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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刚钻闪亮登场

馒头庵大闹大擂台,窦宝斋独占锦缎盒。话说窦掌柜接了馒头庵的锦缎盒子,立即付了两万块的订金,四处周游,寻找买主,出手一件珠宝,回收一笔货款,钱一到手,立即送到馒头庵,不敢耽误馒头庵办学的正事。俗话说:有米好喂鸡,有钱好办事。

净缈住持有了窦老板的支持,建设学堂便有了底气,找人设计,找人施工,打地基,盖校舍,轰轰烈烈干了起来。春去夏来,秋去冬来,馒头庵小学的工程进展得十分顺利,前后只用了一年的工夫,新学校就落成了。新落成的馒头小学堂就在馒头庵的东侧,一墙之隔。出了馒头庵,往右一拐就是学堂的大门,进了大门是一片绿地,绿地连着小桥,桥旁有亭台楼阁,桥下有涓涓溪水。水边是绿茵茵的运动场和古色古香的图书馆,图书馆后面是一片松柏的树林,穿过林子就是教学楼,办公楼和一排一排的宿舍。校园里清风荡漾,古色古香,鸟语花香,窗明几净,真是一处教书育人的好地方。老话说:“花轿虽好,还要看新娘子。”馒头小学堂的“新娘子”是谁?当然是净缈名誉校长。

县太爷聘请净缈做名誉校长,只是个心意。学校里有老师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名誉校长不必出头,也不必担当任何责任。可是,净缈住持一辈子吃斋念佛,淡漠人生,做梦也没有想到,快要入土了居然当上了校长。俗话说:夕阳无限好,常常晒死人。净缈接了这个差事,偏偏认了真,决心好好治理学校。净缈治校,讲究治心,主张“心静如水,四大皆空”。在她看来,学堂的教师的不可以锋芒毕露,才华横溢,要常存慈悲之心,学堂的学生的要无欲无求,谦虚敦厚,通晓仁爱礼让的真谛。

为此,净缈住持聘请了一帮庸人做学堂的教师。这些人品性虽好,却没有本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都是些混混。馒头小学堂功课少,没作业,从来不考试。不考试就没有名次排行榜,没有名次排行榜,就没有好生差生。没有好生差生,就没有嫉妒歧视,没有勾心斗角。你不争,我不抢,同学之间和和睦睦,相亲相爱,一天到晚乐乐呵呵,就像生活在梦里一样。有人说,馒头小学堂就是世外桃源。有人说,馒头小学堂就是天上人间。谁能料到,乐极生悲,好景不长,一年之后,馒头小学堂遇上了麻烦。

夏天,全城统考。七月烈阳,整整考了两天。发榜的时候,全城家长去看成绩,啊呀,妈呀,馒头小学堂一败涂地,成绩垫底。新学堂、新校长,新老师、新同学,第一次统考就栽了大跟头!消息传出,一片哗然。第二天一早,黄金山下浩浩荡荡上来一群男女。这群男女进了馒头庵小学,直奔办公楼而去,吵吵嚷嚷,要见净缈校长。这群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前来讨说法的学生家长。净缈校长看见了家长,心里有点慌乱,连忙让智善智能端茶递水,热情招待。家长们气势汹汹,剑拔弩张,哪里有心喝茶。有的上去质问,有的上去指责,有的要评个道理,有的要讨个说法,几十只手抓住净缈,又撕,又扯,又喊,又叫。一时间,天摇地动,恶浪滔滔,就像白银河决了大堤,差点没把办公楼的屋顶掀翻。此情此景,令净缈悲伤不已,她又急又气,欲哭无泪,“啊呀”一声,昏倒在地,两眼紧闭,手脚冰凉,顿时没了气息。智善智能见师傅昏死,扑上去大哭,哇哇哇哇,哇哇哇哇,直哭得家长们浑身发毛,心里发凉。

净缈校长乃古稀之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人命关天,不是闹着玩儿的。“罢,罢,罢,今天暂且到此,改日再来算帐!”家长们见情况不妙,挤眼努嘴,脚下挪蹭,想悄悄地溜掉。“且慢!”恰在这时,大门洞开,一个人冲了进来,高声大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要走了一个凶手!”这喊声如晴天霹雳,如旱地惊雷!直吓得家长们心惊肉跳,抬头一看,见门口上站着个人,这人身穿黑色披风,脚蹬尖头皮鞋,脖子系着领结,嘴上两撇胡子,腋下夹着一根教杆,手里端着几本旧书,细瘦单薄,弱不禁风,一副书生模样。俗话说:只怕老虎打鼾,不怕兔子撒癫。家长们见这人喊声震天,来势汹汹,以为遇到了煞星。仔细看过,原来是个书生,立刻放心,呼啦啦涌了上来质问:“全市统考,成绩垫底,该找谁算帐!”“学校误人子弟,谁来补偿!”“净缈校长,不必装死!”说罢,涌向门口,就要溜走。

