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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骆驼

骆驼,是一种沙漠里常见的,背有峰,鼻孔能开合,足垫肥厚,能多日不食不饮的动物。而眼前这位正在与一个年轻女子纠缠不清的男人,也叫骆驼。骆驼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他常去的老干部网球场,今天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生。

骆驼的父亲是退休的市政干部,兼任着太连市老干部网协会长的职务。骆驼自小喜欢足球,后因其“先天性跑步抽搐”的奇特习惯被众小伙伴鄙视,无法遂愿。“跑步抽搐”并不是一种疾病,而是骆驼天生爱炫,喜欢学习足球明星的高难度动作。由于并不具备实力,经常在几轮“假动作”后独自摔倒。而骆驼自己却又无法控制这种习惯,时间久了,自然没人再愿意和他组队。阴差阳错,他这种混乱的步伐在足球场上毫无建树,却在网球场中得到了绽放。而偶然的独自摔倒,也被认为是高难度的“飞身救球”。是以,在初中毕业后,骆驼就将网球定义为自己的本命运动,一直坚持了很多年。

骆驼是个从新西兰三流大学回来的伪海归,家境不说殷实,却也较寻常人好过许多。自己本身在某事业单位挂职,薪水6000。前些年与人合作了一家公司,据说也是风声水起,而骆驼那几年也一改吊儿郎当的形象,总以社会精英的面目示人。后因其企业负责人无辜失踪,公司也在当年结束。骆驼便再次恢复了其“顽主”形象,每天打打球,泡泡妞,偶尔再找当年的小兄弟们聊聊闲,倒也乐得自在。

而今天,在这个平均年龄为55岁的网球场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妙龄美少女,这自然让骆驼心花怒放。经过一秒钟的道德挣扎,骆驼便冲上前去,开始搭讪了。

“苏晴,我都说了让你别穿短裙来这,会被**骚扰,你就是不听。”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肖总,我穿的只是普通的网球装啊,只是您的朋友的确有些特别,呵呵”妙龄美女的言语谈吐却明显成熟于她的外表。

骆驼呆住了,这个三十岁的老男孩在听到了这两句对话后呆住了。一股心酸和委屈,让他的泪水无法控制,他转身向远处声音传来的位置跑去,他有太多的问题,太多的抱怨,太多的委屈要找这个声音的主人去倾诉。“草你XXXXXX以上省略300个禁字,你去哪了!你知道弟兄们有多担心么!!!……你用了十几年的电话都换了!!!我……我……我tm以为你死了!!!……”骆驼后边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哽咽的声音和脑海中一幕幕昔日的画面……

“亮啊,今天高三的来找你没?”放学的路上骆驼有些担心的问。

“找我干什么?”肖亮的回答却显的轻松自在。这让骆驼有些生气。“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他们高三有十二个拜把兄弟,号称十二稻草人。各个都是天天打架斗殴的主儿,和你走的很近的那个于洁被他们的老四看上了,昨天还找高二的人来跟我打过招呼,让你离她远点!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哦,那个事儿啊,我和于洁没什么的,我喜欢的是艳艳!”本来刚松了口气的骆驼,听到了下半句顿时有种要掐死肖亮的冲动。王艳艳是他们的同学,虽然也是高一新生,但却是全校出名的太妹。十二稻草人的老大刚开学的时候要打她的主义,第二天就被几个社会上的人找上门打掉了两颗门牙,跪在学校门口一个小时不敢抬头。来人气势之强,出手之狠,根本不是这些高中混混所能比拟的。校园里传言,这个王艳艳其实是一个社会大哥的情人……泪牛满面的骆驼,心中百感交集,当初怎么就把这个人当成朋友了?“因为军训的时候他表现最好?还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都那么帅气?大概是因为上次考试的时候,对方很仗义的跟自己共享了答案?恩,一定就是这样!!!”

“你是不是肖亮!”一个高三的混混抓着骆驼的领子凶狠的问道。

“我不是肖亮啊!”骆驼委屈的回答着,眼神中却望着远处和于洁拉着小手亲昵无比的肖亮。

“好好说,你是不是肖亮!”混混对骆驼的敷衍有些不满意,一个巴掌打到了骆驼脸上。

“我真不是肖亮,我是骆驼啊!”“啪!啪!”“你是骆驼,我还斑马呢,好好说,你到底是不是肖亮!”混混显然认为骆驼是在撒谎,又是两巴掌打得骆驼的脸已经有些肿起。而此刻的骆驼眼神中却露出了一丝决绝,平时都是他和肖亮一起回家的。可今天放学时,那个叫于洁的女生突然跑来找肖亮,说是有事要说。骆驼就只能自己远远的跟在后边,不去做灯泡,可谁知,却又阴差阳错的被高三的人当做了肖亮。

骆驼平时虽然看着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时候,他却毅然的决定绝不出卖自己的兄弟。于是骆驼一改委屈懦弱状,向高三混混正色道:“是,我就是肖亮,你们想怎么样!”“啪!啪!啪!”又是三巴掌。“那我刚才问你,你又说不是!”混混显然有些生气了。“告诉你,以后夹着尾巴做人,你以为你是谁啊!”再次一番拳打脚踢后,混混们扔下了一句话,走了。

第二天,肖亮知道了这件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骆驼则是对其一顿痛骂。并诉苦说自己,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等等。而当天下午,肖亮也是鼻青脸肿的回到了教室,问其原因,亮不语。再问,亮亦不语。三问,亮曰:“单挑高三!”骆驼追问:“然后呢?”“单挑失败!”肖亮指着脸上的伤痕没好气的说道,众人大笑。

不过后来高三的混混也再没来找过他们麻烦,因为据说,当天肖亮只盯着对骆驼动手最多的那个人打,出手及其狠辣。虽然混混人多,但却没有敢真下死手的,相对于被送去医院的混混,肖亮的伤其实只是小儿科罢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则是骆驼肖亮等高中兄弟,一生中最难忘的快乐时光。肖亮成绩优异,很自然的当上了班级的干部。而这位干部,就经常利用职权,借着为班级某福利的名义,带着一众男女逃课出游。各种公立节日,学校活动都是他们出逃的借口。教师节替老师买礼物,妇女节给女老师买礼物,儿童节给有孩子的老师买礼物等等。当然,采购的钱也都是平时收上来的班费。虽然肖亮和骆驼家境较好,但那个时候的人都讲究自力更生,能够把跟商贩们讨价还价省下的钱去吃喝一顿,则是他们最爽快的时刻。

肖亮当时最终和王艳艳走到了一起,也留下了其少年的第一次。据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周末的上午,王艳艳把肖亮约到了家里,说也约了骆驼等人来打麻将。而肖亮赴约后,发现其他人都迟到了,于是便和王艳艳看电视等他们。电视在王艳艳父母的卧室里,打开电视后,里边放的则是欧美爱情动作大片儿……少男少女,干柴烈火,再有大片儿催化,自然水到渠成。酣战过后,肖亮电话催促骆驼等人前来赴约,才得知,王艳艳之前根本没有通知其他人。遂恍悟,此次事故,皆乃人祸而非天灾。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高二下半学期,肖亮要去澳洲的消息,让一众兄弟姐妹暗叹人生无常。在肖亮离开之后不久,骆驼,王艳艳等人也先后去了英国,新西兰,加拿大等国家,成为了这所普通高中校史中出国人数最多的班级。那个时代出国并不像现在这样简单,而三班的现象有巧合的成分,但更多的则是受到了肖亮的影响。“我要去征服世界了,不要太想我……”这是肖亮在送别聚会上,最后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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