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口味略重)
手紧镰刀,看着后方缩在背篓的影子下,不肯前进一步的风吟艳,雪长青心中悠悠一叹,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这种人,他又怎么能够甘心?
摒除杂念,雪长青不在顾忌许多,他只做他觉得该做的事情!
面对着一群人,他不仅毫不畏惧,甚至急纵脚步,在前方诸囚惊讶的目光中,他率先发起了攻击:
如灵猫般贴近最左方的囚徒,在其余人还未来得及改变方向的一瞬间,雪长青向前便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空翻,抛出手中的木质镰刀,如同暗器般击向追的最靠近的一人,随即不在理会,转而专心对付他所挑选的对手。
“小子,你会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
被雪长青挑中的敌人嘴角声声狞笑,眼中却吞吐着无比愤怒的光芒,五个人里,却偏偏选中他,是否代表着他在五人之中最弱?
只可惜,雪长青对于他的表现展露不出一丝的兴趣,因倒立而腾空的左右腿一前一后,如同两柄映雪的弯刀狠狠的劈向敌人的胸口,夹杂着无限的愤怒与委屈;
“长青我儿,为父死后,若你饱受牢狱之苦,切忌以百忍而成金,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人若是欺你辱你,打骂训你,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一定不能露出你真正的本事。但若是有人能够道出我雪家先祖之祖训,你便必须百分之百的相信他,保护他,并且要处处展现出你的本领,不能有丝毫隐瞒,知道吗?”
这是在试探我的能力吗?希望你真的能够担当起父亲对你的信任吧。
雪长青眼中神色极速变幻,双腿却是不停,两把弯刀带着比霜雪还要冰冷的杀机劈向敌人的胸口,此刻,他的眼中不在有丝毫犹豫;
“哈哈,又是这招,老子跟着狼哥,看都看腻了。”
雪长青所使用的,便是早上风吟艳所认出的雪狐飞空渡,不过,却是有些不太一样。
当敌人如同上午一般左右手分别扣住雪长青的左右脚腕时,雪长青眼中杀气迸射,就像是雪地中一匹被驱逐的独狼,阴狠,而毒辣。
父亲,我选择相信你,您让我做的,我做到了。至于剩下的,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我雪家沉冤得雪吧——雪狐飞空渡·狐噬!
喝!
从嘴中发出一声狼的阴狠,只见雪长青脚腕被扣住后,并没有像上午一般任人摆布,而是双脚向内交叉,让敌人手腕的力度为之松散,此时他趁机腰部发力,做了一个足有一百八十度的仰卧起坐,在头与脚平行的同时,宽大的袖袍凭空飞出双指,双指如钩,在敌人惊骸的目光中,狠狠的插入了他的眼睛。
不好。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震彻山谷,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觅食的鸟雀都惊声而起,荒山内的所有人都被此这道寒冷刺骨的惨嚎为之一惊,无论是生性薄凉的众多死囚,亦或是隐藏在暗中的卫哨,只因雪长青此式太过凌厉迅猛,仿佛经过千锤百炼,哪怕是他们的修为境界要高过雪长青,只可惜虽然大脑做出了反应,可身体却慢了一拍。
能进到这里的囚犯,那地位都是举足轻重的。见惯了世面,一众死囚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惊讶有人敢在这里惹事。毕竟是天牢,就算是那些牢狱老大,也只敢背地里弄些小动作,这么大动静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锦衣卫就惨了,这里面住着的可都是大人物啊,就比如那些敌国俘虏,朝廷在外交谈判那可是有大用的。额,应该说能进这里的,就没有一个是废物,这些大爷要是真出了事,他们被判秋后处斩都算是立过大功的。
的确,可惜的是,本来雪长青想利用敌人的惨嚎惊呆众人,然后在众人还来不及回过神来的途中用嘴巴咬断敌人的咽喉,但锦衣卫不愧是皇帝亲卫,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雪长青要趁机杀人,于间不容发之际从隐藏的角落之中跳了出来,手中绣春刀映光生寒,斩出了一道刀气,在雪长青牙齿即将咬中的那一刻,穿过了其中的缝隙,逼使雪长青撤身回防,而他的敌人也因此而获救,不过,就是他的那两颗眼睛。
“听说你瞎了!”