那书生挺胸抬头,挡在门口,扔掉手中的书本,抽出腋下的教杆,大声吼道:“诸位,识趣者退后两步,小心兄弟失手!”吼罢,一个鹞子翻身,高高跃起,将手里的教鞭来回劈杀,一会儿是金龙出洞,一会儿是银蛇狂舞,上下翻滚,左右出击,铮铮闪光,呼呼生风。各位家长看得人眼花缭乱,心里咚咚乱跳。书生前后舞了九九八十一个招式,汗不出,气不喘,脸不红,心不跳。最后,凌空翻个跟头才收了教鞭。阿弥陀佛,呜呼哀哉!家长们都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胎,哪里见如此功夫,一个个脸色煞白,纷纷后退,缩在墙角里抖成了一团。书生收了教鞭,走到净缈身旁。

净缈直挺挺躺在智善智慧怀里,牙关紧咬,手脚冰凉,没有一点儿知觉。书生看了心酸,冷眼扫过众人,说道:“各位聚众闹事,火气不小啊!”“不敢,不敢。”家长们知道遇到了恶人,低头缩脖子,恨不得有个地缝儿钻了进去。书生又说:“冤有头,债有主。净缈校长要是没事,也就罢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谁也别想逃脱干系!本人认得各位,本人手里的这根教鞭,恐怕就认不得各位了!”说完,他举起那根教杆,双手捏住两头,再慢慢移到膝盖上方,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正在担心。只听得“咔嚓”一声,拇指粗的教鞭一折为二。“妈呀!”家长们吓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未等反应过来,又听得耳边“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响声里教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十六,刹那间,五尺长的的教鞭就变成了寸节长的小棍。书生握住小棍,蹬地跃起,一个黑鹰凌空,一个白鹤亮翅,小棍像离弦的快箭,“嗖嗖嗖嗖”,从书生的手里飞了出去,一阵风响,几道白光,回头再看,小棍已经扎在了后堂的大梁上了。铮铮有声!入木三分!“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家长们哪里见过这等功夫,一个个吓得不轻,趴在地下求饶。“哎呦!”

此时,净缈住持忽然睁开了眼睛,轻轻**。“师傅醒了,师傅醒了。”智善智能见师傅睁开了眼睛,喊叫起来。众人听了这声喊叫,就像得了一道赦令,头也不抬,背也不伸,猫着腰,踮着脚,一溜烟儿窜到门口就要出门。“慢!”那书生又是一声大吼:“各位,回去以后,是不是教唆孩子转校退学,断我学堂的生路啊?”“不敢,不敢。”“不敢就好,各位慢走,后会有期。”“是,是,是,是。”家长们垂头丧气,离了教学楼,急匆匆出了校门,头也不回下山去了。净缈醒后见自己躺在地上,问道:“贫尼怎么躺在这个地方?”智善智能见师傅问话,一阵惊喜,还未作答,先放声大哭起来。二人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将这场风波的前后经过,一字不漏讲给师傅听。先说山下来人如何凶猛,如何口出狂言,再说师傅如何晕倒,如何不省人事。关键时刻,天降书生,书生如何英勇,拳脚如何了得,众人如何魂飞胆散,如何心服口服。二人说得有声有色,十分感人。净缈听罢,顾不得体虚无力,一把抓住书生的手说:“阿弥陀佛,莫非是在梦中?”那个书生并不回答,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净缈。净缈不敢怠慢,拆开信封,戴上老花镜仔细读了起来。“失敬,失敬。”净缈看罢信,大吃一惊。

原来,这是县太爷的一封推荐信。县太爷对馒头小学堂的近况已有耳闻,知道净缈慈悲善良,办学没有经验,考虑再三,为她物色了一位教导主任。这位教导主任姓金名刚,字钻儿。金刚钻儿出身名校,博士学位,白面长身,满腹经纶。此前,一直在教育界任职,跌打滚爬,四处闯荡,先后十二三年,也算上是个老江湖了。净缈住持看罢信,连连说道:“拜托,拜托,请金博士收拾这个烂摊子吧!”金刚钻儿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二天,金刚钻儿即刻走马上任,着手整顿校风校纪,轰轰烈烈烧了三把大火。第一把火烧的是环境。清扫垃圾,绿化校园。第二把火烧的是教师。清除慵懒,永不录用。第二把火烧的是学生。严惩散漫,狠抓成绩。金刚钻儿大刀阔斧,励志改革,才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学校焕然一新,就大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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