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时间如白驹过隙,兴明山庄内的莲花开了谢、谢了又开,转眼之间李醇风就已经八岁了。他出生后,李玉廷想到自己因为嗜武废文,以至于一生过着一种游走于生死边缘的生活,虽然现在有家有业,看似风光无限,但那只是表象,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内心的痛苦。虽然现在有一个很爱自己的妻子,但结发妻子的死让他始终不能释怀,于是他就和妻子商量之后决定不让孩子学武,在这八年中除了教李醇风一些最基本的强身健体的武术外就没有教他任何能够用以技击的武术,而是遍访名师,教他读书,而李醇风也没有让父母失望,从小就表现出一种天才的聪明,三岁时就背熟了三字经和千字文,四岁时就已能将一本唐诗三百首横流倒背,而且他的思维能力也表现出与年龄完全不相称的缜密,所以虽然李玉廷花高价请的先生却没几个敢教他,最后不得已之下才花重金请岳父中山王徐达帮忙,请来一位从皇宫告老还乡的老学究作了李醇风的老师。本来那老师早已萌生退意,已下定决心回家养老,但架不住中山王的恳求勉强来到兴明山庄,这位老先生一生与文字打交道,不是很看得起整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中人,只是碍于中山王的面子才来到兴明山庄,不想他见识到了李醇风的聪明之后,不禁见猎心喜,起了爱才之心,在兴明山庄一教便是三年,在李醇风刚满八岁时向李玉廷请辞,回到家乡,这位老先生走了以后,老师就更难请了,好在此时的李醇风也已用不着老师教了。
时间定格在了洪武十四年七月十五,兴明山庄全府上下一片忙碌的景象,大家都在尽心准备着将要到来的少庄主的十岁生日大礼。自从给李醇风过了周岁,兴明山庄已有好久没热闹过了,虽然这些年兴明山庄在江湖上的风头更盛,府中是宾客不断,但总是这一拨走了才来下一拨,从来没没有聚齐过。早在几天前李玉廷就以自己的名义向一众江湖人士发了请柬,众人也都表示到时一定会来。
七月的湖北异常的闷热,好在兴明庄背后有一条大河,时时有轻风拂来,庄中宾客时时吵闹,却也没有闷热的感觉。七月十五是道家所称的“中元节”,但民间往往称这为“鬼节“。据说这一天阴阳两界的大门洞开,死去的人会在这一天回到生前的老家缅怀过去。而老百姓则会到坟前祭奠已逝的亲人。
这日晚上,李玉廷和一众宾客中庭院里讲武论道,李醇风在书房温习书本。突然,大风忽起,庄子前面不远的山上有异物飘来,竟然是白天村民上坟烧给先人的纸钱的灰烬随着这股风吹到院子当中,诡异极了。庭院中的一干江湖中人看着漫天飞舞的黑纸屑,顿时有一种不详的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在大家满怀心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听得一声“啊”的惨叫从后院传来,凄厉无比。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纷纷在庄主李玉廷的带领下操起手中的兵器向喊声传来的方向奔去。众人来到后院,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庄内的十余名丫鬟已是尸横当地,均是颈处一刀,出手之准、狠辣世所罕见。在场的人均是整日游走于生死之间的江湖豪客,早已看淡了生死,面对此情此景却也不禁悚然。惨叫声仍在不断的传来,众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看来今天来犯之人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毫无人性可言。对于整日游走于生死之间的江湖中人来说,杀人乃是家常便饭,但遵守道义的江湖中人从来不对老弱妇孺下手和不会武功之人下手,而且若非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在对手投降之后也往往会罢手言和。兴明庄内的庄丁丫鬟均不会武功,但来人却痛下杀手,足见来人心之狠、手之辣,而且近年来兴明庄在江湖上的名声是越来越盛,江湖中人不论黑白两道无不敬之三分。就连在山东梁山旧地据地称王的轩辕教主路经湖广时也会具名拜访。庄主李玉廷这些年来内外兼修,其武功早已步入当世一流高手的境界。
李玉廷聚集一口真气,朗声说道:“来者何人,李某纵横江湖几十年,自思不曾得罪过任何一位江湖豪杰,阁下对敝府下人如此痛下杀手,是何用意。”他内力充沛,声若洪钟,声音如破空之剑,嗤嗤作响,在场的人中有几个年纪轻的,被他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南大侠果然名下无虚,有资格作本座的对手。”一黑衣人随着那放肆的笑声飘过来,他落地之时,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足见来人武功之高。庄中宾客瞧了对方露出的武功皆是在为惊讶,其实能够成为兴明庄座上宾的大多是武功高绝之辈,飞檐走壁登高跳远的轻功自是没有瞧在眼里,只是来人所显露出的功力实在是惊世骇俗,要知施展轻功之时所凭借的完全是一口真气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庄中宾客虽然大多武艺高强,能够做到像来人这般施展轻功之时还能张口说话的并没有几人。就在宾客们惊疑的同时,黑衣人的身后猛然出现十数个手持钢刃的黑衣人,个个轻功高绝,在那忽明忽暗的月光的照射之下,犹似鬼魅。
