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凯抱拳应是,接过了安景辰递过来的东西,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帐子里。
除了刚进帐子的时候扫了林清歌一眼,全程易凯都把林清歌给当成了空气。
林清歌也不介意,不过还是在心里暗自思索了一下,她应该没有什么得罪到易凯的地方吧?
林清歌看着帐子里的空气半晌,忽而想起了什么。
“对了,这几次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好像没有那个程婕妤的消息了?那个程婕妤……孩子可还保住了?”
安景辰看了一眼已经干了的杯子,有些不满的看了林清歌一眼。
林清歌这才忽然想起了,方才自己研磨药草,吸进去了不少药粉,嗓子发干,就一口气把茶水都喝干了,忘记了。
林清歌干笑一声,忙快步走上去拿过茶壶,往里面添满了热水,又给安景辰倒满一杯,妥帖的放到安景辰的手边。
安景辰这才满意,开口解释了林清歌方才的问话。
“程婕妤的孩子自然还在,这可是父皇老来得子,他好歹三宫六院人数不少,却只有这么几个皇子,自然对这个难得又有了的孩子重视不已。”
林清歌想听的可不是这个,不过程婕妤的孩子能保住在林清歌看来已然是很不可思议了。
“那……丽妃那边……居然就这么放任?她就不怕……”
安景辰嗤笑一声,用一种仿若看着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林清歌。
“你莫不是忘记了,这丽妃在宫里多少年了,什么样的手段她没见过?再者说,就算程婕妤的孩子能生下来,备受宠爱又如何?不过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怎么能比得过大人?”
林清歌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别的不论,总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不过……林清歌歪了歪头,觉得有些奇怪。
上一世并没有这一遭啊!程婕妤一直都是丽妃的人,虽然不见得是丽妃的心腹,不过好歹也是明确站在丽妃那一边的人。
并未曾有过孩子,也没听说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啊?
那么这一世,她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才会在丽妃的威压之下,还冒险去怀了孩子?
林清歌思绪纷杂,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上一世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她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安景辰看着林清歌一副蹙眉深思的模样,叹了口气。
他本没把程婕妤放在心上的,也就跟林清歌随口解释了一番,不过看林清歌这副模样,得不到结果,肯定就放不下心。
安景辰在心下腹诽,也不知林清歌何时跟程婕妤的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这般的关心程婕妤?
要是让林清歌知道安景辰此时在想些什么,肯定会忍不住喷他一脸。
她哪里是关心程婕妤,她分明是担心上一世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以防她真的忘了什么事情,害的后期出问题!
“本宫让人去查了程婕妤的父亲,发现了一些事情。”
“哦?”
林清歌迷惘的看着安景辰,程婕妤的父亲她知道的,一个四品官员,不算很重要,而且还是个中立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程婕妤的父亲是否知道程婕妤在宫里站在丽妃那一边了,若是知道……这其中的深意可就耐人寻味了。
“程婕妤的父亲,跟田林有瓜葛。”
安景辰说的隐晦,林清歌心下却是一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田林现在可算得上是安景辰的人了,怪不得上一世程婕妤的父亲一直保持中立,程婕妤也没有眼下这么一遭。
感情是因为她连带着安景辰,打破了之间的平衡?
“田林……是不是做什么了?”
安景辰眼里带着赞扬的看了林清歌一眼,似乎是在夸她的脑子终于转得快了一次。
“没错,田林确实做了些什么,程婕妤的父亲与田林有私交,都是刚正不阿的人。你还记得,田林现在在做的事情么?”
林清歌小声抽了口气,心下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哪里会不记得田林现在做的事情,田林正是在找安逸的麻烦呐!
安景辰说程婕妤的父亲也是个刚正不阿的人,难不成……
林清歌把惊疑不定的目光转向了安景辰,安景辰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程婕妤的父亲露了馅,被安逸的人发现了端倪,然后找了个法子,陷害了他。”
林清歌又是一惊,已然能猜出来程婕妤的所作所为是为何了。
“所以安逸的人陷害了程婕妤的父亲,程婕妤知道安逸和丽妃是靠不住了,这才铤而走险,就是为了救她的父亲?”
安景辰点头:“程婕妤的母亲身子柔弱,早年有一子,却不幸夭折。后来便再也没有诞下孩子,只有程婕妤这么一个孩子。程婕妤在宫中站在丽妃那一边,也是为了降低丽妃的警惕心,让安逸不会对她的父亲做些什么,也是为了保全她的父亲。”
林清歌有些沉默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遭。
林清歌以前对程婕妤的感官并不好,因为程婕妤一直都站在丽妃的那一边,对她的态度也不怎么好。
不过现在知道了其中是有内情的,程婕妤倒是显得有些可怜了起来。
不过都是为了能够活下去的可怜虫,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
“那……程婕妤现在在宫中岂不是孤立无援了?”
安景辰淡定的瞥了林清歌一眼:“也算不上孤立无援,她倒是个聪明的。”
林清歌一头雾水的看着安景辰,没有明白安景辰话里的深意。
安景辰勾了勾唇,却没有再解释。
宫里,某一处殿内。
诺大的宫殿里一片寂静,程婕妤半躺在美人榻上,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
贴身伺候程婕妤的心腹宫女,此时看着程婕妤的这副模样也有些着急。
“婕妤,您总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太医说了,您是思虑过度,这么下去对您的身子有害,对您肚子里的皇子也……”
程婕妤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焦急的宫女。
“翠屏啊……你说,本宫进宫这么多年,图的是什么呢?这么多年了,也不过才混成了眼下这副模样,除了这么一个宫殿,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