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项工程是和安承公司合作的，而且当时的总工程师庄敏涛，是安承公司派下来的。”萧冷月兴奋地指着电脑里的一份电子文档，“这份合同一份送交档案室，一份就留在秘书室，我去找出来！”
“安承公司……”展慕华心里一动，重复了一遍。
陈洋脱口而出：“那不是总裁的未婚……”
他总算看出展慕华脸色不对，及时把话又吞了回去。
“我……去把合同找出来再说吧，那个总工程师……”
“他已经不在安承公司，你让人找一下他的联络方式。”展慕华随口吩咐。
“这个恐怕要找人事部了。”萧冷月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又立刻觉得不妥。
郝薇正在家里“伺候”她的宝贝儿子呢！
“让郝经理来公司一趟，让人事部找出庄敏涛的联系方式，他是关键当事人。另外，让质检部重新检验一下当时的文件和批复，还有工程质量的验收结果。”
这时候，萧冷月才有机会问：“康海花园那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陈洋拍了拍额：“老天，你没看新闻啊！”
萧冷月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新闻？”
陈洋叹了口气：“现在电视台都已经报导了，康海花园一幢楼坍塌，一死九伤，现在群情激愤，都说是威煌集团的豆腐渣工程。”
“啊？连个四级五级的地震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坍塌？”萧冷月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情节才会特别严重啊！康海花园的那些居民，上午还在公司楼下闹事呢！总裁答应了伤者的医疗费都由公司支付，死者的抚恤也从优给付。”
“但当时我们威煌还没有被展氏并购啊！”萧冷月眨了眨眼睛。
“别人只会认威煌集团，又不会管现任的总裁是不是原来的那一个！”陈洋摇头，“你还没有听说吧，公司的高层已经有不少人准备好了辞职申请。”
萧冷月和陈洋不是很熟，只是隐约听说陈洋的家里有一点背景，所以从学校毕业才一年，就做了总裁助理。
“你也写了？”她淡淡地问。
“我无所谓，看总裁怎么处理了呗！”陈洋耸了耸肩，“你呢？打不打算辞职走人？”
萧冷月想，她和展慕华的关系，可不是一句辞职就可以撇开的。
“我只是一个小秘书，离开了威煌，再找个工作，恐怕拿不到这么高的薪水呢！”
“薪水不是问题，如果你想离开，我在B省还有一点关系……”
萧冷月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巴不得人人都离开似的？”
陈洋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我只不过怕总裁处理不好，干脆申请威煌破产！”
“破产？”萧冷月想了想，坚决地摇头，“不会的，他不会申请破产的。”
她认识的展慕华，绝不会轻易低头。
威煌申请破产，对展氏集团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董事会肯定要追究他的责任。
“听说，安承公司是展氏的第三大股东？”萧冷月觉得安承公司在这里面，一定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而且，展慕华为什么会收购这间与安承公司有联系的威煌呢？
论规模，威煌也算不上B省的龙头。论影响，威煌也只是处于中游。
他听到与安承公司有关的时候，好像有一种松动的感觉。她刚报出庄敏涛的名字，他立刻就能反应过来，说明他对安在公司也很熟。
“是啊，所以这一次，总裁可真是棘手了。看你消息这么闭塞，一定不知道安承公司老总刘承业的女儿刘晴，就是总裁的未婚妻吧？”
“嗯，好像听说过。”萧冷月面无表情地淡淡点头，十指不停地在电脑里搜索着相关的资料。
“安承公司既然有份，总裁想找替罪羊都找不到喽！”陈洋摇头叹息。
“为什么一定要找替罪羊？”
“这还不简单吗？这次的事件如果处理不好，威煌肯定会破产。想要平民愤，唯一的做法就是推出负责康海花园的总工程师。毕竟房子的质量问题，是无法回避的。”
萧冷月默默地点头，终于意识到，这次的事件，恐怕真的是威煌集团的一次危机了。难怪展慕华听到消息，没日没夜地就在公司处理相关事宜。
可是，那天他那么晚，还是去看了她和萧箫……
陈洋虽然嘴巴不饶人，但手脚勤快，对应付媒体驾轻就熟，处理得十分圆滑。
“我本来就是学的新闻，大四的时候，在很多新闻单位都实习过，人头上比别人要熟一点。”陈洋看到萧冷月诧异的目光，从容地解释。
恐怕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她把所有的资料都找出来搬进总裁室，电脑文档也COPY了一份在移动硬盘里。
“我去帮你们泡杯咖啡吧。”
“好香。”陈洋夸张地赞美了一声，惹来展慕华一记冷眼。
速融咖啡而已，有这么香吗？
萧冷月呷了一口，实在没有尝出和往常的不同来。
“冷月，你先在沙发上躺一会儿，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送你回去。”展慕华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啊，不用，我自己会回去的。”萧冷月尴尬地开了腔。
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洋愣了一愣，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也没有什么事了，不如我送冷月回去吧，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没有。”
这个回答，居然是从展慕华嘴里说出来的，顿时让陈洋和萧冷月再度呆愣。
展慕华自己却似乎说得很顺理成章，一点都没有觉得突兀，仍然和文山文海继续争斗。
“陈洋，这些文件你去梳理，把所有与安承公司有关的合同都做一个摘录。”展慕华忽然拿起了移动硬盘扔给了他。
“啊？还有我的活儿啊！”陈洋苦着脸。
“你是我的助理，这些活你不干谁干？”
“那……好吧。”陈洋愁眉苦脸地接过了移动硬盘。
“把你的笔记本搬过来。”展慕华继续吩咐。
“那……没我的事了吧？”萧冷月讷讷地问。
“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和陈洋把安承公司的所有合同清理出来，还有些事要问你。我们三个人中，你是威煌的老人了。”
老人……这个词，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呢！
萧冷月看了看腕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难怪媒体打进来的电话已经稀稀落落不可闻了呢！
就算是无冕之王要抢新闻，也是要休息的。
萧冷月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萧箫，晚上睡得并不好。所以在沙发上，连打了几个呵欠之后，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随手想去开台灯，却摸了一个空。耳边听到键盘的敲击声，睁开眼睛，才看到展慕华在忙碌着。
她坐起来的时候，肩上滑下了一件西装。她抬头看过去，展慕华穿着一件竖条纹的藏青色衬衫，自己身上盖着的西装，正是他的。
他的衣服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她记得三年前，似乎没有看到过他抽烟。
“醒了？”展慕华揉了揉眼睛，发现了萧冷月的动静，“你倒一觉睡得好沉，快过来，你在秘书室也呆了两年多，应该对这些CASE还有点印象吧？”
萧冷月还没有完全苏醒，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手指滑过办公桌的边缘就跌了下去。
她瞪大了眼睛，忘了所有的反应，等着与大理石地面的亲密接触。可是腰间一紧，展慕华的脸在眼前放大，呼出的热气，都聚集在她颈部的肌－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