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爵实在没想到:他心目中的铁甲战士,居然是一个柔情刻骨的人。他仿佛在听童话故事一样,反反复复地回味着庄昕黎的话,却惊愕得无从回答。
过了很久很久,庄天爵才从童话世界穿梭回来,严肃而担忧地问:“所以你想继续赌下去?不想痛快地收手?”
“怎么收手?他是我今生唯一深爱的男人,我日盼夜盼都在渴望得到他,我怎么可能真的放弃他?但他的一切来之不易,我现在若执意要和他走在一起,他就彻底毁了。你知道钟越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就像一名孤高的艺术家——一生一世只创作这样一件作品——可你竟叫我放弃对他的拥有权?”
庄昕黎歇斯里地吼叫,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吓到了。她可以听得出自己声音里的绝望,这正是她一直为钟越所承受的折磨。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怕的魔鬼,张牙舞爪正是绝望的体现。
“可你必须明白——钟越不是艺术品,更不是商品——你也不是什么艺术家。钟越的人生是他自己塑造的——不是你;无论你做了什么——都必须忘记!你不能借着爱的名义,将他当牵线木偶。如若不然,你会毁了他,也可能毁了你自己。人生不是赌局,你不能总是豪赌!你已经不再年轻——经不起岁月的等待;你已经臭名昭著——再也没有办法为自己洗白;你已经无路可退——你若赌输了,就是粉身碎骨!姐姐,你为什么总要将自己逼到悬崖边,丝毫不给自己留点余地?”
庄天爵声色俱厉地呵斥庄昕黎,他希望可以借此唤醒她。
在庄天爵的眼里,庄昕黎是又天真又丧心病狂,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不要继续执迷不悟。
“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给逼出来的!我宁愿在悬崖下粉身碎骨,也不愿在平地上苟且偷安!我是庄昕黎!庄昕黎就是个狂妄的赌徒!”庄昕黎疯狂地呐喊,显然“回头是岸”这样的境界是她所唾弃的。
庄天爵哀伤地望着他的姐姐,他和她真的不是一个平行道上的:他事事求稳;他的姐姐却唯恐天下不乱,天生爱冒险,喜欢在悬崖边寻找果实。
庄天爵无奈地叹口气,决定不再规劝她。谁又能够将赌徒从赌桌上拉回来呢?庄天爵爱怜地看着他那高傲的姐姐,她其实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再天真不过的孩子!没有一个女人到了38岁还会那么天真地、奋不顾身地去相信童话般的爱情!
庄天爵无奈地退出了房间。他不相信爱情,他对婚姻的期望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平平静静地结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身边多的是门当户对的人,可他怎么就没想到要找一个人安稳地过日子呢?
因为庄昕黎的牺牲,钟越再度恢复了万人崇拜的地位;庄昕黎也重新恢复外人眼中卡门似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