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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叶一箫一曲情

历来皇宫内苑,风景美丽如画。蓝天如洗,白云飘飘。我沿着御花园弯蜒漫长的小路行至一处僻静,目光所及一片苍青翠竹,风吹林叶动,竹林幽幽,竹叶的清香扑面而至,沁人肺腑。

一段儿时的记忆跃然脑海之中,心间刹那满是惆怅。

情不自禁伸手摘下一片新叶放于掌中,指甲刻画着叶片纹络,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儿时最喜好于竹林中玩耍,摘竹叶,拔竹笋,于林中漫步,于林中歌唱,既悠闲,又写意。那时的人生何其简单,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快快乐乐,潇潇洒洒,何其欢畅,何其自在。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一切都改变了。读书,上学,工作越来越重,生活压力越来越大。我已经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每天朝九晚午,为生计奔波;戴上伪善的面具,为金钱展露谄魅的笑容。我的心灵已经被社会污染,单纯不再,只余一片污浊。

现在穿越来了这里,说不上幸,或是不幸。我只知道被我附身的这个澜千翌自小在母亲的严厉教育下长大,被逼迫女扮男装辛辛苦苦隐藏了这么多年,为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帝位。纵然她最终能够排除位难,登基为帝,那又如何?一辈子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生活下去,不能够结婚生子,她的人生又怎么能够快活?

叹息着,也不知道是在为澜千翌叹息,还是在为自己叹息。不由自主地将竹叶放于唇瓣,悦耳的曲声悠然唱起,婉转低沉,时如小溪潺潺,时如大海激荡,如怨如醉,如泣如诉,声声入耳,音音颤心,如痴如醉,诱人为之沉沦。

不少在附近打扫庭院的侍女太监听见曲声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活计,侧耳细细聆听如此哀怨缠绵的曲声。

忽而一曲箫声和着竹叶吹出来的曲调响起,悦耳动听的旋律,在若大的竹林中如水波涟琦,不断飘散向遥远的天际。如梦,似幻,和谐而完美,优美而情醉。

此曲此情,我不禁心生敬佩,究竟是何人,竟能将此曲吹奏得如此完美深情;究竟是何人,竟能与我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曲终乐止,我忍不住寻向那吹箫人,只见青竹绿叶掩影之下,一绿衣男子缓缓放下唇边的箫。

阳光半明半暗洒进林中,落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幽幽的,有种轻不可触的神秘。黑发如丝,柔柔披洒在肩头,眉宇间有股淡淡流转的桀傲,高贵不可侵犯,仿佛高高在上的阿波罗神,整个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

听见声响,他向我转来,面容如玉,气宇宣昂。

你是何人……

尚未开口,他已躬身向我行礼,“臣夜雪璐见过太子殿下!”

夜雪璐?女人名吗?

产生这个意识的下一瞬间,我已然知晓,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国师夜益然的儿子,夜怜心的哥哥夜雪璐——才十岁已读遍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能言善辩,文武全才。他十五岁已任瀚林院学士,被誉为若澜国第一才子。

汗颜!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天才级人物,跟我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夜雪璐真的长得好看得不得了。他不似徐子轩的阴柔,不似汝雅池的俊朗,不似叶沐洛的阳刚,不似“魅”……呃……貌似“魅”一直戴着面具,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呃,对了,不似“魅”的冰冷。

在夜雪璐身上,别有一种邪魅,仿佛洞悉世间万物的傲然。一身绿衣的他立于青竹绿叶之间,又有一分清雅,脱尘出俗。难怪夜雪璐被誉为若澜国第一美男子,在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女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就连我这样意志坚定的女人在第一眼看见他时,心里也难免有所动摇。

“刚才是你在吹箫?”我嘴角抽搐。这小子还真是******天才!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这小子不知晓的?

“听见曲声,微臣一时兴起,滥竽充数罢了。”夜雪璐谦逊地说。看见我手中的竹叶,他眼睛一亮,惊讶问,“殿下刚才是用这片竹叶吹奏?”

我有点郁闷地看着手中的竹叶,点头,“是呀!”

小时候住的地方附近是一片竹林,平日里无事便到竹园嬉戏。竹林的主人是一位爱曲之人。这竹叶吹曲便是他那时教我的。

然而这首虽是从小就会吹奏的曲目,可是我竟然没有夜雪璐吹得好!以后我都不敢在夜雪璐面前献丑了。

“殿下好曲好才情。”

夜雪璐由衷赞叹。第一次听见殿下吹曲,没想到殿下竟然有如此才情。他一直听说殿下喜武不喜文,尤其不爱诗词歌赋,却没想到原来殿下的曲吹得如此悦耳动听饱含深情。当真甘拜下风!

我嘴角微微抽搐,心想夜雪璐,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踩我?什么好曲好才情?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好好的心情全被夜雪璐搅和了。我正打算回西厢阁找徐子轩下棋,才走出两步,忽然看见不远处正在扫地的太监,心下一动,计上心头。

“雪璐,我突然想起一点儿事……”

转身面向夜雪璐,柔柔的语气亲妮非常。

夜雪璐神色不改,平静如昔,“请殿下吩咐。”

缓缓踱步接近夜雪璐,打量着夜雪璐的服饰,我拉拉他的衣领,笑道:“雪璐,绿色很适合你。”

“谢殿下。”

“与这竹林……与你的气质很相衬……”

“殿下过奖了。”

我有点没话找话,“雪璐呀,你很喜欢绿色吗?”

“不是!”

夜雪璐脾气很好,有问必答。丝毫也不为我的无聊所恼。

擦汗!这个夜雪璐莫非是个木头人?推一下,动一步,他难道就不会主动找话题跟我聊天吗?

眼珠溜溜一转,鬼主意顿生。我跨前一步,右手勾起夜雪璐耳边一缕垂发,放至唇边,用力一嗅,竟是一股蔷薇花香,雅而不俗,像极了夜雪璐给人的感觉,如蔷薇般美丽妖娆,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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