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世界那么大,但是还是那么巧。
清寻突然觉得自己不合群,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
她手里拿着刚才的笔,也不敢再转了。生怕稍不注意,又甩出去,就不知道又会砸在谁身上了。
清寻在校长的开场讲时发呆,双手托腮,出神地望着前面的人的后背,刚才的墨迹,在衬衫上刺痛她的眼睛,但却执拗的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她也不知道她在固执地坚持什么。
只听见周围的人不耐烦的掌声后,浅浅起身,缓缓走到了台上。她才把目光从某人的后背移到了浅浅微笑的脸上。
“大家好,我是来自P大的欧阳浅浅……”侃侃而谈,表情自然,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丝毫的紧张,口中的词也不想是刻意背过的。
所以说她们这样的人,本就应该站在舞台上吧,在那聚光灯下,她们是有价值的,是光彩的。她们本就应该受人瞩目。即使清寻她们做的再好,也终是比不过的。光环也只有戴在她们身上才是最合适的。即使高考时不小心失利,浅浅还是浅浅,永远不会变,她还是那样,从她在现在学校的表现和地位,就可以知道。毕竟这样演讲的机会也不是一般人能争取到的。
演讲结束后,欧阳浅浅向教室满满当当的人们鞠了深深的一躬。这时教室里瞬时响起了浩浩荡荡的掌声。
浅浅这时才向着清寻微微一笑。笑容里明明白白地写上了:
我说过我一定会做到的。
清寻一直相信这点,她也根本不会为浅浅紧张,她们在台上就有天生的魔力,就算不小心搞砸了,也会有人去宽容她的。
而清寻她们,恐怕别人就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自己只有保证做到最好。
两个学校的领导又再说了几句,就散场了,人群熙熙攘攘的,清寻收拾了一下放在桌上的东西,坐在位置上等着浅浅过来。
盛安奈和在他身边的男生一直在前面聊着,偶尔大笑几下,清寻故意不抬头去看他们,只是磨蹭着手中的笔。但她顺风耳的毛病还是让她不得不听见了他们聊天的内容,好像是在评论刚才浅浅的演讲。
“真是好巧啊,居然又在这儿碰到你了,你是学生会的人?”盛安奈他们刚刚结束话题,就笑着转过身来。清寻本还在位子上一字一句地咀嚼他们刚才的话,哪知道突然跳到她身上来。
她红了脸,却又装作镇静的样子。“我是来看浅浅的。”
“怪不得,来这的基本上都是学生会的人,你知道的,说不定结束后就让我们写一份感想什么的。”安奈双手摊开,有些无奈地说。
“你认识浅浅?她不是我们学校的啊?”刚才与盛安奈交谈的人也插进来。清寻这才注意到他。就是那个艺术社长啊。
果然实在是被盛安奈的威风压过去了,清寻暗暗为宋子骁叹息,难道他的每次出场都没有存在感,都被人忽视?
“校友,你应该认识她吧。中午你不是找过她吗?”清寻不慌不忙的反问。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宋子骁一直都是人缘很好的人,整个学校的人他几乎都认识。“哦,我想起了,记得以前浅浅常跟我提起过你,你看我居然忘了。”
“哦?是吗?”清寻淡淡地笑,她不常出教室,即使是下课,她也喜欢在教室里窝着。这也根本不足为奇,不认识她的人多了。反正她长得一般,成绩一般,也没什么让人一眼就记住的特点。
不过什么叫常跟你说?清寻狡猾地望着他。
宋子骁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却并没有对此做解释。
“一起走吗?”一直被他们忽视的盛安奈轻声问。
“不了。”清寻回答的干脆,她也好奇自己怎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邀请,怎么也得犹豫下吧“我等浅浅。”
“那么多人找她。结束她不得回学校?”盛安奈半开玩笑地指着远处的被人群围住的浅浅,她正冷静与周围的人交谈。
清寻无言,虽然说的确实有道理。她踌躇了一会儿,朝人群喊了一声“浅浅,我先走了。”试图希望她的声音能通过人群传到浅浅那去。
于是一大群人的目光向她看来,她躲闪不及。不过幸好浅浅已经听到了,浅浅先是和别人一样地向她的地方看来,本是惊讶而张开的嘴,却在瞄向她身旁的宋子骁和盛安奈那一刻,迅速回归了平静,也只是微微一笑。
但清寻还是看见了,她拼命躲藏的目光。
……
不得不说他们三人这神奇的“组合”,回头率确实蛮高的。清寻埋着头,只要没人认识她就好了。一路上一直是宋子骁在不停的说,清寻偶尔应和两句,来鼓励他继续说下去。这样也好,气氛不会那么尴尬,又不用自己刻意找话题。
到岔路口的时候,他们还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清寻停住脚步。
“其实我觉得吧……”宋子骁还忙着对刚才的话进行评价,回头才发现清寻停在原地。“怎么了?”他摸不着头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男生宿舍应该不走这边。”清寻笑着望向他。
“是吗?”宋子骁挠挠头“我们登成绩,正好顺路。”
“开学考试还没开始的吧,登成绩还找你们?想送我就直说嘛。”
宋子骁像个把戏被揭穿的孩子。只是傻笑。盛安奈笑着看向他们,背靠着一颗树上。宋子骁远不比盛安奈好看。甚至皮肤比较黑。但笑起来的时候,却照的清寻心里暖阳阳的。
“行了,你们快走吧,现在开学你们学生会的人事情还是挺多的。我先走了。”清寻没有为难他,本想潇洒地一去不回头,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却还是忍不住,在以为他们远去的时候。回头去看。
哪想到刚刚对上盛安奈的目光。她窘迫,迅速地转过头。明显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想要抑制下去,却没有办法。
怎么那么矫情?她心里想。
但脚下的步子却越发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