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陆以东,一片浩瀚无垠的海域。无数年前,一位修为通神的上古修士莅临海上。观摹海天桑田,兴衰轮回,其后尽数洞悉海天秘奥,修成了震古烁今的不世神通。出关后,俯瞰烟波浩淼的大海,心有所感,当即赋诗一首。诗曰:“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后世人遂命名曰“沧海”,因地处极东,亦称“东海”
沧海之广大,无穷无尽!自古以来,据记载从不曾有修士横渡成功。上古时曾有传言:海上有蓬莱、瀛洲、方丈三仙山,其上有升仙草,服后可立地成仙。此言一经流传,无数古修士蜂拥而至,消息传入宫中,其时大秦帝国元始大帝心动不已,派遣诸多大修士前去寻觅。数百年过后,流言终被证实属虚妄。
历经漫长岁月,神州人终于明白,沧海蓬莱、瀛洲、方丈三仙山虽属子虚乌有,但确有高丽、东瀛、琉球诸岛。其中东瀛诸岛有一国,名曰“倭”,国人自称“扶桑国”,国民酷嗜樱花,亦号“花国”。倭人尚武,全民皆习武道,自诩“武士道”。倭国民风剽悍、勇悍善战,倭人禀性凶残嗜血、暴虐成性!
倭人尚淫乐之风,从青年男女中选拔善淫之辈,名曰“优”,亦称“伎”。岛内繁华之地皆设艺伎馆,内置一戏楼,众男、女优公然於台上恣意喧闹,表演各种花式。台下权贵们畅饮元阳清酒,或击掌高呼“出彩”;或讴歌相伴称“好声音”;或心折首肯曰“点赞”;甚而有男女一边观摩,同步效仿行之……馆内淫词艳曲,丑态百出,不一而足!
无数年前,自倭人立国之后,便四方征战不断,与周边诸国及神州均时有交战。数万年前,大唐帝国李勣神将挥师东渡,横跨沧海大破之。时倭国皇帝匍匐于马前,哀呼:“甘愿永世为奴,再不敢冒犯天威!”。乃亲为其牵马坠蹬,绕行国都数日,以昭示归降之诚!自此尊大唐“天朝”,拜为宗主国,甘居藩属下邦。
数千年后,唐帝国倾覆,神州大地群雄竞逐,最终大宋帝国取而代之。倭国皇帝仍然战战兢兢,呈表称愿奉大宋国为主,依旧甘心为奴。此后又延续了数千年,倭国甘居臣下,偏居于一隅,不敢造次。
及至北漠辽国崛起,称雄天下,伐四方,灭大宋于零丁洋,入主神州大地。倭国皇帝大喜,高呼:“神州道统传承已绝,吾辈翻身耶!”乃更弦易帜,称东瀛诸岛为“东胜神州”,改国号称“日出之神国”,或称“日本国”。辽帝怒,遣百万甲士渡海伐之,逢天降神风,铩羽而归。倭国皇帝愈发认定乃天命所归,遂称“天皇”,乃取天予神授之意。
其后辽国多次兴兵讨伐,皆不能取。及至辽国覆灭,明国代之,与倭国亦时有交战,皆不能取之。
千年以降,大元强势崛起,以雷霆之势扫清海内,灭周遭百国之地,万国来朝。时天顺帝新晋真君,意气风发,不可一世,遂修书一封,遣使前往倭国招降。倭国天皇阅罢,嗤之以鼻,讽曰:“汝之太祖,初不过明之将领李成良一家奴耳!吾天皇之位乃天授神予,彼辽、明皆不可敌,况尔等奴辈之贱种乎?”言罢掷书于地,将使臣拔须、劓鼻、黥面驱还。
天顺帝怒发冲冠!“辱我太甚”,遂发倾国之兵强取,誓报此辱。惜天不灭倭,竟再遇神风,大军险遭覆灭。归途叛贼爆发,几致神器易主、社稷倾覆!所幸西太后慈茜力挽狂澜。天顺帝经此惨败,不数年,竟至郁郁而终!此役后,倭人气焰熏天,愈发嚣张狂妄,不可一世!自此后,两国间战事频发。
泉州,位于沧海之滨,城廓形似鲤鱼,因而得名鲤城。享“四季有花常见雨,一冬无雪却闻雷”之美誉,素称“温陵”。枕山面海,古来繁盛,号“沧海第一港”
距离泉州城数十里外的海上,有一座繁花似锦的秀丽小岛。此时三名少女正在岛上忙碌着,其中一人身穿粗布衣衫,看似一名渔家少女。另外两人看其装扮,乃是主仆二人,一名少女衣饰精致,姿容明艳。不过她此时有点狼狈,艳丽的衣裙沾满了黑泥。她们在寻觅一种特别的美味“淡菜”,亦称“贻贝”,雅称“东海夫人”
少女趴在海边礁石上,也不顾石上附着的淤泥,一脸兴奋,尖叫道:“小桃红,我又挖到好多大个儿的!”,“快看,好多的紫菜呀!”,“小桃红快看,那边好多的海带!”……
小岛四周的海面上,风和日丽,波光粼粼,一艘小船悠悠地漂浮着。船上老少二人正在垂钓,不须用鱼竿,要钓那岛边一种奇妙的特产美味“石斑鱼”。当地渔民称“黑猫鱼”,滋味鲜美,有“沧海八珍”美誉!