“不知李某对阁下可有得罪之处,以致于阁下对敝府家人痛下杀手。”这一次李玉廷没有刻意运提真气,但声音之响亮仍然是异于常人。
“这个嘛,倒是没有,江南大侠仗义疏财,急人之所急,本座是早有耳闻,本座对李大侠也是敬佩有加啊,哈哈……”黑衣人气定神闲的说道。
“哦,那现下发生的事还请阁下给李某一个合理的解释,阁下可不要说这只是一个误会。”李玉廷说道。
“误会,不是,哪有十几条人命的误会,要怪只怪你多管闲事,替梁诚那老匹夫保管什么武功秘笈。如果你现下把那秘笈交出来,本座可考虑饶你不死,你庄上的人也可幸免于难,如若不然,本座就杀光府中老少,再慢慢地找,哈哈……”黑衣人阴笑道。
“阁下说话也没有必要如此猖狂吧,想我李玉廷纵横江湖几十年,当年随圣上南征北战之时,枪林弹雨中也还留得性命,靠的也并非全是运气。”李玉廷闻言怒道。
“哈哈,看来李大侠是不愿听众本座的劝告了,那好,本座也就不和你多缠了,接招吧,手底下见真章。”黑衣人说完一掌向李玉廷击过来。
李玉廷双足离地,一个漂亮的空翻,避过了这阴毒的一掌,黑衣人大笑道:“不错,不愧是威名赫赫的江南大侠,居然能避过本座的这一掌。就凭这一点,待会本座会将你好好安葬,不过如果你能改变主意的话,也就用不着本座多管闲事了。”
“哼,要我向你妥协,李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废话少说,接招吧……”说完举刀向那黑衣人砍去,李玉廷自幼好武,遍访名师,习得一身不凡的艺业,近年来,更是内外兼修,武学修为早已臻至化境,但其最得意的还是他的刀法,他在刀法上浸淫数十年,一手“天绝刀”使得出神入化,以“快、准、狠”驰名江湖,当年在战场上不知有多少敌方将士在他的刀下含恨而终,“天绝刀”共八八六十四式,近十年来,已很少有人见过他使全这一套刀法,现在他一出手就使出了自己的成名刀法,足见他没有小觑了敌人,那黑衣人的武功也的确是不凡,以一双肉掌接了李玉廷十余招,李玉廷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心知以这黑衣人的武功今日恐怕是要丧命于此了,李玉廷的刀法也渐渐缓了下来,黑衣人对身后的手下说道:“杀光庄中所有的人,不得留一个活口。”只见他的手并没有什么回应什么,如鬼魅一般冲到李玉廷身后的人群当中,大开杀戒。
李玉廷见状,立刻加快了出招速度,思量着尽快打败黑衣人,去解救别人。他手中的刀舞得滴水不漏,却伤不得那黑衣人分毫,那黑衣人仍然是以一双肉掌来接他的刀。李玉廷见久战不下,情形对自己很是不利,心下大急,不得不再次加快了进攻速度,黑衣人却也不惧,仍然是气定神闲的和李玉廷游斗,本来以黑衣人的武功李玉廷在他的手下地绝对走不过一百招的,要不是黑衣人想从他口中得出关于秘笈的秘密恐怕李玉廷早就丧命于黑衣人的掌下了,但黑衣人还是小瞧了李玉廷,他认为李玉廷过了那么多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又地娇妻爱子在怀,是绝舍不得死的,但李玉廷却是丝毫没变,不论是对人对物还是对朋友的嘱托,都是瞧得比性命还重。此时李玉廷已是抱着必死之心和黑衣人决斗,他使出了自己最不愿意使出的一招——绝情刀,本来在天绝刀法中并没有这一招,这一招乃是李玉廷年轻时想出来的一招,在与人对敌之时,以自己的性命来求得重创敌人,乃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数十年来,李玉廷鲜遇对手,就算有武功高过他之人,也多是师友,比武讲求点到为止,没有必要使出这一招。李玉廷没有再防守,拼着性命,和身而上接了黑衣人一掌,一刀两刺向黑衣人腹部,黑衣人绝没想到李玉廷会使出这么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收势不及,被李玉廷刺中的腹部,刀直没至柄,黑衣人受到了重创,但同时李玉廷也已油尽灯枯。李玉廷挣扎着站起来,他发现他身后的一干江湖中人早已尸横当地,真的是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那些黑衣杀手也已不见。他脚步蹒跚着向书房走去,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李醇风。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书房,看到儿子李醇风正用一双惊恐的眼睛不置信地看着父亲,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此时却身受重伤,李玉廷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李醇风忙上前去搀扶父亲,李玉廷微笑着摆了摆手,断断续续地道:“风儿,不用管为父了……去,……把把把……左起左起第第第三个个暗……格后后后……面的那本本本书拿拿拿给……为……父……”
李醇风不知父亲为何要如此,但他没有问,因为他向来对父亲的话奉若神明,他知道父亲要他这样做就一定有意义,他双眼含着泪水到父亲指定的那个位置拿出了那本书,递到父亲手上,李玉廷微笑着收入怀中,对李醇风说道:“风儿……快快快走……从秘……道……到到到武武武当山,找找找云龙……真人……”
