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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你眼睛怎么了?

一来一回功夫,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马车到凤阳阁门口后,西边天际已经只剩下一团火烧云彩,红得正亮。

驾车的老翁扶着胭脂进了门,到楼梯口的时候胭脂伸手将他推了开来。

“我无碍,上楼稍作休息片刻,你去将马车停好便是。”

经过这么长一段路的颠簸,她的心绪已经平静了不少。兀自搭着扶手朝楼上迈步,可最后已经立在了房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动作。

走的时候她一杯茶将徐飞长给灌倒了,眼下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醒过来。

只是还未思量好两个结果的应对法子,里头徐飞长的声音竟已经传了出来:“姑娘既然回来了,何不进门,立在外头做什么?”

此刻眼前的桐木色门扇其实她都有些看不大清楚,可她闻话还是抬手推开门。

天光本就暗,加上屋里头门窗都被棉布盖着,蜡烛燃到头徐飞长也未曾新点,所以胭脂视线里只迷迷蒙蒙有一个影子在晃动着,因为穿着湛蓝色的衫子,更加难以看清。

“王爷醒了。”

她尽量语气中带着些欣喜,可徐飞长却是冷冰冰,声音打床边上来:“你去了何处?”

“想是今些日子王爷操劳了些,听着奴家的琴没一会就睡了过去。奴家近日憋闷极了,所以趁着这会儿功夫出去散散心。”

胭脂一边说着一边小碎步子朝前迈着,视线不明朗她不敢动作过大,也不想叫徐飞长瞧出端倪来。

徐飞长却只笑:“呵.......是啊,本王已经好几日睡不着了,还亏得姑娘这儿的好茶好曲,才叫本王安心睡了一觉。”

他这话里的话十分明显,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茶中下药的事。

胭脂神色一顿,本是害怕他不依不饶,还想再作几分解释,可没想到徐飞长却并没有那个意思,此刻只抢她一步继续说着:“姑娘既觉得憋闷,本王也已经睡足了一觉,看着时候,也该去灯会了不是?”

他说着话一边朝着这边挪移过来,胭脂低着脑袋,突然间再抬起头来时候却未瞧见对面的身影,所以努力地睁了睁眼皮,然后左右打量一番。

她脑袋朝着一边歪过去,才终于察觉徐飞长已经立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眼睛怎么了?”

徐飞长显然已经瞧出来她的异样,问着话时候抬手在她眼前探探。胭脂瞧见眼前晃着的一个影子,一把将那手掌拢进怀里。

“我眼睛能有什么事,你竟是将我当瞎子试探了。不过是屋里光暗些,从外头进来有些瞧不真切罢了。”

她能够感觉到九王爷在她身边上松了一口气,此刻她手正搭在徐飞长的手心上,摸到他手心隐隐有些汗。

“王爷如今虽是僵局,但还是少喝些酒的好,您瞧着这酒瓶子都在您虎口磨出茧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皇家身份是假冒的。”

她用手指在那起茧的地方来回摩挲了两下,这么多年来,他心上不知道藏了多少的事情,到最后都给了一夜的都醉生梦死。这厚厚的一层茧,堆积起来,是他这些年大好的年岁里,难以承受的苦痛与委屈。

“不碍事,你要是不喜欢,我不喝便是了。咱们即刻出发,还是你须得梳妆打扮?”

徐飞长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将胭脂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胭脂虽然瞧不出来他脸上的神色,但还是能听见他话语里的高兴。

若是说兰绍是一块裹了糖衣的苦药,那徐飞长之于胭脂来说,便是一块无味的棉絮。他足够柔软,足够温暖,有一切关于爱情这两个字的想象,却终究不是那个味道。

“王爷稍等奴家片刻,奴家即刻便来。”

她没敢抬头看兰绍,生怕他再一次发觉自己无神的目光。语罢胭脂将手松开,闻得徐飞长出了门吱扭一声将门从外面阖上了,陡然间松了一口气咽了好几口唾沫。

挪着小步靠近镜台,她步子迈得大且慌乱,险些整个人扑倒在镜台上面。双手摸到那平滑的镜面,身子便开始缓缓地坐了下去。

胭脂从未有过这般强烈地想要看到自己那张脸,可任凭她再反复用手搓弄着,还是使劲地晃着脑袋,这一切终究是毫无用处。

除了身后烛台上的一星光亮顺着镜面映在眼里明亮了些,胭脂能瞧见的所有东西都还是朦朦胧胧的一片。

发髻是清早梳的,妆台上搁着的是她一早挑选好的花钗。此刻别的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抬手将那金钗簪了起来,继而凭着往日的感觉,在脸上补了些脂粉。

