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木门阻隔不了那凄惨的哀嚎声,还有皮鞭撕裂肉体的响声。这一夜的抽打不知撕扯着几人的心脏,无休无止的响,麻木的痛苦和疲惫的颤抖。女孩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光晕里翻滚的尘埃,层次不齐的短发油腻的贴着头皮,一件小小的背心遮不住她满身的伤痕,被黑垢填充的脚趾紧紧扣着地面,瘦弱的身躯蜷缩着,随着皮鞭落下的声响颤抖。
沉闷的钟声再次响起,一下、两下、三下,渐渐地便会有银色的光芒射来,为这间阴冷的囚室送入丝丝温度,打破被死亡笼罩的阴影。瑟缩在墙角的女孩盯着地板上的斑驳,那扭曲的圣洁,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来自那扇狭小又无法触及的窗户。
久久地安静后,这间小屋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黑袍男提着一个满身血痕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嘭~”随声,短发女孩向后躲了一步,后背紧贴着灰色的墙壁,眼睛望向被黑袍男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孩。被鲜血打湿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破旧的背心除了红看不到其他颜色,包裹着臀部的小裤子上有一个芒果图案,鲜黄到泛着光。
暮然间,一种粗哑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短发女孩心惊地抬头望去,闪着红点的摄像头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小音箱。
“这只是一场游戏,要么你杀了他,要么他杀了你,如此而已!在游戏开始之前,你们需要明白,无规矩不成方圆,游戏当然也有它的规则。在钟声敲响后,拿起门口的箱子,然后取出里面的工具,根据箱子里的图将身边的尸体解剖了。如果做不到,那么将会面临被其他人解剖的结局。直到下一次钟声的响起,停下你们手中的动作,之后自会有人去查验。能在这场游戏中活下来的人,便能获得自由。”随即,刺耳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要么生,要么死,命运掌握在你们手里。小兽们,撕扯吧!那底层的人性!哈哈……”
解剖?尸体?女孩惊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虽是满身血污,但她确实是活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尸体,难道真要……
“求…你,杀…了我!好疼~”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地上躺着的女孩动了动手指,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短发女孩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不!别这么残忍!”然而,她坚定的眼神看着门口的箱子,她贴着墙壁缓缓起身,后背的伤口被墙壁上粗糙的沙粒打磨,疼吗?不,只是冷到心了。
厚厚的灰尘在女孩的脚面上飞扬,她穿过了那片光亮,再次踏进黑暗,抬脚跨过躺在地上的女孩,抱起箱子来到光幕中。箱子中的一张黑白照片率先跃进她的视线,什么是开膛破肚?女孩跌坐在地上的瞬间在想这个词语,她抬眼看向闪着红点的摄像头,复又低下头,颤抖的双手握紧成拳。
女孩坐起身,再次打开箱子,箱子底部放着一把手术刀,还有一顶青花瓷大碗,在光幕中闪着明亮的星点。
肉体上的皮开肉绽怎能敌得过精神上的折磨?夜夜响起的皮鞭声,还有挥鞭之人压抑的低吼声,包括那些黑袍守卫冷漠的眼神,这一切都在女孩颤抖的指尖闪现,她不敢看刀尖下女孩的脸,最好是不识面目,或许还能避免噩梦缠绕的今后。
“对不起!如果我有今后,我发誓,这仇我会报。”无声的誓言谁能听的见,除了她自己。手起刀落,溅起的血花跑进了握刀人的眼,她眨了眨眼,看向照片……
浑厚的钟声带着悦耳的韵律响起,女孩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她扔下手中的手术刀,捧起地上染了鲜血的青花瓷大碗,碗里赫然躺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她戏虐的眼神向上挑起,似是在与藏在摄像头后面的人对视,或者是挑衅。
空旷的走廊上传来脚步的回声,不多时,木门被人推开。
“出来。”黑色的手套指着静默在黑暗中的短发女孩,“把碗放下!”