雪长青脸上还溅着手指插入他眼中时喷出的血液,而手指上,还插着两颗残破的眼球,脸上鲜血直流,在雪长青一声狞笑而亲切的问候中,划过脸上的鲜血,把手指上的两粒眼珠混着血渍啖入了嘴里,而对方,在雪长青把手指拔出时,又是一阵剧痛,此时正趴在地上凄嚎,不过,自有锦衣卫去处理。
雪长青视角悄然间的一挪,发现风吟艳刚从背篓的影子中微微探出头来,紧缩的双脚稍稍前进了一步。平淡的神色有些躲躲闪闪的打量着荒山的四周。看着周身的锦衣卫,十根手指死死的捏住竹筐,却怎么也不肯从背篓的影子里走出来。
见此情景,雪长青脑袋一甩,已经不忍心在去想以后的事情了!
父亲,孩儿一直谨遵您的吩咐,现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余的,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消多时,风吟艳与雪长青二人,以及那挑事的八个死囚,便被锦衣卫双双带走,只不过,风吟艳是跟在雪长青挺拔的身后,垂头耷眼的走;至于那如今的瞎眼死囚,则是被他的伙伴们打晕了抬走的,而在暗中,一道隐藏在山石之中,瘦如竹竿的黑影消失不见;
风吟艳躲闪的目光,也在此时收回。
幽暗的房间内,一只信鸽飞入,取下信桶,打开纸条:
为帮此子,雪子不惜暴露武功,一人瞎,且险死!
手中吐出一团火,不过却是一股透明的火,将纸条焚成虚无后,一阵喃喃低语,从一团空气中发出:
‘险死,好一个险死啊,能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隐藏了多年的本事,居然只是为了帮他抢食,呵呵。‘
“打的好,他们这群人,就会欺负我们小孩子,都是欺软怕硬。”
抽了抽嘴角,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手舞足蹈的姐姐,薪焰拍着自己的额头,欲哭无泪。
他这个姐姐,说的好听点叫神经大条,说的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今天无论受了什么苦,睡上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弟弟,你说,我们去找他们玩好不好?我听说他们也是小孩子哦!”
小孩子麽?
薪焰眸光一闪,心中便已做了几番计较:
“好,我们去找他们。”
“嘻嘻,弟弟你最好了。”
从囚室里走出来,雪长青是一脑袋的迷糊,而风吟艳却依旧是一副平淡如看客,事不关己的镜子神情。
“就,就这么出来了?这是天牢啊!咦,也对,这是天牢哦,反正都出不去了,犯没犯罪都一样。可也不对啊,为什么那些头头却是一点罪都不敢犯呢?”
顶着一脑袋的问题,雪长青一脚轻一脚重的走在风吟艳前面,嘴里不时的喃喃自语,说到最后,甚至还用手捅了捅风吟艳:
“喂,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但没有受惩罚,还能有饭吃?”
面对雪长青一脸追根究底的神情,风吟艳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或许是解开了束缚,雪长青此时的问题却是特别的多。
“哇,为什么我认识你这么多天了你一句话都不说啊。嘿,告诉我,你是不是哑巴啊?”
风吟艳摇了摇头。
“那你说。”
摇了摇头。
风吟艳依旧是摇了摇头。
“嘻嘻,弟弟,你看这人,没事还不高兴,有天死了肯定就是贱死的。”
“谁!”
耳边忽听私语声响起,有着向话唠方向进军的雪长青立刻恢复了午时与人对战的凶狠之色,双眸精光闪烁,瞪向一旁的拐角处。
绿茵树下,一男一女两个儿童正躲在一株琼枝翠叶的大树后方,临近拐角处的阴影在窃窃私语,忽然间只感觉到一阵如同被野兽盯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急急忙忙躲会树荫底下,再度探出头来的时候,发现一双大如铜铃的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眼睛大了不起啊,哼,本姑娘不屑于跟你计较。”
“姐,现在好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吧,我们已经被人家发现了。”
嘟了嘟嘴,小碎步似的在原地踩了几脚:
“发现就发现了嘛。他还能吃了我呀。”
“这里是天牢啊,你不觉得应该跟人解释些什么吗?”
“咦,也对哦。这里的情况是比较特殊,好吧,本姑娘就大方的原谅他们好了。小弟,我们走吧,出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就在雪长青,嗯。以及风吟艳“躲躲闪闪”的目光中,从一旁的树荫下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身高都差不多了孩子,迈着碎步轻快的小跑到他们面前,在雪长青以及,薪焰有些诡异的目光中,小女孩大大方方的对雪长青伸出了手:
“你们好,我叫薪翛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