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文,你乖乖听好,你躲在米缸里面,千万不要出声,外面有坏人,爸爸和妈妈把坏人赶走就过来放你出来,千万记得不要发出声音啊!”被妈妈用力塞在米缸内的小女孩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妈妈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前一刻还和爸爸妈妈在客厅看着电视其乐融融,突然冲进来几个黑衣人,然后她就听到爸爸的哀嚎声,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感觉好无助,生怕一闭眼爸爸妈妈就消失在眼前一样。
随着黑衣人脚步的慢慢靠近,妈妈用力一压,小小的头被缸盖刚好淹没,还没适应眼前的黑暗,突然听到缸外妈妈一声惨叫,有血透过盖口的缝隙溅到她的脸上,她记住妈妈的话不敢呼喊,死死咬紧牙忍着眼泪,妈妈朝她最后带笑的看了一眼,鲜血把整个厨房的地板都已经染红,黑衣人的脚步慢慢渐行渐远,小小的身体缓缓的爬出米缸,呆呆的坐在血泊中,静静的抱着血泊中的妈妈。
“清灵,清灵,你醒醒,醒醒啊!”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喊着。
李贝文摸了摸感觉要爆掉的头,试图努力睁开眼睛,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脸庞映入眼帘,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沁出的冷汗,唉!自己刚刚又做恶梦了,自从服用了安眠药入睡已经好久不曾做过那样的梦了,看来最近真是工作太累了。
“清灵啊,我的好外甥女啊,你可终于醒了!”妇人见着床上的人儿睁开双眼,一个激动一把拥了上去紧紧抱住李贝文。
还没反应过来的李贝文就这样懵懵被别人生生拥入怀中,她皱了皱眉,什么情况?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啊?稍稍用了点力推开妇人定了定神,她开始打量起屋内情况。
房内陈设极其简陋,除了她身躺的这张床以外,唯一能称得上家具的就只有离床不远的一张梳妆台了,其他四壁皆空,这样的空荡和凄凉都有点让人怀疑是否真有人在此居住过,看来屋子的主人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间屋内居然找不到一丝现代气息,摸了摸床梁上刻着的雕花,虽很简陋但十分精细,放在现代这样的精细手艺还是很难寻得到,还有那充满着古代感觉的窗棂,老旧的摇摇欲倒的老栅门,还有梳妆台上孤灵灵躺着的木梳,妇人身上古朴的布衫,还有那别扭的盘发及头饰,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妇人见着李贝文看着屋内傻傻发呆,心内暗想这丫头不会是摔傻了吧?有些担心问到:“清灵,你没事吧?告诉舅母你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唉!你都不知道,昨天大家把你从池塘里救出来的时候可吓坏舅母了,现在看你醒过来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舅母?眼前这妇人是我的舅母?什么情况?李贝文还没从陌生的环境中惊醒过来又被眼前眼前这个自称是她舅母的女人吓了一跳,她急急拉着妇人的袖子问道:“阿姨,请问,这是哪里?我明明是在停尸房的,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姨?停尸房?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你这孩子不会是给摔傻了吧?怎么一醒来就胡言乱语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得立刻通知你舅父过来,这可如何是好,你这疯疯傻傻的样子可得坏我大事啊!”见着刚醒来的女子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老妇显然有些被惊吓到,她探了探李贝文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啊。
看着眼前如热锅蚂蚁般在她床前打转又一脸古怪不敢置信的妇人,李贝文感到又一阵头痛袭来,看来想从这妇人身上了解太多信息是不可能了,想起晕前见到的那具死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从刚刚的对话还有屋内情况来分析,看来自己是被那具会说话的尸体搞得灵魂脱窍直接穿越了,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自己,看来这次真栽在正跟头上了。
也罢,自从双亲离开,在现代的自己本就如一抹浮萍没有目的生活,能有如此奇幻际遇做一抹现代幽魂在古代穿上一回也算是老天对她眷顾了,带着一抹苦笑,看来自己能有此番际遇还得感谢那具美得不像话的尸体了。
镇定过后泰然接受现状的李贝文故做无知和彷徨状朝妇人道:“舅母?你真的是我的舅母,舅母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叫什么?来自哪里?舅母你快告诉我,我好生着急啊!”
冷静下来的妇人半信半疑的靠近李贝文:“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贝文配合的摇了摇头,完全一幅懵懂不知的模样。
妇人突然扑倒在地,大声痛哭起来:“天啦!这姚家到底前世做了什么孽啊?这大的刚去,这小的又神智不清,老天你倒是怎么管事的啊?”