李醇风哭道:“不,父亲,我不能丢下你一人逃命,要走,我们带上娘亲一起走,找到了云龙师父,我们就有救了。”
“风儿……,听话,快快走,……你再不走,我我我们们一家人就就都得死死了,我我们们们还指望你报仇……”李玉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李醇风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向来不肯违背父亲的意思,他泪如雨下,跪在父亲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爹,我听您的,您放心,将来我一定为您、娘亲和叔叔们报仇。”说完,打开书架后面的一个暗门,矮身进了秘道。
见李醇风走了,本玉廷没有多做停留,又挣扎着走出了书房,可是刚走出十来步就倒在地上,那黑衣人的掌力实在是太刚烈了,已经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但是他不能倒下,他还要见自己的妻子最后一面,她还不到三十岁,还很年轻,必须得活下去。于是他又挣扎着站起来,但没有站起来就又倒下了。
“廷哥,你怎么样了……”李夫人在逃命的过程中见到丈夫倒在地上,忙上前来搀扶带着哭腔的问道。
李玉廷见到妻子安然无恙,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拒绝了妻子的搀扶,缓缓地道:“夫人,这几年,苦了你了……”他这时心中已没了什么挂念,伤居然出现了好转的趋势,说话也不似刚才那么吃力了。
“不,廷哥,你不用说了,这几年我过得很好,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出去,我们好好养伤。”李夫人哽咽着说道。
李玉廷微微一笑,道:“夫人,没用了,我是活不了了,你放心,风儿已经逃出去了,你答应我,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将来找到风儿,好好照顾他……”
“不,廷哥,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你死,我们一起走,一起找到风儿,再也不管江湖中的事了……”李夫人抹了抹眼泪。
“夫人,我是真的活不了了,不要管我,快逃命去吧……”李玉廷无力的说道。
“廷哥,我们夫妻十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你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至于风儿,我相信廷哥一定给他找好了归宿。好,既然你不肯走,那我就和你一起死。”李夫人绝决绝的说道。
“不,夫人,你答应我,好好……”李玉廷一句话尚未说完,就闭目而逝,一代大侠就此陨落。
“廷哥,……”李夫人撕心裂肺的喊道,但李玉廷是再也听不见了,她举手中的匕首向自己胸口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她手中的匕首被打落了。只见那黑衣人在手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被李玉廷重创,但总算功力高强,止住了血,只是元气大伤,暂不能动武了,却还能发放暗器。
“你逼得我们家破人亡,你为什么以不让我死……”李夫人咬牙切齿的道,她恨不能将眼前杀死她丈夫的仇人生吞活剥。
“李夫人,何必呢,你丈夫虽然死了,但你儿子还活着啊,本来也不想与你们为难,但李大侠也太不合作了,一本秘笈而已,又不是他的,干嘛藏着啊,只要你交出秘笈,本座绝不与你们母子为难,要不然,哼哼……”那黑衣人阴笑道。
“哈哈,你还真是不要脸,你杀死了我的丈夫,你从她身上得不到的东西,你认为会从我身上得到吗,我死也不会给你的……”李夫人的声音近乎歇斯里底。
“李夫人,不要冲动,难道你就不为自己的儿子想想,他要是死了,为你丈夫报仇的人可都没了。”黑衣人仍然不死心。
“哼,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从我手中得到东西后还会留下我们母子的性命来找你报仇吗……告诉你,我儿醇风已经逃出去了,总有一天,他会为我们报仇的……”李夫人恨恨地说道。
“你你,你太固执了,你以为一人不到十岁的孩子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吗,你相信吗,马上我的手就会把他抓回来,怎么样,李夫人,考虑一下,用那本对你来说根本就没用的东西换你儿子的性命,怎么样……”黑衣人利诱不成,改成威逼了。
“哼,别痴心妄想了,想抓住我儿,门都没有,你还是杀了我吧……”李夫人一脸轻蔑的笑道。
“你……”这句话点中了黑衣人的死穴,他被李玉廷重创以后,就吩咐手去抓李醇风,想用李李醇风来要胁李玉廷,但他的十数个手下翻遍了整个庄子都没有发现李醇风的踪影。
“哼,那好,既然你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逃得出去,那你就不为你的父亲想想吗,中山王的日子可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他已背负了老年丧妻之痛,难道你还要让他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吗?”黑衣人又抬出了李夫人的父亲中山王想迫使她改变主意。