女孩放下碗,向着门口走去。
长长的走廊上有很多房间,入眼的黑袍男有数十人,逃?那几乎是妄想。女孩被带到了另一间房,同样的空间,除了多了另一个大眼女孩外。
“哐啷”女孩身后的木门被人上了锁。
两个沉默的羔羊,披着鲜血的红,无声地对视,她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寂寞和孤独,还有闪烁着的凶狠,独独没有看到恐惧。
“No,No!小兽们,你们不是敌人。现在开始,你们是Partner,Partner是什么?Bingo,搭档!从此刻起,有两组人在和你们竞争,你们比的是什么呢?凶狠。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将把之前的失败者给活剥了。哈哈哈……”刺耳的笑声中洋溢着浓浓的自负和无限制的兴奋,致使破音了的笑声在音响内回荡了很久,“你们的房内有个暗门,找到打开它的密码,那扇门后有你们即将要完成的任务。”
两个女孩收起眼中的杀气,互视了片刻,齐步向着墙壁上闪着蓝光的密码锁走去。
“嗡~”音响中发出的电波声刺耳至极,屋内的二人同时伸手捂住了耳朵。
“刚才忘了说了,限时十个小时,每小时报时一次。嘿嘿……小兽们,撕扯吧,那最底层的人性!”
“我们要活着!”大眼女孩嘶哑的嗓音说道:“密码锁交给我,而之后的活剥人交给你。你同意吗?”
短发女孩回眸看向大眼女孩,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密码锁上。
“想活就别说话!”
细小的声音从短发女孩抿紧的唇瓣中蹦出,大眼女孩怀疑自己是否听到了,或者是否听错了,不过她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在第一个小时内,密码锁一直在发出错误的提示音,“叮、叮、叮”。
没有任何提示,也不知道密码的长度,即便是两个智商过百的初中生,她们也只能焦躁不安。
两个月一十三天,这是自她们被抓至今的天数,213?三位数的密码?不太可能,短发女孩背靠在墙角思索着,无辜响起的电波音,会不会是一个提示?人体能承受的最大噪音分贝是70~90Hz,而刚才响起的电波音应该在100~120Hz。
213120?短发女孩来到密码锁前,将这一串数字按下,确认,“叮”错误提示音响起。短发女孩的双眉紧紧拧在一处,脸颊上干涩的血污碎裂掉落。
大眼女孩似是收到启发,她三两步走上前,手指快速在密码器上按下“7310”,轻点确认键,响起“门开启”的提示音。
“73天10小时?”短发女孩眼中有了兴奋,好像开启的门就是通往自由的门。然而,通过这扇门之后的场景让她们瞬间跌入低谷。
她们眼前是一个粗糙的十字架,十字架上耷拉着一个女孩赤/条的身体,无力垂下的四肢正对着四个铁桶,她身体内的血液正从四肢的刀口处嘀嘀嗒嗒的敲打着铁桶。
“活剥?”短发女孩秀眉紧蹙。
“这是古印度的一种刑罚,用火烤干皮肤,再将表皮剥离。你看那边的蜡烛和剥皮刀,我们还有八个小时完成这件事。”大眼女孩嘶哑的喉咙发出压抑着痛苦的声音。
短发女孩走到置放蜡烛的案子上,仔细观察着月牙式的弯刀。少顷,她拿起蜡烛走向十字架……
“呲啦呲啦”火炙烤皮肤的声音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焦毛味,眼睛被蜡烛的烟熏的不住的流泪。是熏出的眼泪也罢,或是无助的眼泪也好,这将会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哭泣,在彻底泯灭人性之后。
大眼女孩邪魅的笑了,拿起剥皮刀随后走来。
光线越来越暗,手中的蜡烛越发明亮了。耷拉在十字架上的女孩最初还会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愈是到后来,便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响了。
通红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在昏黄的灯影中泛起丝丝血珠……
大眼女孩的脸在光影中交错。
“小姐,小姐……”
从洛杉矶飞往上海的飞机上,空姐温柔的声音唤着熟睡的乘客。乘客白净的脸上布满汗水,过长的齐刘海渗出湿气,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梦,会流这么多汗水。
“不!”女孩睁开眼,惊恐的眼神中滑过一道狠戾,她盯着空姐时,空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哪里?”睡醒的女孩望着空空的机舱问道。
“小姐,飞机已经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空姐狐疑的摇摇头,微笑地回话。
“谢谢!”女孩起身从行李架上取出背包,转身走下飞机。一阵冷意从背心窜起,女孩低头看了眼身上汗湿的白色短袖,无奈的笑笑,向着洗手间走去。
再次从洗手间出来,女孩换了件米色体桖,腿上的短裤换成了牛仔裤,她一手提着帆布背包,一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熙云,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