花灯会热闹非凡,在金陵这条通向皇城的街道上,一条丝线万里长,曲折来回地交叉悬于头顶上,丝线之上红灯笼高高挂起,密密麻麻,几乎能将整个金陵城给照亮。

长街上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终于有了些国泰民安的盛况。

路上人头攒动,十分拥挤。白天天晴,入了夜人更觉得冷,出了门凉风袭面而来,徐飞长忙回头帮还未跨出门槛的胭脂紧了紧衣领,毕了他小心翼翼提醒:“小心门槛。”

胭脂了然,轻易跨了出来。没走两步忽然间有人撞了她一下,那一瞬间她生怕自己和徐飞长走散了,忙往前一凑,主动地搭上了徐飞长的手,一直紧紧地挨着他身子。

徐飞长喜不自胜,干脆也一把将胭脂搂在怀里,这个时候胭脂也不曾拒绝,因为这样的举动,叫她更加有安全感。

走到半路上徐飞长突然间有所感慨,回头对她说:“其实,你我早该是这样子。”

说完他若有所思,接着又故作轻松:“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还是如愿以偿了。”

胭脂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神经紧绷的状态,天色暗下来以后,她眼里几乎除了光点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这叫他她极度慌张。不过她听了徐飞长的话还是不想他误会太深,本打算开口表一表意思,刚仰起头来却被徐飞长用指尖抵在了嘴唇上。

“嘘,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需要你肯定,但你也不否定我。”,他笑着:“等我坐上了我想坐上的位置,你会是唯一一个......”

“唉.......”胭脂也忙抬手捂住他的嘴:“这街上乱,王爷万不可胡言乱语,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

此刻两个人动作瞧上去亲密无间,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另一双手,相互搭在对方的唇间,看模样更是相视笑着。

陡然间杂乱地声响里有人在身边上拍掌称赞:“听闻王爷不喜热闹,竟也有这好兴致在这儿赏灯,真是难得一见啊。”

徐飞长摆头一瞧,是张屏。

胭脂往日里听觉就灵敏,那日在王府中张屏说话的音调子还记忆犹新,此刻倒也好认。

她屈身行礼:“张大人!”

张屏明明瞧见,却还是明知故问:“呦,这坊间传闻说王爷打福晋死后便不近女色,今日陪美人游街被下官给碰到了,那下官倒是要瞧一瞧是个什么角儿。”

张屏一边说着一边弓着腰身,戏倒是十分的足,正是平静,忽然间大喊一声:“呀!”

胭脂被吓得一颤,抓着徐飞长得手握得更紧了些,听张屏又说:“这这这.....王爷,这不是兰绍的.....你们怎么........”

徐飞长一副并不怕他看见的样子,腰板挺得更直了了些,只说:“兰大人久未归家,本王与胭脂姑娘是旧相识,在兰大人还未回来之前照顾着些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说完话徐飞长低头瞧了胭脂一眼,她面目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再看张屏,他只笑着,从他身后又走过来三四个人。

“好一个照顾着些,皇叔向来都是这般为别人着想,只说这照顾归照顾,切不可错了心思,要误把别人的东西往自己怀间揽着。”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说着话,边上还跟着两个带刀的侍卫。

只凭他一句皇叔,胭脂便知道来人是徐寅。从他设计叫徐飞长往里钻着开始,胭脂便就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此刻听他说话全然不似那日里在客栈的气势,话里的意思也是好几重。

聪明人打交道向来不直言直语,而是分外喜欢兜着圈子绕上几个来回,话里有话,夹枪带棒的,看似平和亲近,实际上已经战了好几个回合。

紧接着徐飞长身子颤了颤,是在笑着。如今他和徐寅算得上已经撕破了半张脸。从前是暗里斗,如今拿到面上来了,其他人看不出来,但他们自己心里跟明镜一样。

“别人的东西?且不说姑娘非是个物件,就算是个物件儿,这天下之物,哪个没有个易主的时候,全看着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将它握在手里。”

到这般时候他还不忘了维护胭脂,说完了话,这长街依旧是闹哄哄的,可两个人双目相对,却硬生生能结出冰块儿来。

“哦,是么?就怕皇叔您握不住。”徐寅将身上的鹤氅往紧裹了裹,手炉托在掌间往衣袖里塞了塞,往近走了一步,小声说:“说来侄儿本想帮您一个忙,只是不凑巧,没出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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