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右念已经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一直重复的在做那个梦,梦见自己从一座华丽的古宅中醒来,轻纱曼曼,一大群丫鬟围着她梳妆打扮,铜黄的镜子中自己一袭鲜红的喜服,艳丽的妆容显得很美,盖上红盖头,她被丫鬟一左一右的扶出房间。自己这是出嫁了吗?她没有那个思绪去思考那么多,唯一的一个念头是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夜色是那么黑,夜风轻轻吹来有些发凉,四周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没有吹锣打鼓,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死静,死一般
的安静。头上遮着红盖头,她的视线只有脚下,这条通长不知通向何方的青石街道上,满地的贴着鲜红喜字的纸钱,随着风乱舞在空中。忽然,扶着她的丫鬟停下了脚步,紧接着自己的手落入了一只宽大的手掌中,微微有些茧子,那只手很白很凉,但是牵着她的手莫名的有种心安感。那是个宽敞的十字路口,送亲队伍和迎接队伍碰了头,新娘交给了新郎,新郎牵着新娘的手缓缓走向前方街头尽处的那座大宅子,宅子中灯火通明,贴满了喜庆的喜字。纸钱依旧在风中肆意的飞舞着,她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那是清明节扫墓祭奠先人烧香的味道。身边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但是她却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只有风吹纸钱擦过地面的细微声响,她想掀开红盖头看看,可是刚抬起手,那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他说:“等拜了堂,入了洞房才可把红盖头拿下来。”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丝清冷,言语中似乎又有一抹chong溺的味道,他……就是今天自己要嫁的人吗?他牵着她的手走上了铺满红地毯的台阶,迈入了那道到她半个小腿的门槛,灯火明亮的房间,她低垂着视线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脚,参加婚宴的人很多,他们窃窃私语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她一句都没有听清楚。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话,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屈膝跪拜,可是当夫妻对拜的时候,房间的窃窃细语瞬间消失了,原本满是人的屋子瞬间空荡无人,一阵风从门口吹来,垂落了她头上的红盖头。她看到了……她看到自己身处一间挂着白色灯笼的屋子中,空大无人,旁边的桌椅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而自己的面前则是密密麻麻一桌子的牌位,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起身跑了出去,跑出了这座大宅子,门口的红地毯早已没有,门窗上的红色喜气早已没有,有的只是白色的灯笼,黑色的帷幕,死气沉沉。她慌张,她害怕,她无措,她拼命的往前跑着,在那个十字路口她转了弯,凭着直觉脚步停在了那座出嫁的大宅子前,可是大门紧闭,只有檐下的几只白灯笼轻轻摇曳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声响。借着灯笼中反射出来微弱的白光,她看到了,那块门匾上清晰的刻着两个金色大字‘糜府’。……黑暗中,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糜右念几乎是大喘着气坐起身子,额
头已是密密麻麻的细汗。那个每天都会重复出现的梦境已经跟随了她好些年了,她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那个梦,右手轻轻***着左手腕出那只如玉润滑的玉镯子,似乎……自从自己戴上这只玉镯子后那个怪异的梦就出现了。每次做梦,糜右念的意识是处于被带动状态,她没有自己的思绪去想这件事情,每次都是从那个房间中醒来被丫鬟带到十字路口,然后被那个神秘的男子牵到宅子中拜堂,一字一句,一点一滴,分毫不差,最后总是自己逃出来跑到那座有着‘糜府’门匾的大宅子前惊醒。梦中糜右念的自我意识不多,但是每次梦醒后就会浑身的鸡皮疙瘩,诡异的让她心惶惶,如果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那么三次以上就是有问题了,而且夜夜做同样的梦女人第六感告诉糜右念此事不简单,但是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更加不会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更何况手上戴着的玉镯是糜家祖传的玉,有着好几千年的历史,拥有灵性的它是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近自己的。可是……这个梦就是自己戴上这个玉镯之后出现的,既然是祖传玉难不成是糜家的祖先想跟她表达点什么?毕竟梦中的最后她看到的是有着‘糜家’门匾的大宅子。思来想去,糜右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想,掏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三点整,三更半夜,多恐怖的时候啊,揉揉脑袋也不再想那么多,躺下~身子正准备睡下,隔壁一声尖叫声,让糜右念好不容易缓下的心瞬间揪了起来。“靠!大半夜的鬼吼什么,见鬼了啊。”远处的chuang铺中传来一道很恼火的咒骂声,寝室的灯也随之点亮,西雅很不爽的坐起了身子。外边已经有了一些骚动,想必大家都被惊醒了,在这个午夜时分,总觉得诡异无比。“过去看看吧。”看着微瑜也迷迷糊糊的起来,糜右念说道,三个人一起出了寝室,隔壁的寝室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就连寝室奶奶都出动了。那个发出尖叫声的女孩浑身颤抖着缩在chuang角,苍白着脸色满脸的泪水,哭的泣不成声。“大半夜的叫什么?”管理女生寝室楼的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女人,因为年纪偏大,大家都私底下称呼她为寝室奶奶,莫名也有些亲切感,只是她的脾气爆了点,你可以夜不归宿一~夜在外疯玩,但是大半夜的吵到人睡觉她的脾气就上来了,瞪着那个受惊不浅的女孩忍着怒气问道。“我刚刚想起来喝点水,一开灯就看到一个穿着古代喜服的女人站在我的chuang边,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那个婴儿还冲我笑着。”话音刚落,围在门口看好戏的众人瞬间一阵唏嘘,脸色也有了一丝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