李贝文捂耳看着这哭倒在地的妇人,未觉悲伤只觉一阵搞笑,这古人说话的方式都像是演话剧这么夸张吗?从刚才到现在,这妇人表情千变万化,忽笑忽哭而且嗓门极大,她不是这具身体的舅母吗?怎似在她身上竟看不到真切的关心,这一切倒似做戏一般滑稽,看来这身子的主人前世也不是个好命的主啊,此番有舅母,还不知道这舅父可在。
勉强撑起酸痛的身子,李贝文困难的从床上挪下来移至那妇人身旁,轻扶住正趴地大声痛哭的女人:“舅母,你先别伤心,哭坏了身子可不好,可否带我去见舅父,我虽记不清自己姓甚名甚,或者我记得舅父也有可能。”
听到舅父二字,妇人脸色立刻大变,继而勉强挤出难看的笑容:“是哦,你看我这人一急就坏事,您这丫头不记得我,怎会不记得你那舅舅呢?好说你们也是一个姓氏,他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了,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请他过来,他要是看到你醒过来定会非常欣慰的。”说罢,挣脱掉李贝文的双手,撒腿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征在原地的李贝文看着妇人奇怪的举动不禁心生疑虑,这舅母好生可疑,为什么在刚才提到舅父的时候表情很是古怪,本以为穿越的这具身子不至于大富大贵,也就是古代一普通乡野村女,看这模样,应该是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唯一亲人就剩舅舅一家,而且这舅舅一家行事古怪还有待考察。
揉了揉快碎了的肩膀,都未曾见过这具身体的模样,不知是小家碧玉还是国色天香,想着就起了好奇之心,李贝文忍不住朝梳妆台挪去,镜中美人模样立现,那熟悉的缓缓带笑的眼睛,还有那如玫瑰般娇嫩的红唇,李贝文就这样傻傻的看中镜中的自己,这美得惊人的皮囊,完全把她吓呆了,这具皮相不就是那具死尸吗?天啦!不会这么巧吧?她想起来了,在她晕倒之前,那具尸体好像在呼唤什么清灵来着,这不与刚才那妇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一致吗?姚清灵,她叫姚清灵,这场穿越并非巧合,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是她吗?那个逝去的美女,是她让自己回到她的年代吗?
这样想着,李贝文觉得后脊梁一阵发麻,有种不寒而栗的阴冷感,那个叫姚清灵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物?这是什么朝代?她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像事先步好的局一样选中她然后离奇灵魂穿越?这后面的路该怎么往下走?怎样才能找到回现代的方法?或者说还是她在现代已经死亡?李贝文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了。
屋内李贝文正发呆愁苦之际,房门轻启,一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李贝文细细打量着他,男子面色苍白像是久病未愈,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重的书卷腐朽味,从眉眼来看与姚清灵倒有几分相似,此人应该就是姚清灵的舅舅。
中年男子也正仔细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是清灵没错啊,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要鬼叫说这丫头失忆了,他慢慢踱近李贝文身边,关切问道:“清灵,你可还好?我是舅舅,你还认识我吗?”
从男子身上并未感到恶意,李贝文略微放下防备,收起眼中的凌厉之色,她轻声道:“清灵见过舅舅,清灵怎么可能不记得舅舅呢?清灵只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一下子认不清舅母,舅母过份紧张了。”
像是松了一口气,男子轻轻咳了起来,似是准备扶李贝文上床:“你没事就好,你这丫头性子耿直,不想你会用那种方式随你母亲而去,所幸还好你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在黄泉路上和你娘交待了,你大病初愈还是快些回床上躺着,从塘里将你捞起我看你面无血色可真是吓到了。”
看着男子眼神满是真情关切,李贝文有些许感动,这舅舅虽身体孱弱倒是对这外甥女真心疼爱,心中一暖她配合的朝床边移去:“舅父,清灵大病初愈,脑子一团乱,都记不起今昔何年?哪朝哪代呢?”
看着姚清灵妥实的坐回被褥,男子放心的走至窗边,缓缓推开窗户,一股冷气袭窗而入,李贝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见窗外一片雪白,正值冬季吗?
“你看!漫天白雪,我们良国就是这样,一年四季漫漫长冬,现正值立后,外面还算热闹,只是这苛捐杂税也越发沉重了!”男子看着窗外感叹道。
良国?搜尽脑中所有的历史知识,李贝文都没听过良国这个国家,看来自己是穿到了一个架空的古代王朝中,看这姚清灵家境如此清贫,再听男子形容苛捐杂税沉重,看来这个国家的劳动人民尚在苦难中,只是这漫天雪景也真真是让她醉了。
像是下定决心接受自己在古代的这个身份后,李贝文暗暗跟自己说道:“好吧!姚清灵,不管你与我有着怎样的联系,也不管未来会怎样,从现在开始这个世上就没有李贝文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姚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