奇怪的吗?”
凌孜陌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安静的看着她故弄玄虚。
“按理说结了婚的女人无名指上都会带婚戒,尤其是曹爱莲这种有钱有权人家,可今天曹爱莲端茶的时候我没看见她有戴,但她无名指上却有带过戒指的痕迹,说明这戒指是这阵子摘下的,大概这阵子曹爱莲和李联昆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说完,阳子熏悠哉悠哉的喝了口水,一副你问我我就继续往下说的样子,很是嚣张。
凌孜陌不禁握紧了杯身,心中腾起一股不明的情绪,他讨厌阳子熏这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但他还是忍了下来,笑问道:
“然后呢?”
大概是因为经常跟着父亲接触过各种人,看过各种事,她练就了察言观色这一技能,立刻便感受到了对方那边的气氛不太对,也不好继续调侃下去,只好尴尬咳了两声回到原题。
“咳咳,然后我又看到曹爱莲的眼线画歪了,说明她是匆匆忙忙画的妆,曹爱莲提前知道了我们要登门拜访,
一般这种贵妇在家不出门也要画个淡妆,以防有人来拜访,邋邋遢遢有失颜面。可是今天她却没画,知道我们来才匆匆忙忙画,而且我看她还扑了一层很厚的粉,眼睛的血丝也多,妆容底下的脸色应该不太好,这进一步印证了我前面说的问题。
最后,我在盘问曹爱莲时,她不断通过摸自己的手镯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她应该是知道我们来的目的,知道我们将要问什么样的问题,你看她的回答就知道了,她自作聪明的选择避开我提出的问题,后面还质疑了我所说的话,如果换作普通人,首先的反应应该是思考我所提出的问题。还有,你不觉得她后来所有的回答都太完美了么,就像排练过一样。”
一经阳子熏分析,凌孜陌的兴趣被挑了起来,一挑眉,明知故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阳子熏无奈的看了眼好似在听故事的男人,本想甩他一句自己想,最后迫于凌孜陌的眼神,只得回答他。
“也就是说,曹爱莲早就知道林清芝死了,说明她极有可能知道谁是凶手,或者她也参与了杀害林清芝的行动中,至于是直接参与还是间接参与这就需要进一步查证了。
我刚才说到李联昆和曹爱莲婚姻应该出现了问题,曹爱莲也知道林清芝是李联昆的情妇,那她就很可能出于嫉妒心理而杀害林清芝。”
她说完便看向凌孜陌,见他沉默不语,顿时自己说错了,羞耻的微低了头。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专业性,你最好不要拿来参考。”
第一次见阳子熏这么不自信,凌孜陌嘲讽的笑了笑,这一笑落入正好抬起头的阳子熏眼里。
看得阳子熏心里咯噔一下,她总觉得凌孜陌对她有很大的敌意,甚至厌恶。
她也没打算因为这个眼神和凌孜陌有所冲突,毕竟这样对她没有好处。只是她忽然觉得凌孜陌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很久以前见过?
“凌孜陌,在我调查你们之前,我们见过吗?”
此话一出,她很明显的看到凌孜陌眼里的厌恶更浓了,这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
“闭上你的嘴!”
尽管这句话凌孜陌说得很平淡,但她还是听出了话里的怒意,只得低低应了一声,安静下来吃饭。
本想套出凌孜陌抵触她的原因,现在看来,她是碰到了他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