李夫人闻言沉默了,父亲中山王是她心中始终放不下的。父亲为了大明朝征战一生,到头却受到朱元璋的猜忌,认为他有取而代之之心。她的母亲也就是中山王妃进宫觐见,在正宫皇后马皇后宫中与马皇后闲谈,因为中山王妃与马皇后认识十几年了,交情匪浅,说话也就很随便,并不像见皇上那样还要三跪九叩,中山王妃无意中对马皇后说了句“你们家好大啊”,被无孔不入的特务探得告与朱元璋知道,朱无璋闻言龙颜大怒,道:“哼,说我家好大,难不成你竟有觊觎我皇家之意……”竟派人到中山王府中将其乱棍打死。其时,中山王徐达并不在京中。后来,朱元璋感到误会了中山王妃,就从宫中选了一个双十少女赐婚给徐达。中山王妃乃是徐达当年在农村种地时娶的,虽然没有什么见识,现在也正是到了所谓糟糠之妻的年月,但在战争年代十几年的同甘共苦,徐达却并没有嫌弃她的意思,是以后来徐达官封王侯,却并没有娶小纳妾。现在却因为说错一句话而被乱棍打死,征战一生,战功累累,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了,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而最悲哀的是面对此情此景,曾经战功累累的殿前红人中山王却不能表现出哪怕是稍微的一点点不满,甚至还得三跪九叩千恩万谢地叩谢主上隆恩。
李夫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从李玉廷怀中掏出那本小册子,把它抛向那黑衣人一边向他咆哮道:“你这个魔鬼,为了这么一本破书害得我家破人亡,拿去,你武功已经这么高了,却还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学不属于你自己的武功,总有一天你会受到报应的……”
黑衣人的一个手伸手接过李夫人抛过来的小册子。那黑衣人听了李夫人的话也沉默了,他呆呆的望着那一轮满月,喃喃道:“是啊,本座到底是为什么呢,本座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这些年来我杀了这么多人到底是追求的什么呢……”
黑衣人陷入了沉思,竟然没有注意到李夫人已经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小腹,当他反应过来是已经迟了,他惊道:“你……何苦如此……”
李夫人用那怨毒的眼神瞪着黑衣人,断断续续地道:“希望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承承诺,放过……我儿……”可怜李夫人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带着对儿子、父亲满腹的牵挂离开了人世,不过如果那黑衣人要是没受伤或是没有发呆,肯定会发现李夫人的嘴角带有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微笑。
那手下把那册子递给那黑衣人,一众手下纷纷跪倒,齐声道:“恭喜公公,贺喜公公,得此宝典,神功指日可成!”
那黑衣人冷笑道:“有什么好贺喜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李醇风那小鬼还没有抓到,叫本座如何能安心,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孩子都抓不住,平时白养你们了,去,我要马上见到那小鬼的人头……”黑衣人似乎忘了自己的承诺,又变成了冷血魔君。
“是!”一众手下闻言立刻颤颤兢兢的答道,然后立刻分散去寻找李醇风的下落,只留下两个亲信。
“就算是掘地三尺,本座也要找到李醇风那小鬼,留着他对本座太危险了……”黑衣人狠狠的说道。
“公公不用担心,有这么多人去抓他了,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是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的。”黑衣人身边的一名亲信道。
“嗯,但愿如此,如果被他逃了,投到武当山云龙那老东西门下,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黑衣人担忧的说道。
是夜,在江湖上享有赫赫威名让无数江湖中人无限向往的兴明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众江湖豪杰推崇万分的江南大侠李玉廷受重伤而死,李夫人自刎殉夫,数十位江湖豪杰和一众庄丁丫鬟无一幸免,李玉廷的独生爱子李醇风从此踪影全无。
自此,江湖上掀起了一股为江南大侠报仇的浪潮,无数受过李玉廷大恩的江湖中人踏上了为恩公复仇的征程,追踪了数年却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制造这起灭门惨案的凶手的信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股浪潮也渐渐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