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宏笑道:“爱卿说的那里话来?等待会儿你赢了梭罗勇士,朕就赐你良田、赐你美眷,再升你大大的官儿!” 苏美人在一旁笑着接道:“皇上,您的话可不能说这么早哦,怎见得我方的勇士比不过您手下这位大将军呢?”楚宏大笑。
克慕伊、克慕尔、克慕涵三个人走出来,先对皇上、娘娘施礼,然后对沈郁剑道:“沈将军,马上要对不住你咯。”
沈郁剑指着他们其中一个人的鼻子道:“怎么,你们上场跟我比?”
克慕伊摇头道:“哪能呢?沈将军还请回头观看。”说着将手往后一指,沈郁剑随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日抬寒血震天弓到百花阁的四个大汉正面对自己站下,他们身上没有了金漆,但换上斑斓的油彩,从左首起,分别绘制龙形、虎形、蛇形与鹤形图案,绘制笔法细腻,而色彩搭配间却充满最原始的欲望渴求,尤其是动物的眼睛用夸张的手法点缀出来,瞪着你,叫你忍不住要随着它们的热烈期望活动。
上面楚宏问苏美人道:“这四位勇士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朕的沈爱卿?”
苏美人一只凝若白玉的纤手轻轻抚着皇帝的前胸,较好的头颅摩挲在他颈边,同时轻声曼语道:“我们梭罗人当中有一族长期生活在原始森林中,族名叫作高山郅,族里的人们平素也没有什么可供生存的良久之策,就靠打猎为生。
森林里山雉野兔很多,高山郅族人携带木棍弓箭每日里打来吃,假如不巧遇上一些凶猛的野兽,他们也不害怕,或三五个或七八个,一齐裸露出上身绘制的油彩——这些东西,都是高山郅人一生下来,族里的巫师帮他们绘上的,由于颜料里加了特殊的药粉,皮肤上会永久留下最初的印痕。
高山郅人出猎前都会在家里把印痕用重彩重新描出来,等与猛兽对敌,那些老虎野狼从来没有看过如此醒目可怕的图案,一时懵了,族人们就趁其不备、一拥而上,把它们变成猎物打回来,运气好的话,数量得的多,皮拔下来都做了袄,肉腌在家里,下雪的时候拿出来,可以过完整整一个冬天。”
楚宏听得兴致勃勃,笑道:“那朕的沈爱卿岂不是也要和那些凶猛野兽一样,要中了这些高山郅人的迷魂手段?”
苏美人不答,自顾道:“这可是皇上您说的,臣妾没有说一句咒沈将军的话。”楚宏拍拍她的后背道:“说了也不打紧,朕的沈爱卿,比高山郅的原始森林里那些大熊老虎厉害百倍,你的勇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哦。”
他们的对答,沈郁剑一个字也听不到。但是,沈郁剑平生阅历不凡,目光掠过四个大汉身上绘制手法相同而图案形状各异的油彩,依稀也猜到些什么。
那四个大汉默默矗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忽然把手一拍,口中“咿呀”有声,居然唱起一段小曲儿来。高山郅族人的曲子同样带着浓重的原始风味,没有音律、节奏方面太多的变幻,朴素得好像山林里各种禽鸟的鸣唱。尤其叫人称奇得是:那汉子身形粗壮难看,嗓音却恁的清脆婉转,沈郁剑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道:“乖儿,打架之前唱个段子壮胆吗?”
四个梭罗汉子踏着简单没有变化的步伐,把沈郁剑围在中间。他们的神情跟随曲段不停变化着,身上斑斓的油彩似乎在不经意间也慢慢流动起来。皇上在上面看得希奇,不停问道:“怪哉怪哉,美人的勇士都有法术不成?沈爱卿怎得不动手?”
克慕伊、克慕尔、克慕涵这三个梭罗使者相互对视,六目共处,一齐发出会心的微笑。原来,沈郁剑事先猜得一点儿也没错,苏飞虹正是为昨天落马一事万分记恨,才存心设下这个局要置他于死地。
“围捕凶猛野兽”云云,其实乃苏飞虹故作的借口,眼下这四个人使用的,正是梭罗国巫术中最最阴恨、毒辣的牵魂归引,摄魂夺魄,比拿真刀真枪痛痛快快地砍杀厉害百倍。凡人中术,即使修为高深落得不死,但神志深处的中枢受到巫术的影响,从此思维受阻不能恢复,再难与寻常人一般行动、做事。
楚宏却似不知,此刻他美人在怀,正值踌躇满志之时,看白虎坡下的争斗,犹如看戏一样。苏飞虹紧盯着沈郁剑,暗暗得意,同时又狠狠切齿道:“我苏飞虹在梭罗做圣女,梭罗王都不敢有半点亏待于我,你与我作对,就是自寻死路!”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四个梭罗勇士脚下步伐的节奏开始变快,沈郁剑陷在他们中间,开始的时候还能睁着眼睛看,等歌舞的高潮渐渐来临的时刻,他的眼睛已经控制不住要闭起来。
四个汉子见机会来到,其中一人发出一声虎吼,猛地扑到圈子里面来。组成圈子的另外三人、克慕伊三个使者,包括华盖下皇上和娘娘,都在第一时间内屏住气息,而且除了皇上自己,所有在旁观看的人都为沈将军捏了把汗,均想:“这回,沈郁剑将军笃定要吃亏啦!”
然而奇迹通常要在人们的意料之外产生,梭罗国那个勇士扑进圈子,两条手臂朝前伸着,被沈郁剑一个大哈腰让过去,前方顿时空下来。
他那个人本来就似拉足力量的绷簧,脱了空,便听得“嗖”的一声,好像搭在震天弓上被射出去一样,“嘭”的装在正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脑袋塞子一样杵了进去,僵硬身体在树干上定了一会儿,满身的骨头这才绵软下来,面条一样贴着树干垂在地上。
圣朝所有在场人等放声大笑,苏飞虹面色赤红,跳起来道:“废物,还不一齐上!”她有好些话不敢用汉语说出来,便用梭罗族语叽里呱啦大讲一通,剩下来的三个梭罗勇士一起回答:“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