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嫣无视了店家疑惑的眼神，越过他身旁，走到了楼上。
“不知道杜小姐今天过来，是想好了还是有别的事情？”乐清慵懒的声音说道。
“不，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回答我。”杜语嫣摇了摇头坚决的说道。
“呵，杜小姐是觉得乐清一定会回答小姐的话么？”
乐清嘲讽回答道。
杜语嫣愣了愣，贝齿咬上了自己的下唇，乐清和自己第一次见他差别太大了，她以为他还能算是一个好人，只是今天她却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不是好人了。
“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有可能答应你，如果你不回答，你就去找别人吧！”杜语嫣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手臂却动弹不得了。
转过头，看到乐清修长的手指此刻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腕。
“你想问什么，你说吧！”乐清轻咳了一声说到。
“你……身体不舒服？”杜语嫣皱了皱眉头不太情愿的问道。
“无事，说罢。”乐清摆了摆手。
杜语嫣这才观察到了乐清身上除了原有的药香，还多了一丝血腥的气味，观察屋子里面的一切杜语嫣发现正是初春时节，而乐清这里面却还是厚厚的被子，毛毯就铺了三层，况且还生着炭火，刚刚怒火之下并没有感觉到，这会还真的觉得有些热了。
摇了摇头，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可以去想他的事情。
“我娘，到底是什么人？”杜语嫣坚定的口吻问道。
“还是问道这里了，我还以为还会晚些时日的。”
乐清的视线从屋里面转到了屋外，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久久不曾说话。
“唐姨娘姓赫连名字叫赫连永宁封号也是永宁。”
乐清的话久久没有停下来，杜语嫣知道了自己母亲是前朝的陈国长公主，封号永宁公主，陈国先皇在世的时候永宁公主百般受宠整个皇宫中没有一个人敢违抗永宁公主的意思，只是好在永宁公主为人善良从来不曾苛待任何人。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永宁公主十五岁的时候，陈国国库空虚，为了得到御天的帮助，陈国国君被迫下令永宁公主前往御****和亲，永宁公主自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也因此赐死。
满宫传闻说此人是意外死亡，永宁公主心灰意冷踏上了前往御天的征程，到了御天境内却碰到了封亲王与其一同进宫，皇上见永宁公主倾城之貌随即万分欣喜，当下就册封永宁公主为德妃，陈国也因此解了此次危机。
可是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德妃进宫之后百般推脱不肯侍寝，皇上也由着她，只是有一天皇上不再纵容，来到了德妃居住的宫殿却看到封亲王和德妃二人衣冠不整的模样。
随后德妃逝世，昭告天下后皇上心里也不太舒服，陈国又送过来了万贵妃，也是后来的五年之后陈国才得知原来德妃娘娘是被封亲王从宫里面救出来，当时已经怀孕四个月，只是至今不知道是谁的。
“那我爹……到底是谁呢？”
乐清的声音听了下来，杜语嫣压得低低的头也不肯抬起来，只是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
乐清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没人知道长宁公主怀的是谁的孩子，只是你与别人不同，你的后背上有七颗朱砂痣，就好像北斗七星一样，你出生的那一天天气也并不好，听说长公主殿下九死一生生下了你，却幸好活了下来，以后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长公主怀着孩子嫁进了宰相府，大夫人处处刁难，导致最后长公主去世。”
杜语嫣骤然抬起了头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自然是信任我的。”乐清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杜语嫣颓然的点了点头，想要离去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原本她恨着宰相恨着大夫人也恨着杜语柔，可是现在她还有资格恨嘛？她还有处可去么？
“如果很难过就留在这里哭出来，离开了这里你还是杜二小姐还是孝瀛郡主，你的软弱被别人看到了会成为你的软肋。”乐清清冷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格外好听，杜语嫣转过头眼眶里的眼泪已经蓄满，却摇了摇头。
“不能哭，我娘那样危险的生下我，可是记忆中娘从没哭过，所以我也不能哭。”低着头擦了擦眼眶的泪水，杜语嫣又抬起了头没有往日的坚定也没有前些日子的笃定问道：“乐清我可以相信你吗？”
本以为乐清会说可以，可是乐清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最好谁也不要相信，以为没有什么是值得我们去相信的。”
杜语嫣有些恍惚的看着乐清，却不知道能够问什么。
“咳咳”
“我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你可以在这里歇着，一直到你想离开为止，没有人会打扰你。”
乐清转身离开，杜语嫣看着乐清远去的背影，这个人给她的感觉犹如谪仙一样，周身充斥的药香更加让人觉得十分好亲近，只要这个人在好像就能睡个好觉一样。
离开的乐清没有休息，而是坐在书房里面眼神阴沉，骨节是苍白的。
一白发老者抚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早就跟你说过，自己跌身体要好好将养，你也是学医的人，怎可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原本就时日无多，所以总是想把该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乐清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你……你糟蹋自己身体不要紧，不要糟蹋了我的药！”老人怒瞪了乐清一眼说道。
乐清轻笑没有回话，良久之后屋子里面寂静的气氛让两个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还有多久？”乐清平静的问道。
“最多不出五年了吧！”老人的眼睛看向窗外的桃花，摇了摇头表示不满的说道。
乐清笑着，这笑容仍然是自嘲的。
“足够了。”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些年，总是麻烦师父这样一次一次的为我调养了。”
白发老者怀疑的笑容道：“你若真心疼我这个老头子，就该好好照顾自己。”
“……呵，事与愿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