此时岛上少女的尖叫声传来,少年微笑道:“无双妹妹此番游历,当真不亦乐乎!”,身旁的老者也不禁莞尔。
垂钓了几个时辰,收获已不菲,眼见天色不早了。老者说道:“回吧,再不走天该黑了!”随即将小船划到那礁石边上。少年高声唤了数回,少女才恋恋不舍地回到船上,小船随即开始返航。
一个多时辰后,天色暗了下来,泉州城已然遥遥在望。
“魂兮……归来兮……”
“吾儿……归来兮……”
一阵阵悲怆凄厉的呼唤声传入耳际,明艳少女吃了一惊,顿时花容失色!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岸边,伫立着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足有数千之众。
人群前方矗立一块大石,上面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双手执一杆大幡,一边挥舞着大幡,一边发出凄怆悲恸的呼唤声。底下数千人众有人悲声相和,有人抱头大哭,有人掩面低泣,还有人戟指东方、怒目喝骂!
这群游人正是九皇子英葰与无双公主一行,这兄妹自打出京后,辗转来到南方。在杭州斩杀金蛟后,又四处游历。无双一路上兴致勃勃,尽找些风景秀丽且有美食的地方玩乐。英葰倒也并无不可,反正他寻觅机缘也没个明确方向,只要把南方诸州郡大体上走完一遍即可。
一行人走走停停,迤逦来到泉州。无双听说了“淡菜”与“石斑鱼”之名,立马寻来渔家少女一同出海捕捉,憋足了劲准备大快朵颐!未曾想还未返城,就遇见了这一幕场景!
张廷玉看了看,若有所思,掉头询问渔家少女道:“这些老乡们在做什么?”。渔女掩面哭泣,泪流不止,良久才答道:“这些都是附近渔村的乡亲,在给海上丧命于倭人之手的亲人们招魂呢?”
“泉州城池防卫森严,附近又驻扎有海防大营,那倭匪竟敢前来逞凶!”英葰大吃一惊!
渔女低声道:“那倒不是的,听说海防大营的郑将军神勇无比,曾经多次出海与倭匪大战,剿杀了无数匪徒。倭人胆寒,不敢来犯温陵,就封锁了外海渔场。那些丧命的乡亲是因生计所迫,冒险出外海捕鱼时遇害的。”
过了一阵,她又大放悲声,哭道:“倭人不敢来犯温陵,就转往数百里外上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小女家本在千里之外的镇子,被倭人屠杀一空,鸡犬未留!小女因与母亲在外婆家作客,这才幸免于难。只可怜家中的父兄老幼,数十口人尽数遭了那天杀的倭人毒手!”说完她又大哭起来,几乎晕厥过去。
英葰愤懑不已,戟指怒喝道:“倭匪胆敢如此猖獗,而今定叫它有来无还!”
一行人经此变故,再也没有心思享受美味,无双吩咐那小桃红道:“赏给她五百两银子。”
渔女再三拜谢,低声啜泣着离开了。英葰发泄了一通,众人就起身返回泉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